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玄幻小说 - 庶长子(作者:朗朗明日)在线阅读 - 第7节

第7节

    第二天,郑氏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跟着纪博去给纪老太太请安。

    纪老太太听着下人回话,心里还纳闷了,这日子又没到郑氏请安的时候,怎么到她这儿来。不过,不管心里怎么嘀咕,纪老太太还是请了纪博和郑氏进屋来。

    纪博和郑氏给纪老太太行了礼,分别坐在纪老太太下手的方椅上,下人们送上茶水。纪老太太看着儿子还是高兴的,脸上带了笑出来,问道:“博儿今日难得休息,怎么不多睡一会。”

    纪博忙说道:“儿子日日忙于公务,甚少尽孝于母亲身边,得了空闲自然要来孝敬一二。不然,儿子心中难安啊。”

    纪老太太被纪博的话哄得蛮开心的,搭过脸来,给了郑氏一个笑脸,说道:“儿媳妇,今日可有什么事情啊。”好吧,纪老太太还是没忍住,要给郑氏上上眼药。

    郑氏脸色一僵,不过瞬间已经笑着说道;“母亲好偏的心啊,瞧见侯爷就嫌弃媳妇愚笨了。好在媳妇是个心宽的,不然啊,一定得委屈上了。”

    纪老太太一口气憋在心头,真想狠狠的瞪郑氏一眼。纪博眼观心,鼻观口,瞧着丫头端上来的茶盏,这线条,这色泽,这图案,他可得好好研究研究。

    纪老太太不说话了,木着脸端起茶来,纪博瞧着知道他娘是要撵人了。忙笑着开口道:“母亲,儿子想大姐儿也快十岁了,跟着林氏总不是个事,想着母亲给儿子管管。把大姐儿接来集福堂,以后,旁人说起大姐儿来总得高看一眼。”

    纪老太太一听脑子就想开了,瞧着低眉顺眼站在自己儿子身后的郑氏,不用想一定是郑氏撺掇他儿子这么干的。想分安哥儿的宠,哼,这手段还太嫩了些。

    纪老太太咳了几句,纪博忙上前端茶递水顺气。半响,纪老太太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是个不中用的,自己身子都没顾好,哪能顾全语丫头啊。我瞧着你媳妇是个好的,名门闺秀,最最是个规矩的人,且她是嫡母,由她教养也是一样的。”

    郑氏听着死死的揪着手绢,心头疼的厉害,脸上却只能当没听见。

    纪博很是尴尬,可瞧着虚弱的老母,半句违背的话也不敢说。只能点头说道:“母亲是的极是!”

    第8章 妾氏

    纪老太太又咳了几声,好似马上要晕过似得,纪博赶紧喊人吩咐道:“常德,拿我的贴子赶快去请方太医。”

    纪老太太一把拉住纪博,柔声道:“没事,为娘这是老毛病了,吃些雪梨膏就好了。不用劳师动众的请太医了,省的让旁人知晓说我们府上喜欢大惊小怪,小病小痛的就要去劳烦人家太医。不值当!博儿,你扶为娘起来吧。”

    纪博心中有数,顺着梯子下,忙对着吕嬷嬷说道:“吕嬷嬷,快去拿雪梨膏来。”

    郑氏也站起来,走到纪老太太面前要服侍她用茶。纪老太太脸上笑的慈爱,对着郑氏说道:“你是个贤惠的,府里府外谁不要赞一声。语丫头虽然从小跟着林氏长大,可要是能得你这嫡母教导几年,以后,也不会坠了我侯府的威名。毕竟,郑国公府家风清正,百年世家,底蕴深厚,不是我府上根基尚且可比的。”

    郑氏一惊,揣揣的扫了一眼纪博,心中恨死了纪老太太。郑家当年趁着纪家落败,悔婚改嫁,这是京城多少人都知道的。纪老太太瞧她不顺眼,有一大部分都是在这上面,恨她郑家落井下石,不讲两家情谊。

