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南橘抽出帕子给杨逸擦了擦嘴角，欣慰的说道：“早该这样想了，你一心讨好了老爷和姑娘，可见他们对你有一句好话一个好脸吗，全是些冷心冷脸的。还不如好好的经营经营府里的这些个下人，把老爷的家产摸摸清楚，别到时候把家里的好东西全在姑娘出嫁的时候全充了嫁妆。” “这些话以后你可别再说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话要是被别人听了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那我以后可真是一点捞不到好了。”杨逸警告道。 林秋玉母亲孙氏虽然是姨娘，却和林老妇人有些亲戚关系，当初林如海与贾敏伉俪情深不愿纳妾，林老妇人因为贾敏一直不孕就逼着林如海娶了孙姨娘。孙姨娘虽然不讨林如海喜欢，但她个聪明人，仗着有老妇人撑腰，愣是打破了被贾敏把的严严实实的后院，生下了林秋玉。后来虽然还是着了贾敏的道中了慢性毒药去世了，却在死前在林家为林秋玉留下来好些可用之人，这南橘就是其中最忠心的一个。只是忠心归忠心，脑子却蠢了点，嘴上也没个把门。 “大爷你以后要真是单单为自己着想，不理老爷和姑娘的事情，这样的话，我便再不说一句了。”南橘说道。 “那你可记着你的话。对了，其他人呢，都去哪里了？” “还能去哪，今个老爷收到从金陵来的信，说是小姐今年回来过中秋，就急着让下人收拾东西呢。”南橘啐了一声：“那几个啊一听这事就去献殷勤去了，都一心想着跟姑娘去金陵呢，也不知道去做个寄人篱下的主子的奴才有什么好的。” “那是jiejie的外租家，怎么会是寄人篱下呢！” “大爷你可别说这话，这府里难道就我一个明眼人不成？自打太太嫁进来哪回逢年过节的不是拉了几大船的好东西去那荣府的？且后来她知道自己大概是生子无望，又见我们姨娘生了大爷你，东西是一次送的比一次多，那架势就跟要半空了府里不给你留一点一样。 可你看看荣府送来的东西，哪回有太太送去的一半多，多数还是华而不实的摆设。我看啊，那些说不得都是荣府里不要的东西呢。摆出来嫌难看，送给别人又嫌不体面，偏偏东西都值钱送不的下人，但是堆进库房又占地方，大户人家也没得卖东西这一说，最后就送来我们这里占地方了。反正太太从来都是觉得她娘家是千好万好，我们这里是比不上她家一分一毫的。”南橘翻了个白眼说道。 杨逸摇摇头躺回了床上，看着南橘的模样叹口气，这丫头刚还说了不乱说话，现在嘴巴却又不停了。好在她还算是有分寸，也就单独两人的时候说说，不然杨逸可留不得她。 之后几天杨逸一直躲在屋子里养病，就连林黛玉回来的那一天他也没有出现，横竖嫡庶有别，他和这个jiejie是没什么丁点姐弟情分的，林黛玉估计也不想看到他，他就不去凑热闹了。 不过杨逸不想凑热闹，不代表别人不想他去凑热闹。林黛玉在家过了中秋节后一直住到过了年才准备回金陵，出发前几天林如海突然叫了杨逸去他的书房，旁的话没有，就说了一句让杨逸收拾了东西跟着林黛玉去外祖家见见外祖，再住些日子玩玩，就把杨逸赶了出去。 杨逸回去的路上嗤笑了一声，荣国府是他哪门子的外祖，他和荣国府可是半点关系没有，他外祖家姓孙不姓贾。不过杨逸也猜得到，这次让他去多半是因为贾母想看看他这个未来的林家继承人是不是个好捏的柿子罢了。而林如海估计是想让贾母安心，告诉她他不在乎这个庶子，只把林黛玉当作宝，让贾家知道还可以和林家亲近而已。 ☆、第47章 石梦记（二） 这林如海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对妻子贾敏是一心一意,自贾敏去世后他就绝了续弦的心思。因此家里没有主母教养林黛玉,林如海为了以后林黛玉能够懂得女子内宅之事，便就把林黛玉送去了岳家荣国府，到如今已经有五个年头了。 父女两这五年来也就通了几封信，林如海思女心切,林黛玉这次回来他自然是对她万般的好,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林黛玉回来起初几天倒也是天天去和林如海请安，顿顿饭都要和林如海同食，只是后来生了病,林如海就免了她每日的请安,命她好好养着,不用cao劳。 说起来这病生的也奇怪，大夫诊断说是忧思太重，可是林黛玉都回了自己家里了，能有什么忧思呢。 杨逸第一次见到林黛玉是在她回来扬州一个多月以后了，说是荣国府送来的礼品里头有杨逸一份，林黛玉就叫了雪雁来喊他去拿。其实按照身份杨逸只要派个下人去就可以了，可是雪雁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荣国府尊贵，又说东西是贾宝玉特特打点了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杨逸要是不亲自去就显得不尊重了。 杨逸见到林黛玉的时候她正病怏怏的坐在花园里的贵妃椅上，由着一个穿紫衣服的从未见过的丫头给她喂药。