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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寇死社稷(2)奉天倡义

    【流寇死社稷】(第二章·奉天倡义)

    2021年3月20日

    作者:武之内太一

    字数:8618

    自那天起,我每天晚上都要检查一遍赵颖房间的锁,将她牢牢地锁起来。好

    在之后一直没出事情,赵颖的神志日渐恢复,知道要穿衣服了,但只能和女人接

    触,见了男人还会瑟缩发抖。看到她这副样子,我更加不理解,为什么那天她会

    做出如此离谱的行为?

    虽然我对那销魂的滋味久久不能忘怀,但我也不敢再打赵颖的主意,这要是

    因为「强jian妇女」的罪名被砍了脑袋,那未免也太冤了。就她这个样子,我说是

    她强jian了我,有人信吗?现在有了根据地,纪律已经比过去宽松了,这要是在过

    去流动作战的时候,营地里藏着女人都是死罪。

    李来亨和刘雨柠很快就回来了,零星散入南漳县劫掠的官兵很不禁打,但是

    像苍蝇一样讨厌。很快,刘宗敏指挥的主力部队就来了,他们直接攻击武当山,

    赶走了惠登相。惠登相一路逃到郧阳,南漳县彻底变成了闯军控制区的腹地,不

    用再担心治安问题了。

    平静的生活总是短暂的,没过多久,重大的噩耗传来了:闯王的两个结义兄

    弟,八大王张献忠和曹cao罗汝才,竟然双双战死了。

    明末的各路农民军中,以李自成的闯营、张献忠的西营、罗汝才的曹营这三

    支队伍最强。李、张、罗三人是陕北同乡,并肩作战十余年。随着闯军在河南连

    连告捷,李自成的势力渐渐凌驾于张、罗二人之上,成为了农民军的总盟主,但

    兄弟之间的感情却似乎越来越淡了。罗汝才所部一直和闯军联合作战,最近这段

    时间摩擦越来越多,张献忠干脆远走南直隶,不和闯军来往。

    过去,大家都在明军的围剿中艰难求生,只能抱团取暖。可随着明军主力在

    松锦大战和朱仙镇大战两场战役中覆灭,明朝灭亡的征兆已经非常明显了,李自

    成、张献忠、罗汝才三人从流民首领变成了新政权的领导人,他们的立场就改变

    了。造反的大王可以有很多个,可是龙椅上的皇帝却只能有一个。

    就在我们闯军攻打襄阳,驱逐左良玉的时候,张献忠在南直隶攻打长江边上

    的重镇桐城。张献忠有三位军师:徐以显、潘独鳌、汪兆龄。其中汪兆龄就是桐

    城人,他极力主张打回自己的老家去,张献忠听信了他的意见,围攻桐城,没想

    到却在这里遭到了明军黄得功、刘良佐所部的袭击。混战中,张献忠被一支冷箭

    射中,当场身亡,汪兆龄也死于乱军之中。西营残部在张献忠的四个养子的指挥

    下撤往大别山区,寻求闯军的帮助。

    闯军攻下襄阳之后,分兵攻打湖北各地,其中曹营兵马沿汉江东下,攻克了

    汉阳府,准备渡过长江,攻打武昌。然而,曹营兵将多为陕西人,不识水文,在

    长江上遭遇了风浪和旋涡,船队乱作一团。武昌的左良玉部兵马趁机开炮,击沉

    了许多船只,就连罗汝才的座船竟然都被击沉,罗汝才和他的军师玄珪都死于长

    江之中。

    桐城和武昌失败的消息传来,襄阳一时人心惶惶,甚至有传言说左良玉要联

    合黄得功一起打回来。而我们这些和左良玉有血海深仇的人则群情激奋,纷纷求

    战,要攻打武昌,为罗汝才报仇。

    闯王当即决定,点起大队人马,东征武昌,既讨伐左良玉,也解救被黄得功

    和刘良佐追击的西营残部。

    竟然因为左良玉的狗急跳墙折损大将,闯军上下无不愤慨,尤其是罗汝才的

    旧部,更是恨不得生啖左良玉之rou。闯军从襄阳、荆州乘船顺着汉江和长江浩浩

    荡荡东进,李来亨的部队则跟随他的父亲李过走陆路,向黄州府进军,我也随军

    前往。

    没想到,刘雨柠并没有和她的父亲刘体纯同行,而是依然待在李来亨军中。

    我当然是高兴的,虽然刘雨柠一片心都在李来亨身上,和我说话的时候并不

    多,但我至少每天都能看见她。军营内的气氛很压抑,兄弟们都憋着一口气。我

    不认识张献忠和罗汝才,所以不像李来亨、刘雨柠那样伤心难过,但同样感到愤

