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痕遍地
重新回到会议室的荷花一直沉默寡言,由着刘书记做主,仿佛她不再是谈判的一方。邵国华一时想不明白这老头到底给荷花灌了什么迷魂汤,因为他深知老婆是认死理的人,拧起来的时候比谁都难讲话。 黄琳凤和刘明霞也狐疑的很,她们不知道荷花是怎么攀上刘书记这个大腿的,竟然能让这老头为了龙豹公司,自掏腰包三百万买下她们手上29.9%的龙豹公司股份,其余15%的股份分等分无偿赠予龙豹公司桑颖、胡丽娘和罗荷花。做为等价交换,龙豹公司撤回对沙码头的资产保全,管理上隶属沙业联合会,人事安排权则归属龙豹公司。 至此,龙豹公司和双宝公司持续近二十天的争斗划上句号,两家除在河沙经营上保持合作,其它全部脱钩。这一次重击彻底粉碎双宝公司对龙豹的贪婪之心,也让黄琳凤和刘明霞明白林海并不像他外表那样文质彬彬,荷花也不像她外表那样傻气娇弱。 虽然公司间的纷争平息,但个人间的心里阴影没那么容易消除。刘明霞在主观上就把自己在邵国华心目中的位置定错,她自认为和国华三年同学,比荷花这个半路夫妻要更早认识,或者说潜意识把他当成自己另一半的心结根本就没解开过,以至于造成一种错觉。然而,今晚荷花直接指名叫邵国华以后不准和她们在一起,可他竟然半句话都没说。这让明霞气恼的很,认为这个男人真是没用,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坐在车上气鼓鼓的对独狼说: “夫纲不振,难持家道。这个邵国华忒没用。在家里,他媳妇就是天,他就是个龟孙子,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 独狼呵呵笑道: “现在真正的夫纲是指做丈夫的不能违背自己在感情上的承诺,国华这点做的不错。” “不错个屁,”刘明霞笑骂道: “他要是真的做的不错,也就不会跟凤儿姐眉来眼去,玩什么感情游戏。也就是那个傻大姑没眼力劲,只知道在家里横。只要我愿意,分分钟就能把她老公勾走。” 独狼没回她的话,而是望着后视镜轻声说: “有点不对劲,从超市出来,那辆车就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刘明霞神情一紧,回过身望了一眼说: “你放慢车速。” 跟在独狼后面的成华对开车的小五子说: “按一下喇叭超过去,这家伙起了疑心。” 接着拿起电话对跟在他们后面的成文说: “你跟成武说一声,咱们交替跟着他,这家伙狡猾的很。” 刘明霞见后面的车超过去,顿松一口气道: “你别疑神疑鬼,搞的我好像是天下公敌似的。” 三辆车交替跟着独狼,见他开进小区,成武和他两个弟弟连忙从车上下来,一路小跑地尾随着独狼和刘明霞,两个人在楼下监视着楼上房间的灯,一个人跑到电梯口从显示屏上看他们上到哪一层。 成华他们把车停在小区旁边一条巷子里,本要留下三个人看着车辆,可大伙都手痒的很,谁也不肯留下来。没奈何大家遮遮掩掩避开摄像头,来到刘明霞家楼下。 邵成武笑嘻嘻地迎上来说: “还好,还好,他们是住在三楼最左边的阳光房,要是再往上一层,只怕弹弓威力不够。” 邵成文道: “那些玻璃都是钢化玻璃,只怕钢珠打不透。” “打不透就用两个弹弓叠在一起打。”邵成华坏笑地说: “大家先分好工,争取把他们家的玻璃全打碎,让他们享受享受晓风残窗的乐趣,打完弹珠咱们就跑。” 小五子乐呵呵道: “现在别打,等他们脱衣睡觉时再打,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一位兄弟说: “咱们怎么知道他们睡没睡?要不我爬上去看看?” “你咋那么笨呢,”另一个兄弟嘲笑他说: “睡没睡觉看灯就知道,灯一灭就说明他们上了床。” 十三个小伙子在楼下七嘴八舌地分析敌情,制定作战计划,他们把这个当成小时候打泥巴仗,个个童心实足地发表如何尽最大可能捉弄人的想法。 刘明霞和独狼根本就没想到有人已经潜到他们鼻子底下等着他们早点休息,可这两人洗完澡后并没有睡意,聚在客厅里边嗑瓜子边看电视。可那电视剧并不怎么好看,连翻几个台一点味道都没有。独狼对明霞催促道: “早点回房睡吧,明天还要起早。” 刘明霞轻哼一声说: “催什么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心眼啊,把我赶走你好看录像是不是?这回租的是什么片子?” 独狼尴尬地说: “是老外的片子,叽哩呱啦的不好看,我是欣赏里面的打斗动作。” “逗谁呢,外国话我多少还能听懂一点。”刘明霞嗑着瓜子说: “快去拿来,瞧你这鬼样子,肯定是十八禁的。”