    可郑氏也很委屈啊,这和她并无多大关系。是那该死的二房叔叔见利忘义,做下这等丑事,累得她在纪家得看纪老太太脸色。好在自从她jiejie正位坤宁宫,母仪天下之后,纪老太太才歇了个话音。

    郑氏知道纪老太太今日是动了气了,不敢再表示不满,只能装木头人般听不懂,心里滴血,嘴里还得说道:“母亲谬赞了,媳妇愚笨的很,还好有母亲教导这些年才没出什么差错。媳妇自个尚要母亲帮扶,哪能教养大姐儿啊。母亲说得可羞煞媳妇了!”

    郑家随着二皇子受宠,势力越来越大,郑氏在外都是被人捧着。在府里,纪老太太一心一意的教养纪安,婆媳两颇有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纪老太太咋一打下一记杀威棒,郑氏委屈的眼角都红了。

    纪老太太没说话,只是又咳了咳。对着郑氏把心思动到纪安头上,纪老太太是忍无可忍了。反正纪安快要去书院了,郑氏对上她,还敢忤逆了不成。投鼠忌器,玉瓶都保存好了,纪老太太是打定主意给郑氏敲敲边鼓。

    纪博神色很淡,瞧不出在想什么,最后开口道:“母亲的安排总不会错的,大姐儿就交给你教养了。母亲还是要多养养才是,儿子先前去南边寻的厨子不日就到京了,到时,母亲可得多用些膳食才是。”

    纪老太太瞧着儿子向着自己,郑氏受瘪,一扫近日的郁气。再一听纪博的话,立马神清气爽了,好在还记得自己正虚弱着,只是笑着说道:“博儿,你也要多注意身子骨。为娘知晓你怕热,但也不可贪凉。你可记得小时候,你贪凉,发烧可把为娘吓坏了。”

    纪博和纪老太太一番母慈子孝,让郑氏更为的难受懊恼,心中又气又羞又恍,不知道纪博心中到底怎么想的。

    等回来去的路上,纪博抬脚去了释梦斋,郑氏回到留园再也忍不住了。掀翻了她最喜爱的梅式小几,噼噼啪啪,茶盏瓷碗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宋嬷嬷瞧着心惊胆战,就怕郑氏伤了手。

    纪安正在屋子里听着立冬在外打听的明正书院的消息,马上要去书院了,纪安觉得至少得了解一下自己以后的学习场所。于是,派出了身边的小喇叭,去外打听了一番。

    因为昨个晚上去过集福堂了,纪老太太嘱托纪安今早不用去了,下午再过去和纪老太太一道用饭。纪安才能这个时辰还在自己屋子里躺卧,听着立冬打探的八卦。

    纪博进来的时候就瞧着他家儿子卧躺在罗汉床上,小厮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听得纪安津津有味。

    纪安一见纪博来了,赶紧起身,他本来想去给纪博请安的。可前院消息传来,纪博在郑氏那儿过夜了。秉着对着郑氏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的原则,纪安准备响午的时候再到纪博那儿请安的。

    纪博有些好笑的说道:“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瞧见你这么个懒骨头的人呢。看这日头,你还睡在罗汉床上,真是该打。”说着假模假式的拍了两下纪安的小脑袋。

    纪安也不怕他,嘻嘻哈哈的,瞧着纪博拍他的小脑袋瓜子,故意皱着眉头嗔怪道:“爹,儿子本来就可以考状元的,现在被您这么一打,儿子只能考探花了。哎,爹,你看,为了您这两下子,你就少了个状元儿子,多亏啊。以后可不能再打我了,不然,探花都要保不住了。”

    纪博都要被气笑了,唬着脸说道:“都快去书院的人了,怎么这么没体统。你这口气倒不小,你可知虽然科举三年一考,可状元探花那得多难,出口就是状元探花的,以为这是白菜豆腐呢。一点也不矜持,再让我听到,小心我垂你。”

    纪安用忧郁的小眼神看着他爹,心里想着,他爹还可以更没有幽默细胞一些吗?明明是父子,他们的脑回路怎么不在一条线上呢。果然,几百年的代沟是无敌的吗?