    慨,我们都已经在襄阳种地,马上要恢复正常的生活了,可这些官兵却还在垂死

    挣扎,想来摧毁我们的劳动果实,不把他们彻底打垮,天下是不会太平的。

    李过指挥的闯军来到黄州,这里已经有三路友军在等待了。

    第一路是农民军首领革里眼贺一龙的兵马。他是罗汝才的好兄弟,因为罗汝

    才之死已经血贯瞳仁,急于复仇。

    第二路是西营的残部,为首的是张献忠的四个养子,张可望、张定国、张文

    秀、张能奇。和攻打武昌相比,他们更急于

    打回南直隶去,要向黄得功和刘良佐

    复仇。

    第三路是麻城县的奴仆起义军,他们的首领名叫汤志。大别山区是造反传统

    悠久的地方,元朝末年,徐寿辉、彭莹玉在此起兵反元。得知闯军攻入湖广的消

    息之后,黄安、麻城一带的奴仆为了争取自由,也举行了暴动,可以称之为「黄

    麻暴动」。

    再加上闯军,黄州府挤了四支不同来源的军队,诉求各不相同,纪律参差不

    齐,管理起来格外困难。

    闯军和西军都是很有纪律的队伍,老老实实地待在营房里,不会胡乱上街。

    但是由于张献忠性情暴躁,西营比闯营多了一分暴戾之气,在作战中如果遭到了

    比较猛烈的抵抗,在破城之后往往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滥施报复。好在张献忠的四

    个养子都比他理智得多,前段时间他们在大别山整军颇有成果,现在西营的纪律

    已经好了不少。

    麻城奴仆起义军都是黄州本地人,所以不会祸害自己的乡亲,但他们纪律涣

    散,动辄打架斗殴、酗酒赌博,虽然有一腔血勇,可是这样的军队终究是打不了

    仗的。

    贺一龙是最难办的,他想当年也是和李自成平起平坐的一路反王,现在虽然

    奉李自成为盟主,但并不怎么把李自成放在眼里,更不会听李过的号令。他的人

    马是四支部队中纪律最坏的,尽管之前李自成警告过他,令他暂时老实了,不敢

    公然杀人放火,但是调戏妇女、偷鸡摸狗的事情接连不断。李过不得不时时加着

    小心,防止他们祸害老百姓。

    「王杂毛呢?让他出来见我!」刘雨柠冲进了一处大户人家的宅院。这座宅

    院早已不属于它原来的主人了,而是贺一龙的副将王得仁的住处。王得仁绰号王

    杂毛,和贺一龙一样是李自成的米脂同乡,是第一批造反的农民军元老之一,也

    是农民军中有名的猛将。

    刘雨柠一路闯进了内堂,众兵卒知她是刘体纯的女儿,也没人拦她。我紧紧

    跟着刘雨柠,一路来到王得仁的卧室门前。刘雨柠狠擂了几下门:「王杂毛!你

    给我滚出来!」

    屋内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粗豪的声音:「叔叔我现在不方便,你进来就是。」

    刘雨柠猛地拉开门,不由得呆住了,王得仁在榻上半躺半坐,身上一丝不挂。在

    他的胯下,跪伏着一个年轻女子,身上穿着一幅半透明的薄纱,丰腴的rou体若隐

    若现,正在吮吸着王得仁的阳具。

    刘雨柠毕竟是个未婚姑娘,就算再豪爽,也见不得这个,急急忙忙把门使劲

    摔上:「王杂毛!你……」王得仁笑道:「我知道,你不就是为了我新纳小妾的

    事嘛,你也见到了,她含得多开心啊。啊……对,就是这儿,用舌头舔……来,

    告诉你侄女,你现在快活吗?」

    「啪」的一声,听声音是王得仁在那女子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屋内传来那女

    子羞怯的声音:「能服侍将军,我快活得很……每天都被将军的大roubangcao,爽得

    我欲仙欲死……」

    刘雨柠闹了个大红脸,急匆匆奔了出去。后面传来王得仁的声音:「想当初

    老子造反的时候,李自成还他娘的在银川驿养马呢……」一路上遇到的兵卒、下

    人都用嘲笑甚至猥亵的眼光看着刘雨柠,我心中愤怒不已,却也知道这不是自己

    能闹事的地方,只得飞步跟着刘雨柠出了宅院。

    王得仁自到黄州以来,已经纳了三个小妾了,据他说都是「自愿」的,但实

