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春香看了看于珊手里的食盒,刚想伸手接过,就听于珊吩咐道:“进去吧。” 春香于是紧走几步,推开柴房的门。柴房并不脏乱,只有一堆烧好的木炭放在角落里,空出了大部分的地方。孙嬷嬷正趴在破木板上,木板像是临时放置的,一床半新不旧的被子搭在孙嬷嬷身上,旁边站着三十岁上下的褚嬷嬷和一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 褚嬷嬷本来就外面吆喝的声音,知道厨房给孙嬷嬷送饭来了,一边回头一边说道: “吆,这是厨房送饭来了吧?孙jiejie,我给看看是什么好饭。要我说呀……”话没有说完,就像被掐断了一样。褚嬷嬷震惊的看着脸色微沉的于华和几乎没什么神色的于珊,踉跄一下,直接跪倒在地。 “奴婢给大少爷四小姐请安。” 小丫头也回过头来,也立即跪下了:“给大少爷四小姐请安。” 于珊却像是毫无所觉一样,没什么神色的脸上带了点好奇,问褚嬷嬷: “嬷嬷,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要你说什么?” ‘要我说呀,老太太也太厚道了,活活饿死才是正理。’她本来是准备这么说的,可现在给她个豹子胆她也不敢呀。 “四小姐,奴婢没有想说什么。”褚嬷嬷惶恐的答道。 “给大少爷请安,给四小姐请安。”说话间,孙嬷嬷急忙要‘下床’。 于珊紧走几步扶住孙嬷嬷才说道:“孙mama,不用如此多礼,都是珊儿不好,连累你了。您看在珊儿亲自提了食盒进来的份上,就不要生珊儿的气了吧。” 于珊看到孙嬷嬷,脑海里就印出了以前的于珊被欺负了,孙嬷嬷尽心尽力护着,总是恨铁不成钢的拳拳教导,再看现在孙嬷嬷对她的诚惶诚恐的态度,于珊就觉得孙嬷嬷可能留不住了,不自觉的声音就软了还带了点委屈。 ☆、第13章 :挽留 孙嬷嬷惊奇的抬眼向于珊看去,这是四小姐?是只有两日不曾见她的四小姐吧?以前的四小姐,可没跟自己说过软话啊,再怎么说都是一句不吭的,看来这次是真的受苦了。想到这,孙嬷嬷不仅伤心起来,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本事,护不住四小姐。 于珊知道孙嬷嬷惊奇什么,可能是她的改变太大了,可她一点也不怕被人怀疑。别说她现在有了小于珊的记忆,就算没有,凭她前世对这个家的了解,还真不怕有人试探她。尤其是自己逢此‘大难’,想来行事风格大变也是可以理解的。 “四小姐这么说,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护主不力,受此惩罚也是应该的。四小姐身子弱,还是回去吧,别沾惹了病气。”孙嬷嬷规规矩矩的说道。 “那孙mama随我一同回去可好?”于珊觉得孙mama对她的态度怪怪的,完全把于珊当主子了,没了原来的亲切。 “这,没有老太太发话,不合规矩。”孙嬷嬷为难的道。她原先存了求去的心思,估计已被老太太看穿了,不然不会徐嬷嬷开始伺候三小姐了,自己却还被关在柴房。现在四小姐既然已经醒了,那自己死罪可以免了,只是怕老太太未必想留下自己了。 春香赶紧说道:“嬷嬷不用担心,您的事,老太太发话了,全由四小姐做主。”孙嬷嬷疑惑的抬头看着春香,不明白这意思是自己的去留也由于珊做主还是…… 于珊这才知道,原来奶奶看春香jiejie那一眼是这么个意思呀。 孙嬷嬷摸不准老太太的意思,但就算自己离开也要去给老太太的谢恩的。到时候老太太必然有交代的,想到这,孙嬷嬷赶紧说道:“奴婢还是先去给老太太扣头谢恩吧。” 正准备出门,孙嬷嬷看到了依然跪在地上的褚嬷嬷和小丫鬟,小心的问道: “那她们?”孙嬷嬷看了看于珊,又看了下于华,她不希望于珊跟五小姐结怨,更不希望于珊因为她这个快离开于府的人跟五小姐结怨。虽说嫡女庶女之间本来就鲜有对付的情况,但是少一个敌人总归是好的。 “罢了,都起来吧,回去跟花姨娘说,孙嬷嬷好的很。