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节
所以,将麻烦丢给金玦焱,反正事情是因他而起,理应他去头痛。 然后还阴阳怪气的加了一句:“都说红颜祸水,却原来蓝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倒不知这‘蓝颜’是什么东西,只是,我怎么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金玦焱一边说,一边还抽抽鼻子。 酸味? 有吗? 出汗了? 阮玉也闻了闻,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怒视他。 金玦焱却只冲她笑,手还嘚嘚瑟瑟的摸过来。 阮玉立即打了他一把,转头靠向车壁。 金玦焱摸摸被打疼的手背,只是笑。 他的确开心。 听说那场醉酒后的风流不过是夏至使的计,他当时差点跳起来,朝天大喊:“老子是清白的!” 这件事一直压在他心头上,导致他每次想对阮玉做点什么总觉得没有底气。而且他发现,阮玉挺在乎这种事的,否则也不能把床被褥什么的都扔出来,还拿火烧。既是如此,是不是说她对他…… 他就说嘛,他怎么能干出那么荒唐无耻的事?怪不得他总感到怪怪的。那么他要不要告诉她,璧儿不过是他的丫头,他们根本就没有…… 他要向她证明,他是清白的,直到永远! 当然,若是她肯让他为她失去清白的话…… “嘿嘿……” 阮玉回了头,正见金玦焱摸着手傻笑。 “傻样!”她瞪了他一眼。 他倒凑过来,坐到她身边。 他想,他是不是可以提出进一步的要求了? “嗳……” “嗯……”他的应答甜蜜蜜的。 “我说你们……”阮玉犹犹豫豫的提出疑问:“你们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关心一下二奶奶?” 是了,自从听说李氏被绑架,大家就把罪名冠到她头上,却没有一个人关心李氏,也不提解救的方法,难道要任由李氏自生自灭? “怎么没有?”金玦焱见她转移了话题,有些沮丧:“二哥闹的时候你是没看见。” 想了想,笑:“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阮玉露出疑思。 金玦焱很不满,大声嚷嚷:“她那么祸害你,你还想着她,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我怎么不……”阮玉急忙打住,抿紧唇,别过脸。 金玦焱乐了,把脸转到她面前:“嗳……” 阮玉不理他,再转。 他再跟。 终于弄得阮玉烦了,方笑了两声:“其实你倒该先问问我此行都做了什么,事情到底是如何解决的?” 阮玉垂了眸:“我倒想问了,只是……” 只是一直没机会。 金玦焱清清嗓子,慢条斯理的讲起来。 阮玉的眼睛越瞪越大:“你是说,这一切都是……” “岂止是这件事,她做的事多着呢。”金玦焱隐去这一路上的惊险与波折,哼了一声。 阮玉沉默片刻:“可是她已经通过假矿得了大笔的银子,几辈子都花不完,为什么还要……” “人的心是永远不会得到满足的,尤其是女人。” 金玦焱感叹,但见阮玉变了脸色,急忙道:“你自小就一个人,没人跟你争没人跟你抢的,什么都是你的,就是要比,都找不到对手。可是她们,生活在大宅院里,自来就争抢惯了,什么都想要高人一头。大嫂跟二嫂的对手戏,还有我……娘,你还没看清楚吗?在这个家里,你就是个目标,还是个最显眼的目标,她非要把你打压下去,心里才乐了。再说,她拿了那么一大笔钱,要怎么藏?她还能跑了?不还得待在金家?而你没了嫁妆傍身,在家里就没地位,没底气,还怎么跟她争中馈?她做的是这个打算,明白了?” 阮玉听懂了,这就是“匹夫何罪,怀璧其罪”。 为了她的嫁妆,李氏把所有人都狠狠算计了一遍。卢氏为此去了乡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该不是还要恨着她吧? 这叫什么事啊,难道她果真是背黑锅的命? 再说李氏,就跟那些藏了一地窖的钱每天却要骑自行车上班的贪官一样,图的什么呢? 她憋了会气,又想起一事:“可是因为假金子的事,闹腾的人总有几个是真的,而且钱庄也当真以为金玉满堂这回要倒了……” 说到钱庄,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人……温香,不知此番,汇丰钱庄有没有借银子给金家…… “所以……”思路有些断裂,急忙接上:“能不能有人真的狗急跳墙,绑了二奶奶?” 金玦焱两手交握在脑后,舒舒服服的靠在车壁上。 “我此番回来一路保密,而且谁也想不到事情会这么快解决。