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节

    “这家想当初也是信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家里在道光年间出过一任知州，只不过是现在败落了。这家最后一个男人当初跟着吴佩孚打仗，在直奉大战的时候死到了奉军手里，如今这么大一个家就是个女人当家。不过这也是六七年以前的事了，这几年我还真没来过。”

    金飞龙在前面领路，一行人穿过花间小路，曲曲弯弯往花园前面的房子跟前走。

    那是一座青砖红瓦的二层小楼，金飞龙领着大家伙儿刚刚走到楼下，从楼后头就绕出来一个人，是个打扫庭院的老人。那老头胡须头发全都花白了，手里拿着把扫帚正扫地上的落叶，冷不丁看见从后门那边来了一大群人当时就愣到那儿了。

    看了一会儿，老头忽然揉揉眼，抖抖索索的走到跟前，“你，你是金寨主？”

    “老牛，难得你还记得我。”金飞龙笑着和老人打招呼。

    “你还真是金大寨主！好哇，你等着，我这就去叫我们家夫人去！”说完之后，老牛把扫帚一扔，撒腿往里就跑。

    “慢点跑老牛，你老胳膊老腿的别摔着了！老子今天不走了，等着你们家的小姐夫人过来伺候呢！”金飞龙突然扯着喉咙对着老牛的背影一通乱嚎。

    老牛年纪大了腿脚本就不是太灵便，跑步的时候有点晃晃悠悠的。金飞龙这么一喊，老头冷不丁听见了，身子一歪歪，差点一个跟头摔到那儿！金飞龙在后头哈哈大笑，恶劣的品行暴露无遗！

    “老金！”高全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一声喝，金飞龙的笑声戛然而止。

    “人家偌大年纪，你欺负一个扫地的老头干什么？你现在是五百军的上校团长，不是当初那个飞云岭的大寨主了！从今往后，言行举止，你都要以一个国军团长的身份严格要求自己！还有你，吴老三，你也不能再放浪形骸，说话办事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不能再信口开河，做事毫无顾忌！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想想你们的身份！”

    高全对着这俩人一通狂批。当然，他们肯定不是就这样站到楼外面说话的。在高全批判他们中间，金飞龙已经打开了一楼的一扇房门，把大家伙儿领进了一间大客厅。高全是坐到客厅里，品着茶，训斥着金飞龙和吴老三这两位团长。

    “飞龙！”门外响起一个女人的喊声。随即门一开，警卫员伸了个脑袋进来，“军座，外面有个叫姚碧君的女人一定要见金团长。”

    “让她进来！”高全笑眯眯的看着金飞龙。而金飞龙本人听见姚碧君这个名字脸色猛的变了变，随即强自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俩眼望着天花板。

    门一开，从外面闯进来一个身穿印花丝绸长袍的女人。这女人看年纪也不轻了，但是保养得很好。皮肤细腻、面庞白皙，一头乌黑的秀发在头顶盘着，上头插了几枝金银头饰。

    女人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做事极有条理。进门之后眼睛一扫就找到了房间中的主角，高全。“不知长官到来，多有怠慢，请长官原谅。”女人先向高全侧身行了万福礼，然后几步走到金飞龙跟前，一把拉住金团长的胳膊，“飞龙，你终于来看我了！”话一说完，女人的粉面上淌下了两行清泪。

    第010章 金飞龙讲往事

    “姚碧君，这么多人都在，你干什么你，不怕让人家看见了笑话呀。”金飞龙往回抽了抽胳膊，可姚碧君抱得还挺紧，他愣是没抽出来。

    “我不怕，飞龙，听老牛说你来了，我都快高兴疯了，谁爱笑谁笑去，我不在乎。”姚碧君把头一扬，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之气，又是一个女中豪杰。

    “喂，我警告你快点放手啊，惹火了老子，看我不揍死你！”

