第51章 经历
陆家?顾余欢都没来得及细想找她干什么,就惊慌失措了起来,她可不想面对这些豺狼虎豹,别说正面碰上,就算巧遇顾余欢也要绕开。 临近下班的点,医院本就冷清,不似早上黑压压的一片人。 顾余欢朝外走了走,就发现不少人堵在她出医院必经之路,这阵仗,她都怀疑是要抓自己过去,不只是单纯想见一面的事了。 顾余欢正愁怎么解决或是糊弄过去,几人推开科室的门,目光齐刷刷一致看向她。 顾余欢第六感告诉她来者不善,身子一顿,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强装淡定的问道:“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 “是顾医生吧?”一人漫步走了进来,西装革履,神情严肃至极:“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顾余欢脊背发寒,她搭在扶手上的手慢慢收紧,尽量表现的很淡定,不留出慌张的神态,她别开视线,翻了翻桌上纸业,含着歉意道:“不好意思,我等会还有手术。”总不能公然不把人命当回事吧? 来人显然不吃这一套,他一本正经的威胁道:“既然顾小姐不愿意跟我们走一趟,那就别怪我们冒犯到你。” 顾余欢一动不动,只是手心都开始害怕的冒汗了。 “还请你回去回个话,我跟顾医生今天已经有约了。”陆钓深人未到声先到,他大着步子从外走来,像是一束照近黑暗里的光,他语气夹杂着微不可查的怒气,双眉紧蹙,与陆家几人对峙上。 有话语权的人饱含深意的看着陆钓深,话里有话道:“陆钓深,你得拎的清轻重之分,陆家可是不希望你插手今天的事。” 陆钓深不给予理会,走到顾余欢身旁,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在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微侧着脸,说道:“我的人,我就先带走了。不想我带走,可以,那就动手。” “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 来人似乎想要说什么,被身后的人拦下来了。 …… 车厢内,其他明显不对。 顾余欢多次回头,偷偷望着男人阴沉的面孔。 陆钧深对陆家而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陆家的这位少爷……好像与陆家,格格不入似的。 回到别墅,顾余欢走在陆钓深的身后,实在忍不住,试探性的问道:“陆钓深,他们找我做什么?” “我想早上跟你解释的很明白。”陆钓深当时接到消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医院,他再晚那么几分钟,局面可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自己以后多注意些。” 一旦顾余欢去了陆家,他要再去捞人,就得费一番功夫了。 顾余欢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的跟在他的身后。 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两个人呆在房间内,各做各的事。 顾余欢盘腿坐在房间的地毯上,撑着脑袋,浏览着网站页面,她烦躁的控制着鼠标,稍微使劲了一些,网站页面剧烈的滑动了起来,看花了的眼睛,捕捉到字眼。 帖子的篇幅不长,却把陆家一手遮天,嚣张至极写的非常明白。陆家没有亲情可言,残害手足事历代的常事,为了权利地位,自相残杀,最后的胜利者才能为王。 胜者为王,这四个平凡的字眼却能概括一个庞大的家族,那些无法见光,残酷,扭曲的事实都被这个词语掩盖而过。 翻到帖子底下,顾余话心一惊,不禁瞳孔都瞪大了些,帖子出现了陆钓深的名字,长篇大论都是陆钓深的生平事迹,如何从陆家那些饿狼猛兽的嘴下保住生命,委曲求全,一步步的退让,只是换来那些人的步步紧逼。 顾余欢垂眸,睫毛颤了颤,她把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忽的抬头去看陆钓深。 顾余欢神情暗淡,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太过聚精会神,陆钓深什么时候离开她都没注意到。 “我在这。”耳旁是低沉悦耳的嗓音,不夹杂任何的情绪。 顾余欢猛的一个转头,目光停留在陆钓深的侧脸,注意到陆钧深正盯着她的电脑看,顾余欢反应过后,连忙关闭网页:“帖子下面很多人说是假的。” 顾余欢的意思很明确,她想告诉陆钓深,这个是假的。 陆钓深微昂着头,额前落下一簇一簇的头发,他沉着墨色沉沉的眼,心情复杂,好半天才出声:“不是亲眼所见的东西,永远不知道到底有多恐怖,在寂静漆黑的夜里,偌大的别墅里发出奇怪的声响,推开门一看,便是自己的亲人倒在血泊里,用最后的时间告诉你快走,最后死不瞑目……呵。” 闻声,顾余欢余光注意到陆钓深的神情很是平静,语气也淡漠如水,她心角抽搐几下。 所谓陆钧深,其实外表看似光鲜亮丽,背后已经是血腥风雨。 顾余欢、出神了片刻,呆滞的眼神移到了陆钓深的身后,她看着陆钓深半睁着的眼睛,跟半山腰的云雾一样,挡住了旁人的目光:“你肯定遭了很多罪,陆钓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令陆钓深意想不到的是,顾余欢第一反应竟是安慰他,而不是觉得自己碰上了一个非常危险的人,感到害怕、倒霉。 心腔里布满的冰山遇到了一股暖流,在慢慢融化,随即塌陷下几个角。 陆钓深心跳漏了一拍,眼睛直视着前方,脑海里不停的浮现顾余欢的脸,不一样的神情,不一样的美。 在陆钓深看来,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到了关键时刻只会为自己着想,对于顾余欢的举动,他还觉得挺稀奇。 夜幕低垂,窗外的天颜色丰富了起来,管家把晚餐准备好,上楼敲门,喊了喊两人。 顾余欢先反应过来,提高音量回应了管家,手撑着地面站起身,见陆钓深迟迟不动,脸上神情呆滞,眨眼的频率都少了些,顾余欢在陆钓深眼前挥了挥手,提醒道:“管家喊我们下去吃晚饭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沉默无声的吃完晚饭,再各自上楼回了房间,彼此之间好像形成了一种不用言喻的默契。 顾余欢开始适应跟陆钓深同居的生活,她倒也不觉得不适应了。 别墅外的路灯越来越亮,夜像是打翻了浓墨,化不开的黑暗,不知怎的,顾余欢洗漱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也睡不着,心痒痒的难受。 今晚,有些平静的面孔撕开,注定不平凡。 陆钓深早已经沉沉浮浮的入梦,梦里的场景太过真实,他想睁开眼,想逃避,又重新被深渊下的魔爪托下深渊。 一个长相还未褪去稚嫩的小孩,一脸的担惊受怕,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跪在血泊边,血染红了他的裤子,躺在血泊里的女人,脸色惨白,已经停了呼吸。小孩泪水夺眶而出,他压着喉咙里的声音,不让自己出声。 画面一转,是陆钓深五岁的自己,还是纯真的年纪。母亲一心只想逃离陆家,逃离这个噩梦的起源地。母亲用大拇指摸索着陆钓深脸,声泪俱下,话语都变得含糊不清:“mama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夜晚,月黑风高,母亲抱着陆钓深逃出陆家的宅子,她一路狂奔,头也不敢回,泪水风干在脸上。 逃跑没有得偿所愿,不仅被发现,母亲还被人抓了回去。 当时很多人围着陆钓深跟他的母亲,那些人的脸色不善,目光都毒辣的让陆钓深往母亲怀里一缩,之后被人扯出母亲的怀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用不同的方式折磨母亲。 母亲身上全是血,生生的成了个血人,从撕心裂肺的喊声到奄奄一息的喘息声,无一不在撕裂着陆钓深,他尝试挣扎,也尝试哭喊,但都徒劳无功,没能让母亲摆脱痛苦,看着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 场面的血腥刻画在了陆钓深的脑海里,他喘着粗气,缓缓坐起身,双手捂面,痛苦的低声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