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自然。”温柳年道,“背负上百条人命,不杀人,难不成还要骂一顿了事?” 赵越倒是有些意外,“我当你要劝我放开执念。” 温柳年摇头,“这是大师该做之事,我是俗世中人,向来有仇必报。” 赵越:…… 这年头读书人都这般凶悍? 温柳年道,“我会尽快将虎头帮剿灭,然后你便放手去报仇!” “现在不准考虑虎头帮。”赵越皱眉,“养伤才是大事。” “还有野傀的消息吗?”温柳年问。 赵越摇头,“没有,似乎只有那一个。” “不可能。”温柳年道,“不管是哪一派弄出来的,定然都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要么为害城中,要么为害武林,肯定不止一个两个。” “城内外已经加强了防备,短期不会有什么事。”赵越道,“先安心养伤。” “穆家庄有没有动静?”温柳年又问。 “暂时没有。”赵越道,“据尚堡主所说,穆万雷与穆万雄依旧日日在大帐之中,连面也难得露。”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下人通传,“大人,穆家庄两位庄主来了,正与左护法在前厅聊天。” 温柳年挠挠下巴,“倒是跑得挺快。” “先不用见。“赵越道。 “为何不见?”温柳年看他,“对方都找上门了。” “现在野傀的饲主还未查明,万一真是穆家庄呢?”赵越皱眉。 温柳年意味深长,“那便更要见一见了。” ☆、【第52章我方才是乱说的你别听】极度不靠谱的赵大当家 “那你自己多留意。”赵越道,“我在房梁上守着你。” “房梁?”温柳年闻言微微皱眉。 “放心吧。”赵越道,“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穆家兄弟诡计多端,我留下,也能多个人保护你。” “我不是怕这个。”温柳年摇头,“只是你会因此有危险。” “你若是不一直往上看,便不会有人会发现我。”赵越道。 “也好。”温柳年答应,“那你自己要小心。” 赵越点点头,帮他穿好外袍后,便纵身越上房梁。 温柳年整整衣领,差下人去将穆万雷与穆万雄请了过来。 花棠原本还在想要找个什么借口,才能将这两人打发走,却没料到温柳年居然要见,于是便也一起跟了过去。 “两位庄主。”温柳年病仄仄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看上去很是虚弱。 “温大人快些躺好。”穆万雷跨进屋,显然很是吃惊。 赵越潜伏在房梁上,暗暗握紧霁月刀柄——杀父仇人就在眼前,过往那些猩红回忆如同潮水般涌出,在脑海中历历而过,手背不由便青筋暴起。 “先前在军营中听到风声,还当是谣言。”穆万雷试探道,“大人当真是被僵尸所伤?” 温柳年点头,“是。” 穆万雷有些不解,“三更半夜,大人跑去苍茫山中干什么?” 温柳年道,“本官就想去视察一番。” 穆万雷:…… 居然是因为这种理由?! “听左护法说,那僵尸名叫野傀,与两位庄主算得上是同乡。”温柳年说话速度很是缓慢。 穆万雷表情僵了一下,道,“我方才还在与左护法谈论此事。” “哦?”温柳年稍微恢复了些精神,“那结果如何?” “野傀的确是苗疆之物。”穆万雷道,“不过已经绝迹多年,不知为何突然会在苍茫山中出现。” 温柳年道,“左护法也是这么说。” “方才穆庄主还说了一件事。”花棠道。 “何事?”温柳年问。 花棠道,“虎头帮极有可能与苗疆有联系。” “当真?”温柳年眼睛一亮。 赵越在房梁上想,书呆子还真挺会演戏。 花棠点头,“当日暗探之时没想明白,这阵经由穆庄主提醒,再想想或许还真的是。” “若虎头帮真与苗疆门派有关系,那苍茫山中凭空出现的野傀也就能解释清楚。”温柳年道,“依本官看来很有可能。” “那大人下一步打算怎么做?”穆万雄抓紧机会问。 温柳年道,“加强守卫。” 穆万雄几乎要咆哮,为何他一直便是守卫守卫守卫守卫? 温柳年道,“待本官养好伤之后,再从长计议。” “大人只怕还要留一手准备。”穆万雄旁敲侧击话中有话,“若真是虎头帮在背后作乱,绝对不可能只养一两个这么简单,要是官府不早些想办法将其攻破,只怕到时候会有数百野傀一起跑出山,到时恐怕百姓会深受其害。” “二庄主的意思,是说野傀不会单独存在,山中很有可能还有一大群?”温柳年闻言,脸色又白了白。 “没错。”穆万雄点头。 温柳年道,“若真是那样,那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 穆万雄:…… 为何不是连夜攻打?! “要山中都是土匪活人,强攻倒还能说得过去,但假如对方弄了一堆怪物,硬碰硬我们岂不是很吃亏?”温柳年忧心忡忡,“幸好有二庄主提醒啊,否则本官还想着等伤好之后,就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攻山,这么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事。” 穆万雄胸口发闷,自己方才究竟出于什么心态,要说那么一句话?! 花棠倒是有些好笑——自从大人从云岚城来了这苍耳州,噎人的功夫似乎又迎风见涨啊。 温柳年撑着身子往里靠了靠,却觉得手边似乎有东西在动,于是低头扫了一眼。 红甲狼摆摆触须,友好冲他打招呼。 温柳年顿时脸色苍白,几乎连汗毛都立起来! 又又又来?! 赵越在房梁上看到,顿时也全身一凉,它是什么时候跑下去的?! “大人怎么了?”花棠与穆家两兄弟也看出他的异样。 红甲狼活动了一下触角,打算快速爬到被子上。 温柳年眼明手快,迅速将它扣在了手下,免得被穆万雷与穆万雄发现。 赵越吃惊睁大眼睛,不怕啊? 四周瞬间变得黑漆漆,不过红甲狼却很高兴,觉得比爬被子要好玩。 感受到它正在用触须蹭自己的手,温柳年几乎要昏过去。 “大人,你没事吧?”花棠坐在床边,担忧看着他。 温柳年道,“本官突然觉得有些……心悸。” 花棠替他试了下脉,“应当是蛊毒未清,大人身体又虚,多休息一阵便好了。” 温流年道,“好。” “那温大人多休息,我们也不多打扰了。”穆万雷识趣站起来,“告辞。” “告辞……”温柳年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穆万雄心中疑惑,不过也未多问。 待到两人出门,还没等花棠细问,温柳年便已经啊啊从床上蹿了下来,甚至都顾不得肩头还有伤未愈。 花棠赶紧扶住他,“大人小心。” 温柳年赤脚站在床下,四肢冰凉胆裂魂飞。 自己刚才摸了一只大虫子! 摸了一只大虫子! 一只大虫子! 大虫子! 红甲狼趴在被子上,欢快抖抖触须——还想再玩一次被捂起来的游戏! 花棠:…… 温柳年膝盖发软。 赵越从房梁跳下来,伸手将人扶住。 花棠吃惊,“赵大当家在?”自己方才竟然丝毫也未察觉。 “师父自创了一套龟息之法,若我想藏,没人能找得到。”赵越主动解释, “原来如此。”花棠道,“还当大当家回去了。” 红甲狼滚到地上迅速爬过来,打算像往常一样待在赵越怀中。 在温柳年崩溃之前,赵越将人一把打横抱了起来,安慰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