    “你揍吧，我早就盼着你把我揍死了。”姚碧君死抱着不松手，甚至把脸还贴到了金飞龙的胳膊上，秀目微闭，一脸的陶醉样。

    “咳咳，我说两位，请注意一下吧，这里还有很多外人在呢，要亲热，等没人的时候再说。”高全实在看不下去了，金飞龙的人品就不说了，这个叫姚碧君的女人看外表也像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户人家主妇，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和她丈夫以外的男人做出这种亲昵动作呢，这也太有伤风化了吧。

    “这位长官，是小女子失礼了，不过我不敢松手呀，我怕一松手飞龙就飞走了，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那女人抬头和高全说着话，两只手仍旧紧抱着金飞龙的胳膊不松。

    “姚碧君，早知道你是这样，我今天就不来了，我就是觉得你这儿能信得过，这才带着长官和弟兄们来你家的，你再这样，我可就真走了啊。”金飞龙虎着一张脸，冷声训斥那女人。

    还别说，他这样一说，姚碧君还真的就犹犹豫豫的松了手。

    “这就对了，去，给我们安排酒菜，我们要吃饭，从早上到现在就喝了一碗稀饭，都快饿死我了！”

    “哎哎哎，我这就去。”听金飞龙说饿了，姚碧君立马坐不住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可迈了一步又停住了，“那你可不能走啊，一定要等我回来！”

    “没吃饭我当然不走。”金飞龙气哼哼的等着那女人，“你再不去准备吃的，我不走也让饿死了！”

    “我这就去，各位长官，请稍后，我去去就来。”女人一溜小跑的出门去张罗了，门外传来姚碧君大声地吆喝声：“青莲、桃红，快去给大厅里的客人们上茶上点心；老牛，跟我去前面招呼厨房准备酒饭，快！”

    外面乱糟糟的一阵答应，脚步声乱响，几分钟之后大门一开，鱼贯进来四个身上系着围裙的女佣，四个人手里都端着托盘，上面是几盘杏仁酥、花生糕、江米条之类的点心，放下点心，女佣们又进进出出的忙着泡茶、端水果、拿瓜子糖果，忙的不亦乐乎。

    高全等人看得目瞪口袋，感情跟着金飞龙今天还真是来做贵宾来了。

    “老金，接着说你和这个姚碧君的事。”看几个女佣忙活完出去了，高全接着又盘问金飞龙，不光是他，房间中的所有人都对金飞龙和这家女主人的关系感兴趣，大家伙儿的眼睛都在看着金飞龙。

    “呵呵，好吧，既然军座和弟兄们都对这事儿感兴趣，我就和大家说说。”金飞龙也不是个啥矜持的人，眼看自己成了焦点人物，立刻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他和这家女主人姚碧君的风流韵事。

    “那时候我还在飞云岭上当寨主，有一回下山做买卖，弟兄们盯上了一票肥羊，说是要从山下头路过，据说那帮人带的值钱东西可不少，要是能抢过来够山寨弟兄们发笔小财的，我带着两百号弟兄埋伏好了就在那儿等着，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等了半个上午了，有探子来报，说是我们要等的那拨人被青龙岗上刘黑胖给抢了头彩，我这一上午就这样白等了，狗屁刘黑胖也敢动我飞云岭看好的盘子！”

    “你就带着人去把东西又抢回来了。”说起山寨生活，洪莹莹忍不住就插嘴问了一句。

    “那是，我金飞龙是什么人，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要不回来今后我还怎么在这片混。”这个老贼头子一嘴的强盗逻辑，东西明明不是他的，到了他嘴里却变成他的东西被人抢了，他跟个受害者一样，“我领着八斤、黑皮、彪子、小强，带了五百弟兄连夜过去灭了他的青龙岗，亲手一攮子捅死了狗日的刘黑胖！”

    “原来刘黑胖是你给灭的。”旁边的吴老三瞪着眼睛怒视着金飞龙。

    “怎么，刘黑胖是你干老子！”

    “呸，是你干老子，刘黑胖当年还欠着我两千斤黄豆没还呢，老子正准备去青龙岗讨债呢，哪知道青龙岗一夜之间就没了，我的两千斤黄豆到现在都没要回来，金飞龙，你陪我黄豆！”

