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勇复知机
郝三帅填饱肚子后也没个去处,便在车上打坐练起气功。本想练十来分钟去去疲劳恢复恢复精力,等着他爸妈一走,就可以堂堂皇皇的到店里去。哪知道练着练着竟迷迷糊糊睡着,一个盹打下来就到了夜里十一点多。他忙爬起来朝自家店面望去,灯火辉煌下还有两位客人在小酌。 三帅也拿不准自己爹娘走没走,为安全起见,他慢慢把车开到店门口的马路边,在车窗内探头探脑的朝店里张望。 一位高个子客人和一位矮个子客人坐在大门边的桌子旁,一边喝酒一边东张西望。王月梅已经把店收拾干净,闲着无事擦拭酒柜打发时间。 两名对饮的客人忽然站起来,那名个头高大的男人,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将月梅逼在柜台一角。另一名矮个子,则快速窜到柜台后面,拉开抽屉,低头翻找。三帅顿时感觉不妙:“不好,这两个家伙是在抢劫!” 他飞快地跑下车,走到门口粗着喉咙喊叫一声: “老板娘,给我炒一盘□□,一盘毛豆,再来两瓶啤酒。” 高个子回转身,恶凶凶地说: “没菜,去下一家吧。” “我是你们家的常客,”三帅一边缓缓往里走,一边嬉嬉哈哈地说: “这儿的老板娘手艺很好,她炒的菜很对我的口味。要是没有□□可以改成别的菜,炒个毛肚或鳝片也行。说实话,这条街的饭馆,就是好佬饭店做的最好。要是隔段时间没上这儿来吃,就浑身不得劲,总觉得少点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高个子男人打断他的话: “跟你说了没菜!没菜!快出去,我们要关门。” 王月梅脸色煞白,望着三帅嘴唇嚅动却发不出声来,一个劲地示意他别走近,急得两行清泪都从美丽的大眼睛中流出来。可郝三帅就像是没看见她一样,仍然径直靠过来。 王月梅猛然抓住那人的手,尖叫道: “别过来,他手里有刀。” 在尖叫声响起之时,郝三帅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目露凶光,如猛虎扑食一般飞扑过去。身未到,脚先至,一记漂亮的撩阴腿飞起,顿时把高个子那两个蛋蛋打得缩了回去,“嗷”地一声弯下腰。 王月梅也没闲着,她可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抓着那人拿刀的手,就像是抓着一只香喷喷的猪蹄,张开亮晶晶的皓齿,“嗷呜”一口咬去。鲜艳的樱唇变成血盆大口,整洁漂亮的贝齿,如同闪着寒光的短剑,硬生生地逼得那人把刀丢下来。 三帅脚刚落地,头又上来,额头猛地向前一磕,重重地击打在高个子的眼睛、鼻子和嘴巴上,整个动作是一气呵成,顿时把那人的鼻梁骨打断。一时间,高个子终于知道什么是酸甜苦辣,什么是人生百味,眼泪“哗哗”地跟下雨一样往下流。 在柜台后面的矮个子男人,恶人胆小,见势不妙立即丢下同伴,慌忙向店外逃去。可三帅哪容得他逃走,大喝一声,拔腿就追。但那家伙狡猾得很,逃跑之时还不忘砸场子,踢倒几条板凳,又顺手把一张桌子掀翻。 郝三帅的眼中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那火烧的他只能看见逃跑的人影,却没看清脚下的路。东倒西歪的板凳仿佛有意给他为难,让他“扑通”一声,如银河倒泻般,与大地来个亲密的接吻。 上天还是很体贴人的,特别怜悯郝三帅,知道这家伙很怕疼,赶快安排一只桌子角伸出去,大力勾起他的裤子,好让他跌的轻一点、温柔一点。就听“哗啦”一声,轻凉的薄裤如丝般飞扬,红色的屁股蛋上露出两只黑白相间傻笑的米老鼠。 他刚想爬起来,那个已经失去抵抗力的大个子,连滚带爬地挣脱王月梅素手抓挠,带着一脸的道道痕痕,跌跌撞撞的往外逃。慌乱中,他也分不清楚哪地方是路,哪地方是rou,一脚踩在三帅的屁股上,顿时把一只米老鼠的眼睛、鼻子涂得漆黑漆黑,只剩下一张老鼠嘴在那咧着,仿若跟三帅一样痛的直哼。 郝三帅虽然疼的很,但仍顽强地爬起来,顾不得拉风的破裤子,追到店外狂呼: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那些坐在人行道上的食客纷纷站起身,个个伸长脖子如长颈鹿一样朝这边张望。忽见两个满脸凶相的男人,仓皇逃到自己身边,仿佛看见瘟疫来临,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快速闪到一边,为瘟疫敞开大道。 