    际上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清楚,李过也奈何他不得。其中一个小妾原本是有订婚

    的夫家的,跑到闯军新设的黄冈县县衙来告状,刘雨柠气不过,跑来找王得仁理

    论,结果就闹了这一出。

    我跟着刘雨柠一直来到长江边上,她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用马鞭抽着路

    边的长草。过了好久,她才愤郁地说道:「我爹一直告诉我,他是因为受不了贪

    官污吏、土豪劣绅的欺压,这才造反的。可是现在,你看看贺一龙、王得仁这些

    人的样子,他们和明朝的官又有什么分别?」

    我考虑了一下措辞,缓缓说道:「古往今来,一直都是谁做官谁就欺压老百

    姓。朱元璋得天下,就是因为百姓被欺负得狠造了反,可是这明朝的官,还不是

    也一样欺压百姓。我们只求自己无愧于心,也就是了,至少眼下闯军的兄弟里还

    是有很多真心为老百姓好的,就算是那些欺压百姓的,有明朝的前车之鉴,也不

    敢欺压得太狠,这不就比之前更好吗。做官的总说自己是老百姓的父母官,其实

    老百姓也不盼着他们拿自己当儿女,只盼着他们拿自己当牛马。要是天下做官的

    都能像庄稼人爱护耕牛那样爱护老百姓,天下也就快要太平了。」

    刘雨柠叹了口气,这话听着很难听,可仔细想来,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古往

    今来,哪个官府不拿老百姓当畜生?像王得仁这种拿老百姓当宠物的已经是算底

    线比较高的了,像左良玉这样的,干脆拿老百姓当猪羊,随时宰杀。就算是李自

    成,其实还是要让老百姓给闯军干活,拿老百姓当成庄户人家耕田的老黄牛。然

    而,老百姓为了争取老黄牛的待遇,宁肯拼了命帮闯军赶走左良玉。

    「你们两个是谁?在这里做什么?」突然,一处小丘后转出十几个骑兵来,

    队形整齐,衣甲鲜明。我吃了一惊,急忙抽出刀来,挡在刘雨柠面前。刘雨柠上

    前一步,站到了我旁边:「你们是哪一营的?」

    对面为首的是一个青年军官,身长八尺,眉目修阔,从我一个男人的角度,

    也能感觉到这家伙真帅。刘雨柠忽然上前两步,打量了一下这个军官:「你是张

    二哥?」

    「张二哥」这个称呼实在是不符合这位帅哥的气质,但他欣喜地跳下马来:

    「原来是刘家妹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黄州刚刚平定不久,城外还有小股散兵

    游勇出没,补之将军让我们出来巡查。」

    补之是李来亨的父亲李过的字。刘雨柠说:「些许几个散兵游勇,也不是我

    的对手。倒是你,还用得着亲自做巡逻这种小事?」张定国说:「小心无大碍,

    我还是亲自来看看的好,以防左贼渡江偷袭。」

    刘雨柠介绍道:「世亨,这位是西营的二将军张定国,字宁宇。二哥,这是

    李世亨,来亨营中的文书。」

    虽然我只是个小文书,张定国也没有任何倨傲之态,上前与我见礼。我急忙

    还礼,之前我就听说过他,他是张献忠的第二个养子。刘雨柠的父亲刘体纯和张

    献忠是同乡,两人一同造反,是八拜之交,刘体纯为人宽仁,不喜张献忠严苛好

    杀的作风,后来改投李自成麾下。李自成和张献忠一直是互相帮助的友军,所以

    刘体纯和张献忠的交情并未因此受损,张献忠的四个养子都称刘体纯为叔父。

    刘雨柠和张定国叙起家常来,张定国问了刘体纯安,刘雨柠问道:「我听说

    你们四个都已经成亲了?」张定国说:「是啊,之前在南直的时候,父帅本打算

    长久割据,因此营中的兄弟大多成家了。倒是巧了,你嫂子也姓刘。唉,只是没

    想到遭此大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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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在南直隶的失败,张定国颇多惆怅,此次出兵南直,张献忠原本是想直