    “吴老三，你给我住嘴，听金飞龙继续往下说。”吴老三半路打岔激怒了洪处长，女人听故事听到一半了你敢打断，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洪莹莹一声怒吼，吴老三赶紧陪个笑脸不敢吭声了。

    “老金接着说。”高全也想听下文了。

    “捅死了刘黑胖，洗劫了他的青龙岗，发现山上竟然还关着一伙儿rou票，原来被刘黑胖抢劫的那帮人也叫他给带到了山上，这家伙抢了人家的钱货，还准备拿人绑票勒索钱财，这种人坏了山寨中间的规矩，宰了也是活该，我一看，既然这帮人已经被抢了，那也没有把东西还给他们的道理，东西是刘黑胖抢的，还也轮不到我还呀，本着为人友善之心，我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五块铜板，派弟兄把他们送到了城郊十里！”

    “当时我不知道，那趟货物就是姚碧君他们家的，姚碧君这娘们就在那些人里头，当时我还以为这是谁家的媳妇呢，也跟着那帮人一起发了几个铜板把人给放了！”

    “老金后来知道后悔了没。”高全乐呵呵的打趣金飞龙。

    “没有，就算当时知道这女人是东主我也不能绑人家的票，盗亦有道嘛，人家丢了东西已经够倒霉了，欺负人哪能逮着一个人使劲欺负呢，那有违绿林道的规矩，咱不能断人的活路嘛！”

    “嗯，老金守规矩这点做的一向不错，接着说姚碧君。”高全点点头，对金飞龙的人品进行了肯定。

    “后来呀，大概是停了几个月，有一回我进城办事儿，嘿嘿，就是进信阳踩点来了，结果恰好在大街上遇上一帮小子调戏一个女人，这女人就是姚碧君，我一看就来气了，一帮大老爷们欺负个娘们丢人不丢人。”

    第011章 温柔贤惠

    “然后你就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了。”这话还是高全问的，虽然提问题，却并没有打断故事的完整性，众人听了并不反感，当然，就算有人听了反感，谁又敢说出来。

    “那是。”金飞龙把脑袋一扬，摆出一副英雄的姿态，“你们想啊，要是一个男人欺负一群女人，那叫个流氓，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女人，那叫废物，叫丢人，老子上去，一顿拳脚把那帮泼皮无赖全部打倒在地，并且把那女人护送回了他们家，也就是这座宅子！”

    金飞龙侃侃而谈的时候，姚碧君回来了，听见金飞龙在讲他们过去的往事，姚碧君就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看着金飞龙的眼神全是柔情和痴迷。

    “到地儿之后我就准备走了，那娘们却非要让我到她家喝茶，就像刚才似的，死缠活缠的，甩都甩不开呀，俺金飞龙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和娘们在大街上纠缠着要叫别人看见那是个啥影响，没办法呀，为了飞云岭上千号弟兄的名誉，我就只好委屈自己跟她进家喝茶了！”

    “后来她告诉我，她叫姚碧君，是这所大宅子的主人，家里男人死了，这个家就她当家，她还说她认得我，我就是救了她的大英雄，那帮大街上调戏她的，是她那个死男人家里的什么亲戚找来的，为的就是要抢夺她现在的这所宅子！”

    “估计是这娘们在酒里头下了药，老子吃完饭喝完酒，迷迷糊糊地就和她睡了觉了，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得，这回更甩不开了，唉，咱吃了人家的饭、喝了人家的酒，临了又睡了人家女人，那就得给人家办事呀，又过了两天，我带着彪子、八斤十几个人，趁夜潜入那家，把他们一家十几口给宰了个干净，临走还把他家的金银财宝全给带走了，做出假象，让官府以为是来强盗了呢！”

    这家伙本来就是个杀人越货的强盗，他其实根本不用假装嫁祸，这叫正常出门办业务。

    “后来嘛，我每次进城都到她家过夜，她也知道我是干啥的，再然后嘛，俩人常来常往的，就是那么回事了吧，她要是遇到啥难事，能帮忙的我就帮一把，山寨的弟兄在城里出了事儿，她这边就托人找关系帮忙把人捞出来！”