就说我跟meimei都谢谢花姨娘惦记了,这个情我们领了。”于华看孙嬷嬷的神色就知道孙嬷嬷的意思,虽然他不怕于珊得罪人,但也不能不领孙嬷嬷的情,于是洋声怪调让褚嬷嬷和小丫头起身。 “是是,谢谢大少爷恩典。”言罢弓着腰倒退着出了柴房。 “华哥哥,我看还是找人抬孙嬷嬷回房间吧,奶奶也真是的,怎么打的这么狠。” “珊姐儿,我没什么大碍,再说老太太对我已经够厚道了。”孙嬷嬷急急的说道,说完还看了看春香,见春香没露出厌烦的神色才轻舒了口气。 “恩恩,我知道了。春香jiejie,你不会告诉奶奶我这小小的埋怨的哈?”于珊吐吐舌头,调皮的说道。 孙嬷嬷看了看于珊,心里疑惑不已。她才几天不见,珊姐儿怎么就成了这么个跳脱的性子。虽说为人处世大有长进了,可这么个性子在大户人家岂不是更难行? 倒是春香毫不在意的,好心情的跟于珊调笑,“四小姐,我不告状有没有什么好处呀,我可是明说了,没好处的事情我是不干的。” “华哥哥,你说句话说句话,没看见meimei我因为说错话要被罚了呀。” 于华好笑的看着跳脱的于珊,还有眉眼都带了笑意的春香,眼神复杂的孙嬷嬷,忍不住也调笑道:“这会看见你华哥哥我了,平常对我都爱答不理的。” “咯咯咯咯,华哥哥,你瞧,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呀?我什么时候对你爱答不理啦?你可是我的亲哥。再说,就算以前爱答不理的,现在meimei我落了难了,你就这么狠心不搭把手?” 说罢,很怀疑的看着于华,好似于华真的会说不管她一样。 于华被这种怀疑的目光盯着,老不自在了,很想喊一嗓子,“臭丫头,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我呀,我可是你亲哥。”想到这里,硬生生的装出委屈的表情,也不言语。 于珊也觉得自己话说的太过了,给了于华一个大大的笑脸含混过去,然后又转向孙嬷嬷,一本正经的说:“孙mama,要是没什么大碍,那咱们回屋去吧。他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敲诈丫头,您可要给我想个辙呀,毕竟,丫头可是为了你才授人把柄的。” 于珊这话一说出口,于华,春香再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于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明白了,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再说了,都说是童言无忌了,人家根本没当回事,偏她正喇叭经的解释上了,还正喇叭经的忧虑上了。她实在不好意思跟人家解释:“自己的话也不是正经的呀,只是演出来的演出来的!” 孙嬷嬷心情复杂的看着于珊,这是自己奶大的娃娃,想到以后怕是见不到了,不禁一阵心酸,险些掉下泪来。 连忙转移话题道:“奴婢还是先去给老太太扣头谢恩吧。” 四个人一起慢悠悠的往回走。不是孙嬷嬷不着急,实在是走不快。一路上碰见些小厮小丫头也不停留,就直奔静安堂去了。 路上春香细细的说了孙嬷嬷被打后,老太太的处置。孙嬷嬷喜出望外: “这么说来,四小姐以后就养在老太太身边了。”孙嬷嬷长舒一口气,万一老太太真恩准她出府,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四小姐了,现在眼看四小姐有依靠了,孙嬷嬷也放下心了。四小姐养在老太太身边,由老太太教导,只要于珊不是笨的,这规矩礼仪就都能学起来。 于珊看到孙嬷嬷这么高兴,不由得心里有点心酸,孙嬷嬷是看到自己屡次在杨氏那撞得头破血流才会这么想吧?其实,自己既然已经重生,就算不养在奶奶身边,也会努力活出精彩。只是这话却又不好明说的。 到了静安堂,于华和于珊给老太太和杨氏行过礼,也不落座,就站在一旁。 “多谢老夫人、太太宽恕。”孙嬷嬷跪在堂内,以头触地,向老太太和杨氏行过礼。 “孙嬷嬷,快起来此事本不怪你。事情的经过珊丫头醒来都跟我说了。而且刚刚也问过太太,蕴姐的事你确实回禀过了,只是太太心大,没当回事。以后,珊丫头就交给你了。” 杨氏听得老太太所言,也知道老太太气还没消,几乎在老太太话落的同时立即站起来。言不由衷的说道:“母亲,此事是儿媳错了。” “老太太,这……”孙嬷嬷注意力完全没在杨氏身上,而是直直的抬起头看着老太太。孙嬷嬷感到非常震惊,老太太这么个世故的人,应该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思了。但老太太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还放心的要把于珊交给自己,那就是说,自己可以不用出府了。 “老太太请放心,奴婢必定照顾好四小姐。”孙嬷嬷话说的如宣誓般铿锵有力,言罢,又以头扣地谢恩。 老太太见孙嬷嬷如此上道明理,不禁感叹,自己可能真的给珊丫头留了个得用的人。等历练出来,说不定真能成珊丫头的一个助力。想着又转头看站在一边的杨氏。 要说这杨氏出自文风盛行的杨爵府,眉目温婉,行事规矩,很是大家闺秀,管理庶务也是有条不紊的。院子里这些年也没有多少糟心事,大房很是风平浪静了几年。偏她觉得有子万事足。生完于华之后,心安稳了,却是跟大爷越走越远了。六年前杨氏刚生下嫡子,徐姨娘那就有孕了;三年前大爷要纳花魁为妾闹了一出,最后还让这花魁花氏生下了五小姐,抬了姨娘;这次又出了这事,要说老太太没有敲打敲打她的心思那也不可能。 “知错就好,就怕你嘴上一套背后一套。”老太太看杨氏一直站着,于是开口道。 “往后珊丫头的份例都交到静安堂这里,不需你再费什么心思打理。还有,你也不必日日到这边陪我,有珊丫头就够了,肚子里的哥你也多尽点心。” 杨氏听了这话,舒了口气。这几天她知道老太太正在气头上,不喜欢看到自己,可到底在老太太心里,于珊这事是她做错了,是以她不得不摆出贤惠慈母的样子,很是应付了几天,就怕老太太趁机惩罚她。老太太肯定不会重罚与她,但就算是轻罚,也是落了自己的面子。眼下掌家之权她还不想放,更不想两个弟妹瞧不起自己。于是便自己日日到静安堂。天渐冷了,肚子刚刚显怀,她还真怕老太太熟视无睹,人认自己来回跑个一两个月呢。 “是,谢谢母亲。” “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你院里的规矩管起来,这事就算完了,坐吧。” “孙嬷嬷,珊丫头毕竟还小,她那个院子你先替她管起来,原来的那些个丫鬟该处置的也都处置了,过些日子我让人牙子上门,重新挑选些伶俐的丫头。待得珊丫头能独个立院了,搬过去也不至于太慌乱。” 孙嬷嬷又忙应下,再三保证一定看好于珊的院子,才千恩万谢的出了静安堂。 于珊送徐嬷嬷回院子,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像是要把以前想说却没说的话都吐个干净。孙嬷嬷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清脆的声音,心里很满足,她的四小姐终于有个孩子的样子了。 ☆、第14章 :意外 这天,刚吃完早饭,老太太就让春香安排小厮驾着马车去接吴大夫了,嘱咐道:“也不需进去去请,只跟门房说一下,若是吴大夫要出门只管遣了咱们于府的小厮跑腿就是了。”在老太太看来,吴大夫答应了是一回事,派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派人去请显得尊重些。 老太太看了看脸色已经带点红晕的于珊,小丫头笑眯眯的,脸上稍微长了点rou。于珊扎了满头的小辫子,又拾起几根小辫子在头顶上盘了两个啾啾,用粉红的布条扎着,身上穿了身粉红色的衣服,脚上是一双粉色的鞋子,老太太见于珊从头到脚一身粉,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奶奶……”于珊被笑的不好意思,弱弱的求饶。 