那几个涉事的,我都捆了交到衙门,有京兆尹的女公子,不愁她不帮咱压着……” 他没注意,在提到京兆尹这位女公子时,阮玉的嘴很难看的撇了撇。 ☆、288非你莫属 “所以除了家里人,谁也不知道我回来了。李氏此番无非是想让家里给你施压,让你交出嫁妆。若说狗急跳墙,她才是那只着急的狗。”想了想:“不能侮辱如花。” 阮玉差点笑出来。 “其实,”金玦焱顿了顿:“若不是担心娇姐儿几个,李氏这回……” 他没有说下去,阮玉估计,依李氏犯下的错,怕是连宗祠都进不了。只是金家如果休了李氏,要娇姐儿几个怎么办? 金玦森倒不犯愁再找个媳妇,可是继母…… 也不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只是阮玉所见的继母还真没几个好样的。她前世的后妈就不用提了,单说丁穆然娶的这位续弦。 开始时也是贤惠又加通情达理的,可是自打生了自己的儿子,平安和保险就变得有些畏畏缩缩不如以前逗趣了,后来春日社的聚会,丁穆然夫妇就只带着小儿子来热闹了。 有后妈就有后爹,真不知那对双生子如今境遇如何了。 相比下,卢氏还算好的,可是对待金玦鑫等几个庶子,还不是表面的敷衍? 当然,也不能有太高的要求,但是那种让人骨头不疼rou疼的差别待遇…… 阮玉摇摇头。 虽然金宝娇在某种程度上像极了李氏,可毕竟是金家的孩子,金玦焱又怎忍心…… 这就是亲情,无论你犯了再大的错误,也要包容你的亲情。 阮玉忽然理解了金成举,为什么卢氏屡屡无理取闹他都能够保持容忍,都是因为这份天长日久累积下来的斩也斩不断的亲情。 她沉默了一会,望着漆黑的窗外叹了口气。 “所以,我觉得这个家应该由你来管……” “什么?”阮玉唰的转过头。 动作幅度太大,导致她的脖子一下子僵住。 “也是我太急了些,结果今天……” 今天卢氏之所以发飙也是因为他事先没有铺垫直接提出让阮玉管家,害得阮玉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受尽屈辱。只是他知道,即便他把真相告诉卢氏,卢氏也定然不肯相信李氏竟会这么大胆,然后无论怎么归总,她最终都能把罪归到阮玉身上,所以他觉得挺对不住阮玉的。 诚恳的握了阮玉的手:“今天我娘……我再次代她向你道歉。只是这个中馈,还真是非你莫属……” “为什么?”阮玉倏地抽回手。 “那你倒说说你为什么不愿接手?你也不瞧瞧大嫂跟李氏都争成了什么样子?就连忆柳……” 想到钟忆柳扇在阮玉脸上那一巴掌,他就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她会出手?事后怎么没把她的爪子打得更烂些? 阮玉很想告诉他,她就喜欢好吃懒做,可是这话又不好讲,于是调转目光去看窗外:“你也说了,她们争得不行,正好让大嫂上。而且她是长嫂,理应为家效力。” “大嫂有一把子力气不假,但是她没这个本事。而且若是她管家,或许比不上李氏贪心,但胆子也小不了。大哥这些年本就cao心,你还是不要再给他添罗乱了。”手一抬:“不要跟我提三嫂!” 阮玉张开的嘴又闭上,想了想,极小声的:“不如,让太太别去乡下了……” 金玦焱极凌厉的看她,搞得她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错似的。 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你也是咸吃萝卜淡cao心,不管怎样,还有老爷……” “我把事情都跟爹说清楚了,爹说,无论是李氏还是中馈的事,都交由咱们办。爹还说,他不能管咱们一辈子,金家也该后继有人了。但是阮玉,我倒要问问你,你推三阻四,是不是……”咬牙,一瞬不瞬的看住她:“你是不是还想着有朝一日离开……金家?” 阮玉一惊。 她没有想到他的思路会转到这上面去,其实她,其实她…… 低了头,有些局促:“管家太cao心,会长白头发的……” 嗯? “还会有皱纹……” 呃…… “人会变得琐碎,最终面目可憎……” …… “反正管家是一种很辛苦的活,再说我也没有那个能力!” 语毕,转头,再不理他。 金玦焱忍笑:“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还用听谁说吗?她就是看着小学班主任一点点的蜕变的。这具身子才十七岁,她可不想像前世一样,忙着升学忙着找工作忙着出业绩结果未老先衰,她现在有银子,而且还在大把大把的进,她可得好好享受生活。 “若管家真如你说的那么可怕,李氏为什么抓着不放?大嫂为什么虎视眈眈?” “她们不是有所图吗?”话至此,忽然回头:“你也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