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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难。”晏修一皱紧眉头。

    沈凛翻看后面的内容,上面所写的几乎和沈凛记忆里在这个房间所记录的事情一样,但没有他们这些玩家的外围干扰。

    一定有什么是他疏漏的东西。

    沈凛眯了眯眼,回头细细把整件事情一点点仔细理过,他不自觉地咬着指甲,另一只手紧紧和晏修一的手掌扣在一起。

    尼伯龙根之眼……

    作为串起了整个故事的关键道具,不该只有这么微弱的存在感。

    当时拍卖会上是怎么介绍的来着?

    他回忆起戴有面具的拍卖官的介绍,猛地明白了什么——

    “将幻想变为现实。”

    沈凛摩挲着笔记本的纸面说:“我要分别对笔记本上字迹用墨和纸张过一个侦查,不,过克苏鲁神话技能检定。”

    第134章 笔记本

    这纸张手感有些奇怪,纸面摸起来稍显粗粝,一开始沈凛以为这是时代的落后性——在造纸工业还没那么发达的现在,造不出现代那么光滑的纸面,但如果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只有一种可能,这纸是用某种特殊原料制作而成的。

    他投掷克苏鲁神话技能检定:25/2,大成功!

    灵性呢喃涌入脑海,沈凛仿佛被某种潜伏于深海亦或者沉眠于星辰深处的伟大给攫住了心脏,五颜六色的光辉在眼前如烟花般炸裂开,层层绕绕的黑色迷雾越来越淡,他仿佛被拉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扭曲波折的云雾在眼前弥漫。

    他看到一块神秘的黏土板被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男人从二货市场买回贫困的家里,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左右对称的、难以解读的文字。从那之后,男人几乎夜夜梦魇,总是能听到有什么幽深绵长的声响在耳边响起,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火,在一夜又一夜翻滚着向前的梦境里连成了祈祷的火线,他听到了某物的感召,并在某个夜晚给予了回应。

    那一晚,破烂的窗户半敞,狂风骤雨呼啸着从窗外灌入。

    他用破旧的衣物挡住风雨,蜗居在房间的角落里奋笔疾书。

    钢笔已经写不出墨水,灌满了水的塑料盒几乎不见一点颜色,他用力书写着,几乎全靠笔尖划在纸张来完成一道道思绪的记录。

    门外有人咚咚咚地敲打房门,谩骂声混在雨里,他们催促他缴纳租金,催促他偿还债务。

    忽然一片漆黑,连最后一点煤油灯都燃烧到了尽头。

    黑暗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男人忽然丢了笔,大吼起来,他用力地砸着桌子,结婚照被扫落在地上,相框碎裂,男人困顿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趴在桌面,发出低声痛苦的呜咽。

    就在这时,一旁的石板上,似乎受到极端负面情绪的吸引,神秘莫测的文字发出淡淡的光芒,那些扭曲的文字从石板上延伸出来,变成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触手,将男人紧紧包围了起来。

    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感,他甚至感受不到这些触手的存在,他感觉自己的灵性飘荡到了某个虚数空间,位面在这里不断地碰撞交融,宇宙星辰全都在手畔,他仿佛可以随意毁灭或者创造一个文明和时空,他隐约看到爆炸在宇宙尽头的巨大浓雾,那里面似乎沉睡着什么不可名状的伟大之物,他的目光正穿透浩瀚和亘远,深深地凝望自己。

    那一刹那,沈凛仿佛就是他本人。

    他清楚地感知到了男人所感知的一切,他的身体和精神似乎得到了某种恩赐般的改造,这让他获得一种难以言喻的非凡升华。

    暴风雨突然停歇,楼下不断拍打的敲门声也消失,时间宛如静止,男人只能听见自己的轻快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

    他站了起来,到处翻找什么,终于在地上找到那个被他带回来的石板,上面依然是那些读不懂的文字,他想起自己带回这个石板的初衷——他听见了来自石板的神秘呼唤,所以才忍痛用最后的钱把它带回家里。

    现在,他却依稀能看懂这些文字,每一笔一划都无与伦比得清晰,他拿起笔,沾着所剩不多的墨水在石板上写下了第一段文字,他的灵性又开始飘荡升空,随着他创作的每一个世界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奇幻冒险。

    沈凛回过神,脑海里清晰地浮现:“这是第十九块黏土板。当初在一个采沙场中三叠纪初期的地层发现了二十三块黏土板,上面带有密密麻麻对称的符号——那不足以被称为文字,因为它不属于世界上任何一个语种体系,没有人能够翻译得出那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有人隐约解读出了第十九块黏土板上刻有文字的含义,他说那是在诵唱知识守护者,写有能够召唤知识守护者的咒文。它无所不能、无所不至。可没人能证实他解读的真伪,后来,他完好无缺的尸体被人发现,死前面露绝望。”

    晏修一见沈凛宛如陷入魔障,半天眼神怔愣呆滞,不由低声问道:“怎么了?”

    沈凛瞳孔浮现出神采,他把笔记本翻开到最后的空白处,从口袋里拿出钢笔 ,拔下笔帽,试图在上面书写,但墨水无法留下,所有文字都随着时间而迅速消失。

    一般的笔没办法在上面书写什么吗……果然没那么简单。

    沈凛抬头看了一眼墙壁的挂钟,马上就要到拍卖会下半场开始的时间。

    他合上书本,拿手帕把封面包了起来,大步往举办拍卖会的车厢走去,他的另一只手依然和晏修一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