    “再后来我就跟带着弟兄们跟着军座打鬼子去了，咱不能老干强盗，军座给个好出身咱得识时务嘛，打鬼子这几年天南地北的，和她就断了来往，我说她这儿可靠，那是因为我想不出来比这家更牢靠的地方了，再说这家条件好哇，有酒有rou的管饱，有房子有床睡觉也舒坦！”

    “还有小姐夫人伺候你。”姚碧君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各位长官，酒菜马上就到，请稍候片刻！”

    “哎，我说姚碧君，这些可都是我的长官和最好的生死弟兄，你可不能再像当初一样往酒里下药了啊！”

    “不会不会。”姚碧君有点有点尴尬的连连摆手。

    “金飞龙，我看当初一定是你酒后无德，借着酒劲儿强行睡了人家姚碧君，现在还说什么人家给你下药，你一个大男人，知道羞耻不。”同样身为女人的洪莹莹看不下去了，眼睛一瞪就数落起了金飞龙，人家高军座酒后失德和慧琴那个啥了，可人家酒醒之后又是后悔又是赔罪的，哪像这个金飞龙，事后竟然还怪女人给他下了药，洪莹莹眼里已经泛起了滔天怒火。

    听见有人当中揭他的短，金飞龙眼一抬就想发怒，可一看见说话的是洪莹莹，立马又没了脾气，脸上一红一白的呆在了那儿。

    “不怨飞龙，真的不怨飞龙，是我自己愿意的。”看金飞龙有点下不来台，姚碧君赶紧给金飞龙帮腔。

    “莹莹别说了，你还没看出来嘛，人家郎情妾意、你情我愿的，咱们都是外人，就别在人家俩人中间发表评论了。”高全一看洪莹莹还准备说话，赶紧劝住，男女之间的事，外人是不能掺和的，越掺和越乱，到最后两头不落好，何必呢。

    “老金，恭喜你能有这么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倾心，往后可不兴对不住人家呀。”高全以过来人的姿态劝说金飞龙。

    “我哪有对不住她呀。”金飞龙嘴里还兀自强硬着。

    “多谢长官关心，无论飞龙怎么对我，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他能好好的，我就开心了。”这女人也是个会来事儿的，越说她温柔贤惠，姚碧君越表现的像个痴情柔弱的女人。

    不一会儿，酒菜流水一般就端了上来，这大厅里原本就有桌子，两张八仙桌往一块儿一拼，上头摆了满满堂堂的，烧鸡烤鸭，净好吃的，高全有话，菜可以多吃，酒不许多喝，进城是办事儿的，不是来吃饭喝酒会朋友的。

    有了军座发话，谁还敢贪杯，每个人也就喝了两小杯，尝尝酒味而已。

    饭后大家讨论起了这次的任务，想干掉张二胖、干掉山田梅二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儿，像这种大事，金飞龙本来是想让姚碧君回避的，可一是多年未见，姚碧君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开；二也是洪莹莹的坚持，姚碧君就留下来旁听了，洪莹莹的理由是，姚碧君在信阳城里生活多年，对这个城市里的各种情况非常熟悉，说不定能提出个好主意呢。

    于是，房间里就有了姚碧君和李国怀这两个信阳本地人参与了讨论。

    这一趟最主要的是要干掉山田梅二这个老鬼子，张二胖之流的倒是顺手的事儿了，山田梅二是必须要宰掉的，张二胖顺手能宰就宰了，不顺手就等下回也无所谓。

    听说眼前这帮人是来杀山田梅二的，无论是姚碧君还是李国怀全都变了脸色，乖乖，鬼子司令是那么好杀的，以前光知道金飞龙玩儿的挺大，没想到现在竟然都办这种大事了，俩人再看高全、金飞龙这帮人，眼神里的敬畏又加重了几分。

    光在这儿关着门制定计划是永远也找不出个完全的办法的，讨论来讨论去，到底也没确定出最佳的刺杀办法，高全决定，还是大家到外头看看，去撞机会，同时也让进城的战士加紧侦察，争取尽快掌握住山田梅二和张二胖的行踪轨迹，为刺杀做准备。