    捣南京、成就霸业的,没想到却被黄得功、刘良佐指挥的二流官军所败。这些年

    来,闯军在河南接连歼灭官军主力,因此缴获了大量的武器装备,收编很多战斗

    力强悍的官军老兵,实力提升很快,西营却徘徊于长江沿线,打的都是内地的二

    流部队,始终没有大的提高。

    张献忠既故,西营也就不可能再存在了,并入闯军已成必然,虽然他们这些

    为首的将领会丧失权力,但如果再被官军打败,把自己和兄弟们的命送了,又何

    谈权力。大哥张可望和军师徐以显不太赞成投奔李自成,希望能带着西营南渡长

    江,另寻一处地盘安身,但张定国和三弟张文秀都认为只有和闯营、曹营联合,

    才能够给父亲报仇。最终,他们的意见占了上风,西营还是来到了黄州,集体加

    入闯军。

    忽然,黄州城中响起了号角之声,张定国惊省道:「点卯聚将了,我得赶快

    走。」也来不及和刘雨柠道别,直接跳上马奔黄州城内而去。西营的兄弟很遵守

    闯营的纪律,相比之下,贺一龙的革营兵马还有麻城奴仆起义军就差得远了,这

    些人纪律涣散,迟到是常事。

    我自然是没资格参与会议的,就连刘雨柠都没有,李来亨也只是刚刚才够资

    格。刘雨柠带着我信步回城,见到张定国让她开心了不少,回城的路上说了不少

    小时候的事情,我就这样傻傻地听着。

    军议很快就结束了,李来亨带回了一个消息:左良玉要跑!

