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此事留着明天再考虑。”赵越拍拍他的肩膀,“先好好睡。” “一起睡。”温柳年道。 赵越觉得自己应当是出现了幻听,“啊?” “我睡不着。”温柳年道,“两个人还能聊聊天。” 赵大当家对此自然求之不得。 两人洗漱过后,赵越道,“我再去拿一床被子。” 温柳年道,“哦。” 走到门口,赵越又开始觉得自己蠢,于是冷静折返,“这么晚,大家应当都已经睡了。” 温柳年将被子掀开一个小角。 赵越躺进去,略微……僵硬。 书呆子身上很好闻,被窝里也很好闻,清清爽爽,又有一丝温度。 两人并排躺着看床顶,诡异又安静,就好像那里有无限风景一般。 半晌之后,赵越道,“我熄烛火?” 温柳年道,“好。” 赵越挥手扫灭蜡烛。 温柳年道,“这一招叫隔山打牛吗?” 赵越道,“只是掌风而已。” 温柳年道,“挺厉害。” 赵越道,“多谢。” 屋内重新陷入寂静。 片刻之后,温柳年的呼吸开始逐渐绵长起来,赵越却有些辗转反侧,因为那晚牛鞭汤,似乎起了一些迟来的作用。 赵大当家在心里叹气,漫漫长夜,到底要如何度过才好。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似乎能感觉得到身侧之人的温度。赵越闭着眼睛,觉得心里有团火越来越旺,索性便也不睡了,撑着坐起来,借着月光侧身看他,却越看越躁动,连呼吸都带上guntang热度。 从来就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如此冲动的时候。 温柳年睁开眼睛看他。 赵越顿时有些僵住……怎么,醒着? 与他对视片刻之后,温柳年便又重新闭上眼睛,整个人都懒洋洋蹭进他怀里——继续睡。 赵越一动也不敢动,这到底是醒着还是睡懵了? 温柳年却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睡着得比谁都要快,完全不顾身侧之人已经快要憋出毛病。 赵越抓心挠肝yuhuo焚身,很想一头撞墙。 如此软玉温香在怀,却碰不得也吃不得,也不知究竟是福气还是折磨。 ☆、【第69章明日我会赔个锅】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辗转了能有大半夜,直到天亮时才沉沉睡着。第二天赵越醒来之时,已经差不多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 被窝很暖,怀中人也很暖。 在意识到这件事后,赵越身体僵了一下,缓慢低头想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睡。 温柳年正仰着头和他对视。 赵越:…… 半晌之后,温柳年道,“早。” 赵越道,“早。” 温柳年使劲伸了个懒腰,而后便又蜷在一起,像是还没睡醒。 赵越觉得自己不想放手。 幸好温柳年也并未对此有何意见,反而道,“冬天的时候,一定有许多人人都想与大当家同榻而眠。” 赵越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 他为何要与“许多人”同榻而眠?! 温柳年自问自答,“因为很暖和,一点都不冷。” 赵越问,“你怕冷?” 温柳年点头,“嗯。” 赵越强作冷静道,“还要不要更暖和一点?” 温柳年欣然同意,“要。” 赵越握住他的手,缓缓渡了些内力过去。 温柳年好奇道,“这就是习武之人所谓的真气?” 赵越点头。 温柳年拉过他的手看了看,就见掌心有不少薄茧,掌纹也很粗糙。 “在看什么?”赵越问。 温柳年道,“手相。” “你还会算命看相?”赵越有些意外,书呆子还挺有本事。 “略知一二。”温柳年用食指扫过他的掌心纹路,“你的命很好。” “我的命算什么好。”赵越好笑,“你这样的若是在大街上摆摊,我定然不会付银子。” 温柳年也笑嘻嘻看他。 “你的命才叫好。”赵越在他脸上戳戳,“身家清白衣食不愁,又聪明又招人喜欢,这世上能像你这般顺风顺水的,怕是也找不出几个。” “我知道。”温柳年道,“所以才说你命好。” “嗯?”赵越有些没反应过来。 “起床了。”温柳年坐起来。 赵越道,“还早。” “我去府衙看看。”温柳年披衣下榻。 “说好要安心休养。”赵越有些无奈。 “我身体很好的。”温柳年叫了热水进来洗漱,“因为吃得多。” 赵越点头,“这倒是实话。” 温柳年笑眯眯,洗完脸后便回了府衙。赵越自然也不会再继续睡下去,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回到自己的小院,打算过阵子再去找赵五一同商议剿匪之事。 陆追还没有起,赵越去厨房热了几个包子,坐在石桌边就着一壶浓茶吃早饭,却不由自主便想起方才温柳年的那句话。 什么叫“所以才说你命好”? 书呆子那般聪明,应当不会是说错,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猛然之间,像是有什么在脑海中呼之欲出,赵越瞬间站起来,将刚刚出门的陆追吓了一跳,“你见鬼了?” 越想越觉得这句话含义颇深,赵越脸上笑意也就越来越深。 陆追冷静退回房间,“我还是再睡一阵子好。” 大清早的就一脸中邪样,怎么好如此吓人。 赵越上前,狠狠拍了一把他的肩膀。 陆追皱着眉头叫苦不迭,“到底怎么了?”总不会是在大人房中留宿了一宿,今天白天就高兴成这德行吧?堂堂七尺男儿,未免也太丢人了些。 赵越抓着他狠狠摇晃了两下,而后便回房坐在床上,继续自顾自乐。 陆追艰难咽了下口水。 自己是不是应该考虑,换一个大哥跟着混。 有一种前途渺茫的感觉。 府衙内,红甲狼正趴在小盘子边沿喝露水,见到温柳年后照例晃须须打招呼,来了呐! 温柳年用手指蹭蹭它的背,而后便差人将师爷叫了过来。 “大人。”片刻之后,木青山过来,“还当你要多休息一天。” “差不多已经恢复了。”温柳年道,“尚堡主呢,怎么没见他一起来。” 木青山道,“昨夜太累,还在睡。” 温柳年:…… 咳。 像是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木青山瞬间面红耳赤,赶忙解释道,“是在问李家铺子关于宣纸笔墨的事,直到深夜才回来。”不是别的事。 “这样啊。”温柳年替他倒了一杯茶,“可有何发现?” “那日李老板在将大人要的东西装好车后,便回去吃了晌午饭,而后才将东西送到府衙。”木青山道,“当时大街上人来人往,正是热闹的时候,只怕查不出来究竟是谁下蛊。” “铺子里的其余存货呢?”温柳年问。 “其余东西都没问题。”木青山道,“用左护法的青头蛊王与穆家庄留下的金蛊王全部试过一次,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话虽如此,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温柳年道,“这样吧,过几天就是黄河会,趁着这个机会在城内善堂设个棚子,弄些辛辣之物煮给百姓吃,也不必说明原因,免得引起恐慌。”蛊虫之事,就算说了也未必能防,倒不如暂时保密。 木青山点头,“我这就去办。” “府衙中还有银子吗?”温柳年问。 木青山点头,“尚且还有不少,朝廷拨了一些,尚堡主送了一些,大当家也送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