    第012章 两个汉jian

    看看天色还早，既不到吃晚饭的时候，离着天黑也还有两三个钟头，高全干脆提议大家都出门去城里逛逛，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至于注意安全别惹事之类的话就不用说了，在场的都是对敌经验极为丰富的，什么事能办什么事不能办，每个人心里都有数，根本不用高全特意交代。

    高全还是和洪莹莹、彪子一伙儿，其他各人自由结合。本来金飞龙还想和军座组成一组的，结果军座还没发话，却已经被洪处长给当场拒绝了。好在姚碧娟安排了家族的工作人员老牛陪着金团长出门逛街，这才避免了金飞龙再次和吴老三两位猛男组成天花搭档的命运。

    才吃完饭时间不长，那就不能去饭馆里再吃了，先顺着大街逛逛吧。这回高全可是真的陪洪莹莹逛起了大街，遇到有店铺就进去看看，路边有零食小吃也买来尝尝，反正高军长身上带的有钱，不怕花。

    洪莹莹头上戴着新买的绒线帽，一手举着个糖人，一手拿着个烤红薯，边走边吃。后头跟的彪子脑袋上也戴了顶深色呢子礼帽，这位的长相也不是太靠谱，路过一家衣帽店的时候，高全干脆给他也买顶帽子戴着防身了。

    前面有个茶楼，三个人迈步上了楼，不吃饭喝碗茶还是可以的，茶楼同样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茶楼就不像饭馆，里头没那么多人。高全三人找了个位置要了壶毛尖，又点了两盘瓜子，坐到这儿喝茶消磨时间。

    有时候的事儿就是这样，你想什么，什么还偏不来。高全想喝茶听消息，结果他这桌旁边五米之内就没外人。再远处有人是有人，可那两位是只管喝茶吃点心，一心只顾着吃，连头都不带抬的。吃饱喝足了，那两位也走了，得，这半边就剩他们仨了。茶楼啥时候也这么冷清了？高全心里这个纳闷呀。

    一壶茶快喝完了，瓜子也嗑光了一盘，门口终于进来人了。高全一看，是石磊！侦察团长也来茶馆打听消息了吗？

    石磊进来之后径直走到高全他们这桌跟前站住了，这位倒是一点儿不避讳，大模大样的弯腰小声对高全说：“李队长哪儿有情况。”

    李队长？那就是李国怀了！金飞龙的那个做便衣队长的外线。除了他，高全一时也想不起来什么别的李队长了。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高全起身，洪莹莹和彪子在后面跟着，几个人离开茶馆走上了大街。

    街上一队鬼子巡逻兵走了过来，高全几人往路边一躲，等巡逻队过去再接着走。

    两个穿黑绸衫，斜挎着枪盒子的汉jian看见了他们几个，一招手，“站住，干什么的？”

    “自己人，我们是李队长的人。”高全顺口就把李队长抬了出来。

    “李队长？哪个李队长？我怎么没见过你们？”汉jian也纳闷了，自己人？我怎么没见过这几个自己人？

    “是李国怀队长。我们是从确山来的，来找李队长有要紧事商量。”论到随机应变，谁能比得过高全？对付两个汉jian的盘问那叫一个顺口就来。

    “李国怀队长？你们真是找他的？”汉jian还有点不相信似的又追问了一句。

    “废话！不相信你们跟着来看呐！”高全嘴一撇，抬脚就走。

    两个汉jian一对视，嘿，有你的！“喂，你等等，我们正好找李队长也有事儿，咱们一起去！”两个汉jian犯了犟脾气，竟然非要跟着一起去看看了。也不知道这俩小子是怎么想的，人家这边四个人，他们才两个，就这也非要跟着去。大概是他们觉着身上带的有枪，一般人根本就不敢算计他们吧？

    “两位，我们真是找李队长有事，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高全是觉得这两小子跟着挺碍事的，就打算把这俩人撵走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