    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既然我们闯军上下志在必得,认为一定要全歼

    左良玉部,左良玉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既然打不赢,那么以左良玉一贯的鸡

    贼作风,当然是要逃跑了。临走之前,左良玉还不忘了祸害百姓,在武昌大肆劫

    掠。为了凑够逃跑用的船只,他甚至抢劫官府的粮船。粮船上原本居住着几千户

    逃难的百姓,左军登船之后,直接杀光船上的男人和老幼,只留年轻妇女。长江

    之上满是浮尸,景象触目惊心。

    黄州的驻军有很多都是本地人,对左

    军的暴行感到怒不可遏。李过立刻组织

    拦截官兵,将所有火炮摆到江边,并征调船只,连同西营的水师残部,统一交给

    张文秀指挥。黄州本地的渔民也自发行动起来,为闯军驾船,还组织了一支水鬼

    队去凿船。

    左军乘船沿长江顺流东下,很快就来到了黄州江面。虽然左良玉并没打算进

    城,但黄州百姓都以为他们是来攻打黄州的,唯恐破城之后遭到和襄阳、武昌百

    姓一样的命运,无不拼命。一时间,江面上炮声隆隆,杀声震天。

    双方的水军使用的都是临时征调来的民船,闯军的火炮质量和炮手素质也都

    很一般,所以这场战斗打成了菜鸡互啄,战斗虽然激烈,伤亡却不大。左良玉急

    于逃跑,不敢拼命,迅速突围逃走了,其后卫部队有许多船只都被俘虏。左良玉

    的嫡系部队损失很轻,但是掳来的妇女和物资大部分都丢掉了。

    虽然战果不算太大,但整个黄州还是欢欣鼓舞。赶走了左良玉,黄州就安全

    了,本地百姓甚至有大放鞭炮庆祝的。闯军兄弟们因没能抓住左良玉给罗汝才报

    仇而大感遗憾,但是见救回了这么多女人,士气大大振奋了。这些女人大部分都

    因为左良玉而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寡妇,正好可以解决兄弟们的婚配问题。

    张文秀率领水师一路追杀左军到富池口才停下,左良玉的人马逃到了江西九

    江,他们不能再往前了,因为南直隶是黄得功的地盘,他不许左良玉的人进入。

    经此一战,左良玉的兵马将辎重丢得太多,士气又严重受挫,不在江西刮几个月

    的地皮,是不可能再出战的。因为左良玉同样不许黄得功的军队进入江西境内,

    所以他反倒成为了闯军在东边的屏障。黄得功进攻湖广的水路被左良玉挡住,只

    能走陆路翻越大别山,那里的老百姓民风强悍,官军要是敢来,绝对讨不了好。

    后来我们得知,省城武昌也已经被闯王的主力攻克了。攻打武昌的过程出人

    意料地简单,左良玉在撤退的时候,留下马进忠、卢鼎二人断后,左良玉原本命

    令他们在武昌全城纵火,给闯军留下一片废墟,但是这二人深知如果这样做了,

    必然会遭到闯军的报复,做事不能太绝。马、卢二人都是被左良玉招安的原农民

    军,并非他的嫡系,眼见左良玉被打得落花流水,他们也想另谋出路。

    武昌城中的文官,以致仕的大学士贺逢圣为首,他跪求封在武昌的楚王朱华

    奎出钱捐助军饷,没想到楚王倒向他哭穷,拿出了朱元璋御赐的金交椅:「此可

    佐军,他无有!」贺逢圣无奈,大哭而出。

    马进忠和卢鼎见此情形,都认为没必要再给老朱家卖命了。他们直接打开了

    保安、文昌二门,放闯军入城。闯军兵不血刃占领全城,贺逢圣投水自尽,身为

    藩王的朱华奎却投降了。闯军搜查楚王府,所得金银以百万计,各种财物多达数

    百车。朱华奎这种贪蠹无耻之辈,闯军留着他也没用,李自成下令将其处斩。

    经此一役,闯军又控制了武昌、汉阳、黄州三个府,长江中游、汉江下游尽

    在掌握。张献忠、罗汝才的战死虽然是农民军的重大损失,却也促进了农民军的

    统一,现在建立政权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五月初一,李自成自称「奉天倡义文武大元帅」,于襄阳建立帅府,设立了

    吏、户、礼、兵、刑、工六政府,此前在襄阳进行的科举已经考选了一批官员,

    在武昌又进行第二次科举,向各地派驻府尹、州牧、县令,正式建立政权。闯军

    不采用八股取士,恢复了唐宋时期的策论,因此吸引了大批在明朝不得志的读书

    人前来应考。

    军事上,将闯营、西营、曹营及马守应、贺一龙、贺锦、刘希尧、蔺养成五

    个独立反王的军队全部整编起来,分为五营野战军和各地的卫戍部队。中权亲军

    全都是闯军嫡系,其余四营则都是闯营、西营、曹营和其他杂牌军的混编。

    士兵五人为一哨,设一哨总;五个哨为一部,设一部总;五个部为一旅,设

    一掌旅;五个旅为一队,设一都尉。一个队大约有一千人,是闯军的基本编制。

    三个步兵队为一标,设一威武将军,是卫戍部队的编制。四个步兵队和一个骑兵

    队为一协,设一果毅将军,是野战部队的编制。在果毅将军之上,还有制将军和

    权将军。制将军直辖一标,有一个步兵队、一个骑兵队、一个炮兵队。权将军直

    辖一协,有三个步兵队、一个骑兵队、一个炮兵队。

    五营野战军的编制是:

    权将军田见秀,提督全军。

    中权亲军:权将军刘宗敏,正果毅将军李双喜,副果毅将军党守素,左果毅

    将军辛思忠,右果毅将军李友,前果毅将军任继荣,后果毅将军吴汝义。

    左营:制将军刘芳亮,副制将军刘希尧,左果毅将军马世耀,右果毅将军刘

    汝魁,前果毅将军张文秀,后果毅将军杨承祖。

    右营:制将军袁宗第,副制将军贺锦,左果毅将军白鸠鹤,右果毅将军刘体

    纯,前果毅将军张可望,后果毅将军杨绳祖。

    前营:制将军谷可成,副制将军贺一龙,左果毅将军谢君友,右果毅将军田

    虎,前果毅将军张能奇,后果毅将军王龙。

    后营:制将军李过,副制将军马进忠,左果毅将军张能,右果毅将军马重僖,

    前果毅将军张定国,后果毅将军杨明起。

    这就是后世所说的「五营三十二将」,此外,在每个县都有一个旅驻守,各

    个战略要地也都驻扎了卫戍部队。

    这样的安排自然会导致很多人的不满,西营和曹营都被拆得七零八落,马守

    应、贺一龙等人的兵马都被拆分开了。但是现在张献忠和罗汝才已死,李自成在

    所有农民军队伍中拥有绝对的权威,这些人要么投降官军,要么就只能接受这样

    的改编。

    李来亨是李过直辖的骑兵都尉,我是他这队的军需参谋。李过的后营共有二

    十六个队,其中十三个队是闯军嫡系,五个队出自西营,五个队出自曹营,马进

    忠所辖的三个队则是左良玉部的降兵。左良玉为祸中原十年,很多闯军士兵都和

    他们有血海深仇,好在马进忠也是陕西农民军出身,投降左良玉之后也没什么血

    债,还不至于受到歧视。

    在整编期间,很多兄弟都娶亲了,李来亨和李世威也都劝我寻一门亲事。虽

    然我心中全都是刘雨柠,但我也知道,自己是绝对高攀不上她的。

    所以我决定,我要娶赵颖。

    我的想法很简单,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尽管我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我

