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页

    他微微躬身,“请”宋远飞走。

    没有余地了,宋远飞迈开腿,一脚踏进任航的世界。

    宋远飞想多了,别墅里冷冷清清,既没有管家,也没有下属。

    接待他的是个自动机器人,跟着机器人的指引,他上了电梯,去了二楼,主人卧室。

    宋远飞还懵着,便听到门内传出声音:

    “进来。”

    是任航。

    这下不仅忐忑,宋远飞的心脏差点飞起来。

    任航让他来卧室,卧、室!

    想干嘛!

    宋远飞进退两难,既不敢开门进去,又不敢逃之夭夭。他尴尬地立在门口,不知该怎么办。

    然后,门开了。

    任航穿着白色浴袍,发丝还在滴水。他垂眸漠然地看向宋远飞:“你杵在这儿干什么?当门神?”

    宋远飞呼吸一窒,慌乱垂下视线。

    任航太好看了,好看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当年转学来宋远飞班级时,轰动了整个学校,校方论坛被人屠版。

    宋远飞至今还记得那第一眼的惊艳。

    而十年过去了,任航的颜值竟然不逊当年。尤其那双眼睛,被雪白的皮肤衬得格外漆黑深邃,多对视一会儿,都让人找不着北。

    “任总。”宋远飞只能礼貌又疏远地客套,“晚上好。”

    任航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室内。

    宋远飞这时才敢抬眸,看向任航的背影。

    真是长大了啊,肩那么宽,腿那么长。

    好看得那么让他心动。

    宋远飞清楚自己还是喜欢任航,哪怕过了十年,任航带给他的悸动都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可他也没有半分遐想了,在他干了分手那件蠢事以后,他甚至没有奢望能跟任航重逢。

    可是真的重逢了,他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宋远飞鬼使神差地跟在任航身后,走进卧室里面。

    任航坐在床尾沙发,拿毛巾胡乱地擦着头发。

    宋远飞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喜欢的人近在咫尺,他却连寒暄都没有勇气。

    他茫然地想,如果任航让他跪地忏悔,他也豁出去了。

    打定主意,宋远飞喉结滑动,低声说道:“任总,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任航动作停顿,视线从凌乱的发丝间射过来。

    仿佛在看个傻子。

    “没什么事。”任航冷淡道,“脱衣服吧。”

    宋远飞:“!”

    这个不行!

    第3章 chapter 3

    任航站起来,走向宋远飞。宋远飞下意识后退,却听任航冷冰冰道:“宋远飞,你怕我?”

    宋远飞想点头,也想摇头。

    他不是怕任航,他是在任航面前习惯性认怂。

    在任航转学来之前,宋远飞是他们学校校草。

    倒不是因为他长得有多帅,而是他性格招摇又热烈,到高三时,校园里已经遍布他的兄弟,凡是男生都叫他“飞哥”,除了学习,他吃喝玩乐样样在行,是个学生们追捧,老师们头疼的主。

    后来认识了任航,把任航追到手,以为抱得美人归,却没想到美人带刺,总管着他。

    不许他跟男生勾肩搭背,不许他夜不归寝,不许他经常聚会,不许他加陌生人好友……

    宋远飞继失去校草头衔之后,又失去了自由。

    当“老大”当惯了,宋远飞哪受得了这个。两人因此总有摩擦,有一回宋远飞赌气,请假出去玩儿,故意不跟任航联系,想治治任航。痛快地浪了几天,他想验收一下成效,就偷偷跑回学校。

    当时正上体育课。

    只见大家都三五成群地撒欢去了,任航却独自一人坐在看台上,远远地看着大家。

    任航没有朋友,不会与人交际,宋远飞不在,他就成了孤岛,没人与他作伴,也没人理他。

    那个画面刻在宋远飞脑子里,让他胸口一蹦一蹦地疼。他鄙视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跟媳妇儿怄气呢?

    从那之后,任航只要不高兴,宋远飞都主动哄,认怂的速度比新建的高铁还快。结果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任航一叫他大名,他就腿软想下跪。

    “任总,这样不好吧。”

    宋远飞勉强弯了弯唇角。

    春寒料峭,他穿了件长袖T恤,套了件薄外套。室内并不暖和,他后背却冒起热汗。

    踟蹰间,他听任航说:“我帮你脱?”

    宋远飞:“!”

    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也曾在擦枪走火的边缘徘徊过。那时任航保守,总是不肯到最后一步,宋远飞尊重对方,答应等到他们上大学。

    可惜大学还没上,他们就分开了。

    后来的日子,宋远飞疲于奔命,年轻的肩膀扛着巨额债务,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用,更没心思谈感情。

    就连思念,也只能在午夜梦回时想一想。

    再后来,日子虽然好过了一些,他也见识了圈子里各有千秋的美人,却再也没能喜欢过谁。

    仅有的春心早在任航那荡没了,他没法跟别人发展亲密关系。

    现实和过往在脑海中交替,宋远飞还没做好刚重逢就“坦然相见”的准备,任航已经再次站在眼前。

    “任……”

    话音还未出口,宋远飞唇舌便被夺去,跟昨天一样凌冽的吻,薄荷的气味凉得像刀片,宋远飞一个激灵,想推开已然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