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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从长公主那里论, 晋西王其实算是江泠的舅舅。晋西王世子与江泠就是表兄弟。 但江泠明显没有想与这位世子论亲的意思。 面对对方亲热的一句:“表弟!”只拱了拱手,疏离的回了句:“世子”。 晋西王世子大约三十多岁, 白净面孔, 但脸白得都有些发灰, 眼底也带了青色,这样的天, 穿了一件淡绿色的孔雀大氅。 虞晚晚鼻子灵, 一下子就闻到他身上带着的胭脂水粉味。而且从她进来后, 这人的眼睛就一直不住的往她身上瞟。 虽然江泠对他的态度很冷淡,一般人可能都会觉得尴尬。但这位世子却是没有,和江泠见过礼后, 便脸上带了笑,向着虞晚晚甩袖一礼,低醇了声音:“见过表弟妹!” 虞晚晚只觉得他的笑,和甩袖的动作和声音,怎么都带了些故作的风流倜傥。让她莫名的就觉得不舒服。 虞晚晚回了个福礼。声音也是淡淡的:“世子多礼了!” 等坐下了,虞晚晚听他们说话才知道,过五天,是西北边境札答兰部落大王阔列坚的四十寿辰。 札答兰部落在鞑靼众多部落中属于大部落,而且他们的所在地,横跨边塞与天庆府。 这一次大魏与乞颜之间关系紧张,战事一触即发。所以江泠来了,对这些与大魏一直比较亲近的鞑靼部落,都是能争取便争取。这一次便准备亲自参加札答兰大王的寿辰。 为表重视,江泠便也问了晋西王,晋西王便派了世子与江泠一快前往。而石妍是江泠派出去接晋西王世子的。 但虞晚晚就发现,石妍能在江泠的军队中做上女将军,的确是不一般的。 江泠对自己不喜之人,一向话少,此刻便显出石妍的处事大方和知晓人情。她总能适时的说上两句,让气氛能不冷场。而且对边关的一些事情,说得头头是道,连江泠都点头认可。 如此“秀外慧中”,对比下来坐在那里,根本对公事插不上言的虞晚晚,便显得有些透明了。 要么说,石妍做事周到玲珑,说话当口,还不忘照顾着一直默不作声的虞晚晚。 “娘娘,您的茶水凉了吧,我让人给您换一碗!”说着,很自然的吩咐江泠身边的小太监去取新茶。 虞晚晚不禁偏了偏头看她,这说话得语气怎么弄得她像是这里的女主人呢。 虞晚晚又瞟了一眼江泠,江泠正听世子说话,并没有注意石妍与她说得话。 虞晚晚便冲石妍笑了笑,石妍大大方方的冲她也笑了笑。 一时,茶上来了。石妍从小太监手里接过茶盏,端了送到虞晚晚手边的茶几上:“娘娘,请用茶!” 嗬,倒像是家里的主母在招待客人一般! 虞晚晚撇了一眼茶盏,没有碰,也没有喝。 可这时,坐在茶几另一端的江泠不耐烦晋西王世子的郁郁叨叨,伸手拿他旁的茶盏,准备端茶送客。 石妍手往前一递:“将军,您喝这杯热的吧!” 江泠也没看茶几,随手就接过石妍手中的茶盏。 若是只看到这最后一幕,就似江泠很听石妍的话,两个人的关系很亲近的样子。 石妍垂眸瞟了虞晚晚一眼,脸上显出些娇美的笑来。 虞晚晚看着端在江泠手中的茶,心中忽地升起一种荒诞感觉。 这杯茶仿佛就是石妍给她下的战书。 而她们要争夺的战利品,就是她身边这个“江狗子!” 好在,这时候林若男等人到了。虞晚晚接了母亲,回了内房。 林氏也听说了江泠派士兵列队迎接女儿的事情了,便低声对女儿笑道:“晚晚,王爷能如此做,是真的对你很好,很上心。” 不过她说完了就发现,女儿并没高兴的意思。 这是怎么了? 虞晚晚面对母亲探究的目光,她不想说石妍的事情,等让母亲亲自看了,再做评判吧。 虞晚晚只推说坐车有些累了。林氏不疑有他,毕竟是坐了两个多月的马车呢。 便忙安排人伺候虞晚晚沐浴,让她睡一会儿。 这边关的府衙,自是无法与京城的等繁华之地可比的。整个府衙都是灰墙黑瓦,内院里只种了两、三棵古松,连个花都没有。房子也很简陋,屋里没有床,都是土坑。 好在,江泠想着虞晚晚来,她的正屋翻新了一下,特意重修了净房。 虞晚晚进了净房,就看地面上铺得都是琉璃砖,净桶也是琉璃的,还有新的大浴桶,两个人坐进去洗都很宽敞。 虞晚晚洗了个热水澡,便躺在大坑上睡了。别说,大炕烧得暖暖乎乎,睡上去热热的。 虞晚晚虽想着石妍的事情,但一来,她不是纠结的人的,二来,总算安全到了边关,人精神一放松,便觉出乏来了。她这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春桃上来伺候,小意道:“娘娘,刚才石将军来了,说在府衙后厅设宴为您和晋西王世子接风洗尘。” 可是刚才这位石将军说话的语气和做派弄得她就像府衙的女主人似的。 ……难道她和王爷? 春桃觑了虞晚晚的脸色,自家主子倒是面色平静:“给我梳妆吧。” 因心里有口气,夏荷给虞晚晚梳妆打扮时,便更用了心思,务必让自家娘娘光彩照人。 不过等虞晚晚看了春桃给她挑出来的嫩黄绿的繁纱裙,忍不住笑了,这也太夸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