    还是认为自己应该对她负责。

    赵颖的神志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已经开始跟着其他女人干活了,但是她

    始终不和其他人交流,别人喊她也不理,像是聋哑人一样。郎中给她看过了,说

    她的耳朵和嗓子并没有问题,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因为心智受了刺激。

    李世威劝我最后还是再考虑考虑,他当然不是歧视赵颖被官军霸占过,很多

    闯军兄弟的老婆都是从官军那里救回来的。只是赵颖现在这副样子,能不能生儿

    育女,和我能不能正常交流都是未知数。

    但我还是决定要娶她,以她现在这样的状态,除了我之外也没人愿意娶她,

    只能跟着一群老太太做杂活,所得饮食仅够维生。嫁给我之后,至少我有每月三

    两银子的军饷,她可以保证衣食无忧。

    反正我这种全家死绝的人已经够惨了,日子过得再差还能差到哪去,能帮一

    个人是一个人吧。

    神奇的是,赵颖看见我竟然并不害怕,这样一来,大家倒都觉得我这个决定

    挺合适了。

    刘雨柠已经回到她父亲营中去了,我的婚礼只有李来亨、李世威和营中的几

    个兄弟来参加,因为赵颖害怕其他所有男人,所以我们并没有经过正常的婚礼流

    程,只是由我宴请了一下几个亲厚的兄弟,待大家走了之后,我再去妇女营将赵

    颖接回家里。

    我并没有固定的住处,所谓的「家」只是一处被抄家的大户人家的一座偏厢

    房,暂时让我居住。

    尽管简陋到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但这里毕竟是一个可以让我栖身的

    所在。所谓家,不就是和亲人一起睡觉的地方嘛。

    我和赵颖并肩坐在床上,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过了良久,我才缓缓伸出右手,摸向赵颖放在床上的左手。就在我们手指接

    触的一刹那,赵颖仿佛被烫到一样把手缩了回去。但我的胆子不知怎么的忽然大

    了起来,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

    赵颖颤抖了一下,但并没有再试图将手缩回去。我们就这样感受着彼此的温

    度,又过了不知多久,我开始试着拥抱她。

    我能感觉到她瘦小的身躯仿佛火炭一样guntang,她战栗着,瑟缩着,但最终还

    是平静了下来。我轻轻吻着她的唇,她笨拙地回应,直到最后,我们的舌头纠缠

    在一起,互相品尝着对方的滋味。

    我轻轻解开赵颖的衣衫。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她的手变得粗糙了,皮肤也

    变黑了,但当我缓缓抚摩她的肌肤,那一晚让我永生难忘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

    当我的手探向赵颖阴毛稀疏的下体,我发现这里已经是一片潮热。我只觉得

    浑身的血液流速快了几倍,头脑发胀,再也顾不得别的,将赵颖压倒在床上。

    我太过急躁的插入让赵颖有点难以适应,她紧皱着眉头,承受着我的冲击。

    但随着我们的性器渐渐互相熟悉,她的神情渐渐舒展开来

    ,喉咙中发出了妩媚的

    声音。

    这一次我们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赵颖尽情地宣泄着自己的感受,虽然只是

    毫无变化的「啊」「啊」叫喊,却让我感到了无比的成就感。能让自己的女人感

    到舒服,比自己阳具上传来的快感更能让男人高潮。

    随着我们一同达到高潮,赵颖紧紧地拥抱着我,四肢死死缠在我的身体上。

    「别抛下我……」赵颖附在我耳边,轻声念出了这四个字。我惊讶不已,这还是

    我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她的声音非常好听,轻柔而动人,这比性交中的叫床声更

    能击穿我的神经。我呆呆地看着赵颖,她满脸潮红,急促地喘气,仿佛是被我看

    得害羞了,她急急地吻住我的嘴,我们又开始了第二回合的战斗。

    我又有亲人了,我又有家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