而所有的店主和店小二以及他们的家人,或拿着锅铲,或cao着扫帚,或提着擀面杖,一路呐喊,一路追赶,在街道上形成一道人的洪流。可这两个人是惯犯,在逃跑这个行业里属于职业型选手。他们如老鼠一样在人群中扭了几扭,忽地窜进黑乎乎的胡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月梅喘着气跑到三帅身边,抓着他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还好……还好……幸亏我有先见之明,叫你妈把钱带走,否则今天白做不说,还要贴老本进去。” 三帅从鼻孔里哼一声,恼道: “哼!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 “当然是人重要!没看见我跟你使眼色吗?叫你别进来,别进来,你还硬往里闯。那个大个子手上有刀,要是万一叫他捅一刀,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他们目的是要钱,看到没有钱自己不就走啦。你偏要充英雄当好汉,瞧这条裤子,起码也要一百多块吧?” 隔壁老二饭店的二哥媳妇走过来大惊小怪道: “哎呀!三帅,裤子都撕啦!这一脚肯定踢的不轻,瞧这脚印多深,人伤到哪没有?这帮家伙下手真重!” 三帅摇着头嬉笑: “没事,是我追他们的时候跌了一跤,裤子是被桌子划破的。” “要小心点。”二哥媳妇说: “钱是身外之物,犯不着为它玩命。抢走多少?要不要报案?” 郝三帅望着王月梅,月梅心有余悸地说: “钱倒没给他们抢走,就是让他们吃了个霸王餐,连酒带菜三十多块。” 另一家店主龚姐过来笑道: “没给他们抢到就行,一餐饭就当是打发叫花子。三帅,你这裤衩哪买的?看着很新鲜,有没有小号?回头我给我儿子买两条。省得老回来跟我抱怨,说整个幼儿园里别的孩子都洋气,只有他最土。” 郝三帅讪讪笑道: “在妇幼保健医院对面那家儿童商品专卖店,这是特大号,专门给肥胖儿童穿的。” 大家都过来问候几句,见没什么事又纷纷散去。三帅见身边已没有外人,装出来的笑脸顿变得跟苦瓜一样,嘀嘀咕咕地说: “外人都问我受没受伤,你都不问我一声痛不痛。” 月梅拍着米老鼠头上的黑印子,吃吃直笑: “痛不痛啊?” “痛,怎么会不痛!不信我踩你一脚试试。”郝三帅像是受到极大的委屈,瘪着嘴说: “那一脚可能踩到骨头上,要不就是把筋踩断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感觉这腿都有点麻。你帮我看看,是不是青啦?要是发青就说明有淤血,淤血是血管破裂产生,回头你要做点补血的东西给我吃。” “好,好,明天早上打两个荷包蛋给你吃。”月梅揉了两把后轻笑道: “回去再给你看吧,万一有人进来看见不好。” 她对着两个米老鼠左看右看,“啧啧”两声说: “你怎么买小孩子的裤衩穿?难看死了,回去后把它脱掉,以后不许再穿。” 三帅一幅你不懂的坏笑模样: “这是时髦,你不懂。时髦就是时尚,是文化的引领。这个米老鼠是卡通片里的主人翁,也是一种文化象征,代表着乐观、机智和活力。” “这么时髦时尚的东西,你怎么能包在屁股上。”月梅抿嘴微笑,嘲弄地说: “你应该把它套在头上,然后告诉大家这是文化象征,怎么能把这种文化当成底裤穿呢?这不是在糟蹋它嘛。” “听你的,听你的。”三帅傻笑道: “我不穿就是。” 月梅不依不饶地说: “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能跟孩子一样!没看到龚老板说要买条给他儿子穿。他儿子多大?才五岁,你难道也只有五岁……” 三帅嬉皮笑脸地在月梅脸蛋上亲一口,用行动打断她的言语,嬉嬉哈哈地道: “快收拾,收拾完我带你去兜风。” 王月梅摸了摸脸蛋,又瞧了瞧敞开的店门,脸上飞起一朵嫣云,嘴上说: “兜什么风,早点回家休息。” 手则麻利地抬起倾倒的桌子,张嘴问他: “你要带我到哪儿去兜风?” 三帅呵呵笑道: “南湖,一个很美的地方。” ※※※※※※※※※※※※※※※※※※※※ 《古游侠呈军中诸将 / 游侠篇》 唐代崔颢 少年负胆气,好勇复知机。 仗剑出门去,孤城逢合围。 杀人辽水上,走马渔阳归。 错落金锁甲,蒙茸貂鼠衣。 还家且行猎,弓矢速如飞。 地迥鹰犬疾,草深狐兔肥。 腰间带两绶,转眄生光辉。 顾谓今日战,何如随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