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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滴干,血溶于纸。 从最初的字迹娟秀,到后来的自不成句,泪滋洇墨,一封封书信,写尽了一个傀儡皇后疯魔前后的悲哀。 她拼死产下昭云,因为孩子是无辜的。 但她告诉孟家燕家,要将他当杀手培养。 多一颗棋子,自然有利,孟家燕家允了,在太子的太傅班子中安排了韩家的人。 她用歉意,帮白盏辛培养了一个得力助手,去替她保护、弥补他。 但出乎孟家与燕家意料的是,在登顶权利之山的半路,杀出个明王与邹王。他们同样蓄谋已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燕王扣上谋反的帽子,一个又一个,盖得密不透风。 白帝因早就对燕王不满,外加绿帽戴得头顶发慌,故拍板坐实了罪名。 无妨,两家人还有燕肇祯和白盏辛。 但万万出乎两家人意料的是,白盏辛是个不受控的主,如今已端了两大家族百年基业。 贤元皇后,香消玉殒于一个无人问津的八月。 那一天,她执意要去桂花树下,摘桂花。 宫女们推着她到万华殿内,陪着她,不敢吱声。 却见她每摘一朵,嘴里均念念有词: “不知桂树知情否,无限同游阻白郎。” 但她的白郎,早躺在别的女人的温柔乡里。 她的白郎,直到她死,也没来瞧她一眼。 马车驶过舟山的一片桂林,几棵早桂已然飘香。 佟陆陆从怀里拿出那叠信,交到白盏辛手中:“她是错了,她不该那样对你。那些年月留下的阴影,确实不可让你澹然、释怀、甚至是原谅她。” 言及此,她握住他的手:“但,环纡,你要相信,她是爱你的,只是她的爱,表达地太偏激。” “于何处发现的?” “我们搜寻药方的时候。” “嗯。”他轻吻她的额头,双眸澄清,“谢谢你,陆陆。” 此刻,他庆幸,他全心全意地相信眼前人,免去许多不必要的误会。 “那个华容道贼大,但我一刻钟就解开了。”她拽住他的袖子,还不忘邀功,一脸快夸我的神情。 他轻勾唇角,抚上她的脸,拇指抚过她俏生生、rou嘟嘟的腮:“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倒我的皇后。” “尚不是你的皇后呢。” “快了,一个月内,让天下,成为我们的天下。” 佟陆陆抱拳,弯腰行礼:“白棋友,此番棋局,下得漂亮!” 白盏辛点头,回礼:“多亏有佟棋友这样的贤内助。” 七月底,白盏辛一行人等抵达京城。 迎接圣驾的人中,唯有佟萧老泪纵横,在宛英怀里老孩子似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肩头颤颤,嘤嘤呜呜。 人们都道佟丞相真乃贤臣,竟思君至此。 二人首要,便是先行探望韩澈。 药方提前五日送至太医院。太医院通宵研制,方择出解药配方,为其灌药。 有春枝于万华殿内悉心照顾,佟陆陆与白盏辛赶到时,得见韩澈满面惨白,好在还略有精神。 “jiejie。”他握住佟陆陆的手,不忘虚弱地向白盏辛谢恩。 白盏辛当下心中虽不爽利,却也只得点头应了。 回京后的朝堂上,白盏辛恩威并重,嘉奖一应臣子,允了佟萧的致仕之请,未应苏大人的,反而贬了他一品。 燕肇祯谋反案,及燕家、孟家涉及到前前朝的案件,通通交归大理寺调查、核实、定罪。 邹曲临忙得手忙脚乱,压根没心思想这三年白盏辛会如何“压榨”他。 用忙碌,来忘却伤痛,是白盏辛为他“诊断”后,得出的最佳治疗方案。 南疆、北境的战士们,封赏自不可少。就连高展也被特例追封,连升两级。 此番消息传出,远在舟山的高展感动不已,边命人给一.丝不.挂的燕纹上枷锁边落泪:三百圈没白跑! 魏宁的追封于朝堂即刻实施,以郡王礼葬。 奺岚公主的谋反罪名也被证实。 万俟邪觐见,以丰厚的贡品表达匈奴的称臣之意,结两国之好。 令百臣惶恐的,是从来不愿提及前东秦的帝王,首次追封白帝为太上皇、追封贤元皇后为太后。 他力破坊间十几年的传闻,言太上皇与太后鹣鲽情深,并无不合。 赐一名叫昭云的无姓少年国姓“白”,并力封其为安王,白盏辛将原燕王所属领地、资产,统统赏赐到他名下,并特许他可不入朝觐见。 官位,自由,一应给他。 更令佟萧受宠若惊的,是向来不过问臣子私生活的白盏辛,竟旨婚佟家三小姐与年轻的安王,择日礼成。 佟家,一跃成为京城权贵中的权贵,成为后东秦盛瑞年间唯一的皇亲国戚,进入鼎盛。 言及此,白盏辛不忘下令礼部,挑好日子,无论如何也要赶在八月桂花飘时举行封后仪式。 燕肇祯之案,由大理寺审判,证据确凿,十恶不赦,因考虑道国之喜事,定于秋后问斩。燕家、孟家,涉事之人,均被抄家流放三千里,十代不得回朝。 万华殿内桂花暗中飘香的日子,发誓不碰“女红”的佟陆陆人生第二次起针,正闷头闷脑赶绣什么东西。 白盏辛又因国事繁忙,□□乏术,暂时顾不得她,她便越发懒散,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