    纪博瞧着纪安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觉得自己过于严苛了,怕伤到自己儿子那颗脆弱的小心灵,忙安慰道:“安儿,爹知道你有志向宏远是好的,可这话你也只能和爹说说。虽然现在读书人不比前朝迂了,可虚怀若谷的低姿态还是得做的。不然,轻者,要说一句年少轻狂;重者,就要批你目中无人了。”

    纪安想想也对了,忙说道:“爹,我也只在爹面前说笑。爹您放心吧!”

    纪博很满意纪安的态度,说道:“爹想着你快去明正书院了,想等下午你弟弟回来之后,家里人摆上两桌庆祝你入学。你此去明正书院,虽然可以半月回来一次,可毕竟是第一次离家。你祖母怕你住不惯,想让你带几个小厮过去。”

    纪安刚刚听到的消息里,明正书院是不允许带下人进去的。不过,像他们这样的勋贵之家,即使是庶子也是锦衣玉食,呼奴唤婢长大的,书院规定也不是不可以通融的。

    纪安现在一心求学,自然不希望还未进书院就搞特殊。他上辈子上大学军训累的像狗似得,特别羡慕那些家里有关系的二代们可以不来。可不可否认,那些二代们从那个时候就和他们拉开了差距。以至于后来,有人巴结有人奉承,可却很难融进班级。

    再说,这些小厮中,纪安也不知道有没有旁人的暗线。所以,纪安说道:“爹,儿子是去求学的,带着小厮去多不好啊。儿子能自己照顾自己的,而且每个月,儿子还能回来两次。如果不习惯,儿子再要人过去就是了。先让儿子试试,爹,您看行吗。”

    纪博也觉得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娇生惯养,生出娇气。遂说道:“好,不过,安儿,你得自个和你祖母说。不然,她又要说我对你不上心了。”

    纪安点点头,脆声道:“爹,您放心,我一定和祖母说清楚的。祖母也是关心我,爹,您可不能吃醋哦。”

    “混小子,爹吃你哪门子干醋啊,真是越大越没个正行。”纪博笑骂道。

    纪安和纪博说笑了一会,纪博就回了前院。即使休假,纪博还是有不少公务要忙,自然是没那么空闲的。

    纪博一走,立冬已经把早上纪老太太那儿发生的事情给纪安说了一遍。纪安这才知道,他爹刚刚是来他这找安慰的。哎,果然齐人之福不是人人能享的,纪安心里暗自为他爹点根蜡,让他没事玩真爱,这回挨针了吧。

    对于纪博做了夹心饼,纪安是喜闻乐见的。纪博虽然和郑氏有那么一出,可却没有坚定到只有郑氏一位夫人。不过,比起三妻四妾的勋贵们,纪博还是能勉勉强强的算得上克制的了。而府里除了他娘白氏,就是这位林姨娘了。

    而在纪安的印象里,林姨娘所出的纪芊语是个沉默寡言,很是敦厚老实的一个姑娘。不过,不老实也不行。府里,郑氏出身过硬,本身又是他爹的真爱,所出一子又是世子,可谓稳坐正室之位。

    而他娘白氏,老太太亲侄女,出身清贵,诰命在身,还有他这么庶长子。贵妾中的贵妾,说是二房也不为过。只有林氏,是纪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出身。

    当年,郑氏产下纪晨,纪老太太就抱到身边养着了。这本来很稀松平常,不说京城,就是朝廷上下,祖父祖母晚年寂寞,接了孙辈亲自教养解闷,到哪儿说不出一个“不”字来。京城之中,长辈抱养孙辈的比比皆是,纪老太太这样做对着郑氏是有些不忍,可却自认为无可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