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总不能一上来就说他怀疑自己的爸爸吃了自己的mama?

    他都没跟他们俩相处过多久,而且当时还那么小,真说出来了他会被特物局怀疑知道内情。

    要是被叫去盘问,他抿唇,不想见到佘老师和江副局以外的那些老东西。

    “赵文尘,我在外面被拉进幻境了。”许冬知想了想,决定挑点不重要的讲一下。

    “在归尘路上?”赵文尘单膝跪地,此刻仰视着许冬知,纯黑色的瞳孔里透露出肃穆,明明还是一样的休闲衬衣,周身的气息却变得压抑了。

    归尘路?应该就是外面的篱笆土路的名字吧。

    “嗯,我看到了我们在鬼市遇到过的那具腐尸,在第四扇门外,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它。”许冬知不确定赵文尘有没有注意它,毕竟在鬼市碰见腐尸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确定吗?”赵文尘微微凑近与他额头相抵,熟悉的气息让许冬知舒缓了很多。

    “嗯,确定,他一开始还变成你的样子,我真以为是你,然后就中招了。”许冬知删减之后道,“它把我带进化形以前的回忆里去,让我看了很久我爸喝酒的画面。”

    其他的他还是不说了,虽然有点对不起赵文尘,但是赵文尘表面上是服务于管理层的。

    看起来跟各个领导的关系貌似都不错,他暂时还不想说。

    “那具尸体说自己是许寺?”该说不愧是赵文尘,一下子就猜到了。

    “嗯。”许冬知点头,他的头很晕,顺势抽出手环住赵文尘的脖子,将头靠在后者的颈窝稍作休息。

    鼓膜震颤通过温润的皮肤传到许冬知的脸侧,他听完赵文的话,身体猛地一僵。

    “我第二次进入鬼市时斩杀了那具腐尸。”赵文尘说。

    一具已经魂飞魄散的尸体,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在鬼市以外?

    这是天地秩序中所不允许的,鬼市的管理制度也没有松散到这个地步。

    而且,鬼市现在毫无动静,只有两个可能性。

    赵文尘迅速在心中列出了两种可能:

    第一个是,鬼市领导者也被人算计了,暂时还没发现几具尸体不见了这种小事。

    而另一种可能是,鬼市中出现了叛徒,要么是鬼市的领导者,要么是鬼市中有话语权的人。

    并且他们特物局内部也有人接应。

    许冬知是最后一只神兽这件事的知情人不多,但并不是没有,五十几年前出国的那一批妖怪里,有十几个人都见过还没化形的许冬知。

    感受过凤凰气息是妖怪,再次见面一定能认得出来凤凰。

    “那……我遇到的那个,肯定是假的了?”许冬知抿唇,很难说,他现在很愤怒。

    既然是假的,那他看见的那些画面肯定都是假的了,居然专门编一个幻境来骗他,许冬知真是难以忍受这种对他精神的玩弄。

    “赵文尘,能查清是谁在搞鬼吗?”许冬知深吸一口气坐直了,他差点咬碎一口牙齿,现在只想把戏弄他的人揍得连爹妈都不认识。

    “能,但是跟你没关系。”赵文尘轻描淡写地剥夺了他报仇的权利。

    “凭什么?你们是觉得我不能打?”许冬知愤愤不平。

    “不,是为你的安危着想。”赵文尘也叹了口气,不过是无奈,“他们要的就是凤凰,你要送上去让他们抓住吗?”

    许冬知:“……”

    好吧,他的一腔热血冷了,不用赵文尘说,他也想明白了,他差点就成为了玩游戏时的猪队友。

    “那我能干嘛?”许冬知垮了肩膀问,噘嘴,“我不要待在特物局等着。”

    “嗯,你回去上学,明年的考试,没考上就要复读。”赵文尘的薄唇吐出冷漠的话语。

    许冬知:“???”

    “什么意思,你们去打架,让我回去看书??赵文尘,你再说屁话我就揍你了。”

    有种串台的荒谬感,明明是他要被杀,他还不能还手,只能看别人帮自己打回去,而且还没搞清楚是哪些人。

    “我去学校就能安全了?”许冬知猛地起身,东西也不看了 拔腿就往外走。

    脖颈后突然一阵剧痛,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从进门起就急躁地不行的许冬知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份急躁不对,不是许冬知的性格,就算气性上头,他也不会说出这么不顾大局的话。

    赵文尘拥着许冬知的身体,脸色越发冷漠,如深冬的冰棱,尖锐且寒凉。

    炽亮的灯光打在他怀里人的脸上,照得那人皮下血管都清晰可见。

    赵文尘第一次迟疑了,他的脚步停在原地很久,踟蹰徘徊,最终还是朝着暗室外走去。

    走出图书馆顶层。

    门口的傀儡碧绿的晶石眼睛亮起,微微低头,沙哑的机械音:“尊贵的客人,请慢走。”

    赵文尘回头看了傀儡一眼,对方黑帽遮掩下的木头脸看不清楚,他脚步转回,妖力卷起一阵大风,吹开黑色斗篷帽子。

    帽子下面的碧绿眼睛再度亮起,身体没有动作,也没发出声音。

    看起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正常傀儡,赵文尘由cao控风将帽子给它盖回去。

    抱着许冬知去医院抽了管血,顺便用专业器械扫描了一下全身。

    佘老师闻讯过来:“啧,我们冬知在你手里怎么三天两头受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