原来这衣服和鞋子都是孙嬷嬷昨日傍晚带伤送来的,当晚春香就打开包裹,准备收到箱子里,可看着看着就开始笑。老太太好奇,也凑过去一看,一看也开始笑。一边于珊被她们笑的实在奇怪,就凑着脑袋也去看那包衣服,入目的是整片整片的粉红。小于珊喜欢粉红色的东西,四季的衣服鞋子都选粉的。就连她母亲那边于珊的房间也是粉红色的。于珊总不能说这不是我喜欢的是小于珊的癖好吧。于是苦着脸任由老太太和春香笑了个够。可怎想到,老太太一大早又开始笑话她。 “好好,不笑了不笑了。珊丫头,身子可还有不适?”说是不笑了,但因为老太太刚刚大笑一通,此刻一正经起来,怎么看都有点促狭。 “奶奶放心吧,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其实,吴爷爷今天没有过府得得必要的。” “嗯。不过吴大夫昨日亲自许了诊,今天这一趟怕是免不了了。说起来也怪,你不过初次见吴大夫怎么就表现的这么亲热?往常可没见你跟谁这么亲。”老太太疑惑的问道,昨天不曾问,是因为于珊自小体弱,老太太想当然的以为,这丫头估计与吴大夫挺熟悉的。可昨晚上问过冬梅,竟说是吴大夫不曾给于珊诊过脉,那于珊与吴大夫的相熟就有些蹊跷了。 于珊转悠了几圈眼珠子,状似天真的抬头看着老太太:“奶奶,您不觉得吴爷爷很面善吗?看的我暖暖的。” 于珊这话也不算撒谎,吴大夫常年给孩子看病,气质里不自觉的带出了怜悯,这种气质,在孩子眼里就趋近于面善了。 老太太细想了一下,确实,吴大夫平日间态度不卑不亢的,与孩子相处多了,眼神中充满了慈爱,说不定这就是于珊喜欢亲近吴大夫的原因。 老太太觉得知道了缘由,也不深究,便轻松地哄着于珊道: “那是因为咱们珊丫头乖巧机灵好福气,吴大夫才喜欢你,连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不过,吴大夫这谢礼也不收,我这心里还真是不怎么好受。瞧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要是觉得无聊,去找倩姐静姐玩去吧,蕴姐那就先不要去了,先冷她一段时间吧,注意点背上的伤。” “奶奶,我的伤已经好了。我哪里也不去,我给您出出主意。我觉得吧,吴爷爷不缺钱,但是稀罕玩意估计不会拒绝。我抓周的时候抓的那个小锦盒,里面一套大大小小的金针,现在估计在珊院收着。那个东西蛮稀奇的,要不您拿去试试?” “鬼丫头,你的伤才三天就都好了?顶多是伤口结痂了。我记得你抓周的时候捉的是女孩子装饰用的针线包,吴大夫怎么会稀罕那玩意。不过说起来我的私房里倒是收了一套针灸用的银针,收着于我没用,倒是可以做做人情。春香,你去找找。”老太太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回府,收拾私库的时候收拾出来的那套银针,不太清楚来头,但是胜在打磨的很精致,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当成礼物还是拿的出手的。 老太太命春香找了银针出来预备着,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吴大夫过府。直到中午了,永和堂一个坐堂的大夫到于府给于珊诊了脉,告了罪:说是早上小厮过去的时候,正赶上吴大夫要到于府,这便上了于府的马车。不曾想,马车还没出胡同口,谢爵爷府上来请急诊,因事情急,吴大夫就直接去了谢爵府。 老太太听了,忙又差人去打听谢府出了什么事。 老太太心神不宁的等着。但是想来既然是请了吴大夫过去,自然是小孩子出了意外,只是不清楚是哪个。 老太太午饭没吃多少,于珊也跟着干着急。但左思右想也记不起来前世的这个时候谢府损了什么人,这么一想,觉得除死无大事的于珊就陪着老太太闲聊几句等着,也不敢深劝。 很快,谢爵府的大管家亲自来向老太太请罪。