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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公子脾气真大。”来人语带笑意的道。 纪轻舟转头看去,便见秦铮一脸笑意地冲他眨了眨眼。 “人我带走了,都散了吧。”秦铮拉着纪轻舟就朝外走,竟是全没将吏部的人放在眼里。 那主事早已被纪轻舟激怒,如今又见秦铮这么不由分说就要带人走,他哪里肯放,当即上前一拦开口道:“这位公子又是谁,为何要妨碍吏部公办?” “本公子最烦你们这些满口官腔的人,动不动就公办公办的,显得谁还不是官了?”秦铮冷冷瞥了他一眼,开口道:“要打官腔是吧?本公子今日便与你立立规矩!” 秦铮从袖中取出一张文书,朝那主事一出,开口道:“你一个吏部从八品的主事,公然诽谤内侍司正六品的首领太监,依着规矩你这是以下犯上,该受廷杖二十!” 那人看向秦铮手里的文书一怔,便见上头盖着李湛的私印,竟是一道临时写的手谕。 那手谕内容是,晋纪轻舟为英辉阁首领太监…… “呦,正六品首领太监。”图大有煞有介事的朝那主事道:“正六品对从八品,纪公公可比你高了两级半啊。” 那主事早已面如菜色,又闻秦铮开口道:“至于你们吏部办事不利,篡改内侍领药日期一事,那就不是我该管的了,自有你的上级去计较。” 秦铮说罢不愿再与那人废话,朝纪轻舟使了个眼色,将人带了出去。 纪轻舟被图大有扶着出了那间屋子,鼻腔里总算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胸中那种憋闷的感觉这才稍稍缓解了些,脸色却依旧很苍白。 三人一起出了雁庭,一路上那些方才瞧了热闹的内侍都看向纪轻舟,那目光多半带着欣赏。毕竟他们这些年被吏部的人压得狠了,都是一肚子怨气,这还是头一遭有人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虽然该喝的药他们一口也躲不掉,但看到吏部的人吃瘪,他们心里便觉得畅快! “你脸色太难看了,是不是药已经喝了?”秦铮看向纪轻舟问道。 “只喝了两口多半都吐了。”纪轻舟开口道:“多谢你今日解围。” 秦铮忙道:“你可别谢错了人,手谕是王爷亲手写的,话也是王爷叫我说的,我就是个工具人罢了。” 纪轻舟闻言一怔,倒是有些意外。 没想到摄政王竟然会顾及到这样的小事,竟还想着派人来替他解围? “王爷说你身子本就不好,怕这药再喝一副亏得更厉害了,回头补不回来。”秦铮道:“不过我今日来了才知道你竟这么不好惹,就算我不来,凭你一己之力也能将他们搞的收不了场,我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罢了。”纪轻舟道。 “你身子没事吧?“秦铮问道。 “无妨……大概是被……药味儿冲到了。”纪轻舟喘了口气停下脚步,突然朝秦铮躬身行了个礼,开口道:“今日如此麻烦秦公子已然是不该,但我尚有一事……还想请公子帮个忙…” 秦铮轻笑一声,开口道:“可以……不过这人情秦某可不敢担,你一并记到王爷账上吧。” 纪轻舟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秦铮这是打算帮忙了。 英辉阁。 秦铮将自己在雁庭见到的那一幕绘声绘色地朝李湛说了一通,其中重点渲染了一下纪小公子将那主事气得恼羞成怒那一段,“你说他看起来那么文文弱弱地一个少年,哪儿来的那么大气势,可惜你没见到,那主事的脸都黑成了锅底。” “倒是像他会做的事情。”李湛嘴角几不可见地微微扬了扬。 “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上他了。”秦铮开口道,“且不论他这副好皮囊,我估摸着将来你若是放他到朝堂上与那帮言官们对一对,说不定那场面将会十分精彩。” 李湛瞥了他一眼道:“本王何时说过看上他了?” “没看上他你这么大费周章地让我拿着手谕去捞人?”秦铮道:“而且这么一来,咱们可是将吏部又得罪了一次。” 不过虱子多了不怕痒,李湛与他那个四弟恒郡王关系向来疏离,吏部既然是对方的地盘,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与李湛站在一边,所以交恶与否他压根也不在乎。 “对了,还有一件事纪小公子朝我说了,我也不忍拂了他便自作主张答应了。”秦铮开口道。 李湛闻言皱了皱眉,面上现出一丝好奇,似乎很想知道少年会主动求他的是什么紧要的事情…… 慎刑司牢房。 纪轻舟和图大有跟着一个侍卫穿过阴暗潮湿的通道,最后被带进了一间临时关入的房间。那房间里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屋里因为常年晒不到阳光,所以充斥着令人窒息地霉味,其间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那味道让纪轻舟不由想起了刚离开的雁庭,胃里当即又有些翻腾,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小山?”两人靠近墙角,便见墙角那块脱了线的草席上,躺着缩成了一团的小山。 纪轻舟抬手在小山脖颈上贴了一下,摸到一丝温度和微微地脉搏,这才松了口气。 小山听到声音,艰难地扭过头看向两人。纪轻舟一怔,便见小山一张脸比先前被抬出来的时候还要苍白,额上地碎发被冷汗浸透了,凌乱地沾在额头上,显得他那张脸越发没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