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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莉亚纳闷:“这里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她环视四周,围观群众兴致依然不减,守卫们手持长矛,挡住外面跃跃欲试的好事者。 外面的墙角蹲了一排佣兵,现在个个没精打采,像霜打了的茄子。 “骷髅,”肖恩低声说,“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为防止骷髅暴起伤人,维里以墙角为中心,用几把椅子布了一个最简单的炼金术阵,聊胜于无,能拖延一两秒反应时间。 听见陌生的女人嗓音,维里头也不回道:“你又喊了什么人来?” “一位火系法师,”肖恩将安德莉亚带进酒馆,指着那个半边人皮半边骨头的生物说,“你试试,能不能把它烧了。” 骷髅留在这里,终究是个隐患。 两人也不多寒暄,维里退到门边,为安德莉亚留出施展魔法的空间。 漂亮的女孩无需法杖,双手悬空,直接念起咒语。古老、晦涩的法咒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竟如夜莺鸣叫一般动听,在她的掌心,紫色火光若隐若现。 火光的颜色很美,像极了艾尔莱特要塞紫罗兰色的天空。 安德莉亚还在吟唱咒语,维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随口说:“你觉得她能摧毁这个骷髅吗?” 肖恩正吩咐守卫们疏散看热闹的人,刚回到酒馆门边,就听见维里的问题。他愣了愣,探头往门里看了一眼,眼睛瞪得溜圆:“准禁咒级法术,这孩子成长速度也太可怕了。” 维里沉默半晌,说:“她多少岁?” “二十岁,战争结束那年才出生,”肖恩惊叹,“之前我还以为她学习这一招起码需要两三年,没想到三个月不到就学会了。” 准禁咒级法术,束缚。 法术的所有破坏力都集中在一小块范围,温度极高,任何东西都会在火焰里迅速融化。 安德莉亚双手往前一推,顿时光芒大盛,紫色的火焰猛地蹿高,瞬间吞噬了墙角那个可怖的骷髅。火焰沿着血水燃烧,腐臭味也一起被火焰烧掉。骷髅在火焰中的轮廓渐渐起了变化。 肖恩眼睛一亮:“这是——” 维里也很吃惊:“难不成想要解决亡灵,必须用顶尖法咒?” 束缚是吟唱类魔法,攻击范围限制了它的上限,但论破坏力却能与禁咒相媲美——触之即死,无法反抗。它的缺点也很明显,只能用来偷袭,实用价值并不高,在生死厮杀中,法师没有时间来吟唱冗长的咒语。 热浪一阵阵扑来,维里连忙拉着肖恩往后退。他单手举起琴盒,挡在面前。热浪撞上琴盒,沉睡的小提琴再次嗡嗡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15章 流民 guntang的热浪席卷而来,一次又一次向外发起冲锋,却都倒在平平无奇的琴盒下。 窗棂中映出紫色的火焰光影,即便相隔数米,炽热的风仍似岩浆,烧得人大汗淋漓。纵然是肖恩也有些受不住准禁咒级法术的炽热,远处的守卫们已经被烘烤的皮肤发红,咬紧牙关才能勉强站立。 维里面容平静,手腕稳稳地举着琴盒,如同高举盾牌的将军。 若是没有琴盒,恐怕他们就不仅仅是皮肤发红这么简单。 那些凑热闹的人早就在火光冲天的那一刻鸟兽状散,各自躲开。此时,街上空旷冷清,只能听见火焰燃烧皮rou的滋滋声响。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风,带走了盘桓不去的腐臭气。 守卫们不再屏息,纷纷解脱般地大口呼吸。 不多时,火光渐渐变得微弱,绚丽的紫色火焰渐熄,安德莉亚长舒一口气。 墙脚只余一堆漆黑的渣滓,就连周围凝固的鲜血也被一并烧成灰。酒馆中弥漫着焦糊味,虽然呛人,却比之前的臭味好了许多。 “会长,”安德莉亚叫道,“已经搞定。” 肖恩捂着鼻子走进来:“烧掉了?” “当然。”安德莉亚自信地点头,“束缚可是准禁咒级的法术,没有人能挡住。”她望着肖恩,眼眸水光潋滟,带着一些属于少女的娇羞。 维里额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水,他的手腕轻轻颤抖,几乎连琴盒都要抓不住。肖恩回头,敏锐察觉出维里的异样,连忙扶了他一把:“有没有事?” “没有,”维里摆手,不动声色地挣开,“我休息一下就好。” 他不是正统法师,只是个学了一点军用魔法的半吊子,凭借校长重新铸造的小提琴,才能勉强挡下禁咒法术的余波。 肖恩:“好吧,我去去就回。” 他再三检查过酒馆,确定那堆灰烬没有复燃的可能后,就动身安排接下来的工作,顾不得和安德莉亚多说。等候已久的公会员工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守卫们也押着一直蹲在墙根的佣兵们前往市政厅,迎接佣兵们的将会是严密的审讯。 酒馆门口只剩下维里和安德莉亚两个人。 清风倏然而过,维里轻柔地按摩手腕。他略略低下头,眉目英俊又柔和。 安德莉亚好奇地打量维里,“你就是会长的旧识?那个号称帝国第一剑士的家伙?” “我的确是肖恩的老朋友,”维里迅速戴上微笑的面具,礼貌地回答这个直白的女孩,嗓音温和而动听,“至于帝国第一剑术这个称呼,我还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