说着拿脚丫子踢着独狼的背直催: “快去,快去。” 自从独狼住进明霞家,这个家开始有点像家的样子,至少刘明霞在外面吃饭变少,回到家也有个伴说话。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双方非但没有不适感,反而有一种让人心情舒适的温馨,应了那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话。虽然独狼长的丑点,身材也不高,但他也有闪光的地步,忠心、会体贴人,稍稍咳嗽便生姜红糖水的伺候。还爱干净、会做家务,连刘明霞的内衣都是他来洗。还有那一身肌rou,虽然收收藏藏,但那疙瘩把衣服都能鼓起来。 独狼被逼无奈,从自己卧室拿出租来的录像带,这是一部美国惊悚言情片《本能》,开片还没五分钟就出现床上□□镜头。两人被片中的人性表演和大量的激情镜头深深吸引,在影片结尾时,床下藏着的那把冰锥让他们惊出一身冷汗。直到片尾字打出后,刘明霞才汲上拖鞋,意犹未尽地说: “明天再租一部像这样有深度的影片,不过别租恐怖片,看了让人睡不着觉。” 她迟迟然走进自己卧室,对着镜子脱下睡衣和贴身的短裤衩,做个俏皮的鬼脸,扭动胯步跳起舞来。直到粉脸晕红,才仰脸跌落在床上。媚眼如丝地摸着自己敏感的肌肤,脑中不断地重放着刚才录像中的片断。情不自禁地把一条腿向上屈起,另一条腿展开,两只手一前一后同时伸向小肚子下面,整个身体像蛇一样朝上猛烈耸动。 刘明霞幻想着与邵国华在一起,那种美妙的感觉让她非常快乐,欲罢不能的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只小小的手电筒,用舌头舔了舔电筒周遭,拧开开关朝下面插进去,那种温暖让她舒服地长吁一口气,随手关掉卧室的灯。 邵成华他们足足在楼下等了两、三个小时,身上给蚊子叮了无数的包,正苦恼是不是要提前采取行动。一看卧室的灯熄灭,他忙招呼兄弟们: “快,快,大家各就各位,听我口令一起打。” 此时小区里静悄悄的,连个流浪猫都没有。十几栋大楼难得还有几盏灯是亮的,昏黑的灯影下,十三个黑影迅速进入阵地持弓以待。阳台和刘明霞卧室的落地窗是主攻方向,分别由六个臂力大的人对付,其余的人两两一组,盯住洗衣房的小阳台和厨房以及三间客卧的窗户。 邵成华拍一下右脸,打死一只蚊子,将粘血的手掌在脸墩上搓搓,呸地吐一口痰骂道: “奶奶的,这什么鬼地方,蚊子都能把人抬走。大家都准备好。” 他拿起弹弓拉个满圆,从弹弓中间瞄着阳光房的玻璃,轻叫一声: “打。” 钢珠如雨,倾泻而出。这帮小伙子自小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捉个蛇打个鸟是他们常做的事,手头极准。但明霞家附属设施的质量也是过硬的很,如雨的钢珠落在坚硬的钢化玻璃上,发出叮叮当当声响,真有一股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感。 邵成华见打不破玻璃,心中万分懊恼,正准备叫人收工,忽见阳台那边哗啦啦的碎一块,心里顿时又燃起熊熊战火,就听见小五子叫道: “打玻璃角落,一打就会碎成一地。” 正在兴奋中的刘明霞起先以为外面下冰雹,听到阳台那传来玻璃破碎声,暗道一声:真扫兴。准备起身去看看,忽见自己卧室一面玻璃哗地一下碎成一地,风把窗帘吹开,几枚钢珠从破洞中射入,打在天顶上又弹跳到床上,其中一枚弹射到明霞大腿,痛的她惊叫一声。 独狼在第一枚钢珠射到窗户上就觉得不妙,警惕性极高的他立即从床上蹦起来,连衣服和鞋都不穿,准备到阳台上去看个究竟,忽听明霞尖叫,忙闯进她的卧室,将惊恐万状的刘明霞护在怀里,可那弹落的钢珠虽然打不伤人,但也叫人痛的很,他扯起薄毡将两人紧紧裹起来。 由于找对方法,刘明霞家所有的玻璃在顷刻之间遭了殃,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毛头小伙子见没东西可打这才歇手,嬉嬉哈哈的扬长而去。 ※※※※※※※※※※※※※※※※※※※※ 《念奴娇·鸟儿问答》 □□ 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 背负青□□下看,都是人间城郭。 炮火连天,弹痕遍地,吓倒蓬间雀。 怎么得了,哎呀我要飞跃。 借问君去何方,雀儿答道:有仙山琼阁。 不见前年秋月朗,订了三家条约。 还有吃的,土豆烧熟了,再加牛rou。 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