老太太听春香说谢管家过来了,忙道: “快请进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这么多的虚礼!” “老谢,到底怎么回事?”谢管家刚进的静安堂老太太就急匆匆的问。谢管家年纪比老太太大一些,因原是跟在谢爵爷身边的,是以跟老太太倒不生分。 “回姑奶奶,是二少爷跟吏部尚书齐大人的公子打了一架,因打的狠了,两个孩子伤的不轻。二少爷昨天深夜就开始发烧,今天一大早爵爷让差人快马加鞭的去请吴大夫,可巧吴大夫正上了姑奶奶家的马车,因事情紧急,也就脚赶脚的把吴大夫送到了谢府上。本以为小厮会回来告知一声,怎知贵府的小厮竟一直在府内等着。也是刚刚听说姑奶奶派了人来,爵爷让我接进去,这才知道贵府小厮一直不曾回府报信。这不,爵爷差奴才来给姑奶奶告个罪。只是二少爷这会确实离不得吴大夫,您看……” “我这里没什么大碍,永和堂的大夫中午已经过来诊过了,珊丫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洪哥儿到底是因何事与那齐家公子生了拳脚,还闹得这么严重?” “这……”说着看了看周边。 老太太立即明白过来:“你们都下去吧,春香,带珊丫头去珊院,看看珊院还缺些什么,先置办上。”春香于是把于珊带出去了,秋菊留在门外守着。 “姑奶奶,爵爷也吩咐奴才把事情跟你说明白,免得您跟着担心。大少爷二少爷跟吏部的齐公子都是随着车师傅习武的。您也知道,车师傅六年前在边关的时候收养了一个女娃娃,车师傅怕这个孩子惹是非,等闲时候并不让她出门,只在家给她找了婆子丫鬟当小姐似的养着。前些日子,车师傅身子不舒坦,停了课。二少爷与齐公子相约去探病,车师傅家人少,去的时候无人通传,又是两个莽撞的孩子,直接进了车师傅的房间,这一探就探出了是非。” “怎么说?” “进去的时候恰巧那孩子在车师傅床前侍疾,那女孩这两年出落的妖艳,关键是一看就非咱们大盛王朝的人,是以车师傅并不曾示她于人前。加上咱们这样的人家,爷们都驻守边疆,平常都是避讳着番邦的人,可两位少爷毕竟年纪小加上那女孩实在是过于精致漂亮,是以…… “可是两个哥都对那孩子动了心思?”老太太急急的问道。 “哎,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两个少爷从那之后隔三差五的就去车师傅的府上,慢慢的两个少爷竟生了嫌隙,昨日更是在星金庄大打出手。因这事实在难以启齿,是以两家也不曾宣扬,只各自带了自家少爷回府。怎料二少爷下半夜开始发烧说胡话,换了多少大夫都不见好,这不今天一大早爵爷就让去请了吴大夫。”谢管家简单的把事情说明白了,反正爵爷吩咐了,虽然是家丑,但也不必瞒着姑奶奶,免得外道了。 “怎的家里武学师傅还教着外人?当时托哥哥寻武学师傅,哥哥便荐了韩师傅入府。怎么昆哥儿洪哥儿却要……”老太太听到这倒也明白了,怪不得要单独才能说。只是疑惑,这大户人家一般都是一家一个的武学师傅,怎么哥哥府上多了齐姓的公子,难道是二房? “姑奶奶,您也知道,二奶奶随二爷在边关的第四年染疾去世了,也不曾留下子嗣。二爷的继室是吏部尚书齐大人的meimei。论起来,两家也是沾亲的。当初二爷求到爵爷面前,爵爷觉得再多个个孩子一起学并无大碍,更何况年纪相仿,还可以互相监督互相学习,也不曾拒绝,谁曾想就出了这种事。” “罢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你来之前洪哥可还好?”这些事现在说也没有用了,还是孩子要紧。 “吴大夫忙活了一上午,烧总算是退了,但依然不见醒。爵爷怕您担心,遣奴才先来知会您一声。另外,爵爷也怕耽误贵府上小姐的事情,所以,让奴才过来问一下。”谢管家小心的斟酌用语,这些内宅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不重要也就罢了,就怕是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