林黛玉喝着药，手里却还拿着一个做了一半的小荷包，从荷包的颜色和样式可以看出是给年轻男子的，杨逸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给贾宝玉的。 那碗药不多，在杨逸看来两口就能喝完，但是林黛玉用的是大拇指加盖那么大的小勺子，喝一口擦一擦嘴，还要喘两口气，看着估计没个十来分钟喝不完，所以杨逸就趁着这个空当站在一边开始观察林黛玉。 林黛玉现在也不过十三岁，身段十分瘦小，看着像个一二年级的小学生。她的皮肤雪白没什么血色，脸蛋不过巴掌大小，长着两弯乌黑的柳叶眉，细长眼睛樱桃小嘴，嘴唇有些薄，看起来就是一副福薄像。 林黛玉注意到杨逸在看她，便斜眼看了杨逸一眼问道：“你看什么？” “我许久未见jiejie，所以看看jiejie。”杨逸走上前几步，做了一个揖。 林秋玉的记忆里其实没有多少关于林黛玉的画面，林秋玉虽然和林黛玉是姐弟，但是一个是是嫡女，整天病怏怏的窝在贾敏的院子里，一个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子，整天被孙姨娘局在院子里读书写字，所以以前一年里头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两人见见面，平日里是一点看不到的。 “有什么好看。过来，桌上那份是你的，拿去吧。”林黛玉伸手指了指边上石桌上的小托盘。 杨逸看了下，小托盘上是一串木雕手链，一把檀香扇子，还有一个牵线玩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看起来比平时见到的精致小巧上一些而已。 杨逸上前几步拿了托盘说道：“谢谢jiejie，如果没事，那我就回去温书了。” “等等，你既然要跟我回荣府，就先好好的学学规矩，别到时候去了府里失礼，那里可和我家不一样，由不得你想病就病。”林黛玉抿着嘴说道。 都说林黛玉嘴毒，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五年来第一次见到弟弟，说话就这么的不客气。不过杨逸也没有生气，横竖当做听不懂好了，点了点头拿着东西就快步离开了。 杨逸一走出林黛玉的院子就看到不远处南橘正朝这边张望着，看到他出来便急急的迎了出来，接过杨逸手里的托盘看了一眼说道：“就这么三样不起眼的东西就让你巴巴的跑一趟。”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去针线房叫他们给我做双合脚的厚底鞋吗？” “我早去了，管针线房的刘嬷嬷见了我说现在府里头忙着给姑娘做冬季里头的衣服呢，抽不出空来，让我自己给你做一双。”南橘说到这个就来气，因为林如海不看中杨逸，府里的人就都不怎么尊重他。虽然现下府里就杨逸一个爷们，可是林如海后院里头可还有着几个小妾呢，林如海又正值壮年，以后哪里会缺儿子。 “那你就给我做，反正平日里你也没事儿。” “哪里让我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针线差，你该让北枳做，她针线好。”南橘啐了一口说道。 “那你就让她做。对她说做好了爷到时候带着她一起去金陵。”杨逸说道，当初林黛玉进贾府大丫头只带了雪雁一个，比照着她的行事杨逸去的时候也该只带一个大丫头，不过他要真想多带一两个别人也拿他没法，林如海更是不会管这些琐事。 “谢谢大爷，北枳肯定高兴，她这几年就一直念叨着她那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被派去金陵看守咱们林家老宅，一年也通不了两封信这件事。这次大爷你要是带她去，保管她对你忠心不二呢！”南橘高兴的笑弯了眼睛。 杨逸听了摇摇头，转身往院外走去了。他房里现在有四个一等大丫环，分别叫做南橘、北枳、东劳、西燕。又有四个二等丫环，名叫红花、红果、绿枝、绿叶。还有负责粗活的六个三等丫头以及两个老嬷嬷，这八人基本不会出现在杨逸面前，一应服侍都是由八个一二等的丫环做的。 不过这八个大丫头里仅一个南橘是孙姨娘留下的，最为很忠心。其次便是北枳，她是林老夫人留下的，只要杨逸现在还有可能在未来做林家的主子，她就还会忠心。东劳、西燕是当初贾敏安排的，红花、红果、绿枝、绿叶则或是各房姨太太安插的或是林如海送的，反正没一个忠心，不害杨逸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杨逸这具身体现在已有十二岁了，已经算是个大人了，出门并不用去和林如海说，所以他很轻松的就走出了林府。杨逸并没有带着小厮，只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在街道上观察着两边的店铺。他这次出来是专门为了探查商机的，孙姨娘出自小户人家，嫁妆除了几样首饰和一些家具以外其他的是一件没有，这些年林秋玉都是靠着每个月二两银子的月钱还有每年八两银子的学钱度日，二两银子听着多，其实现在一块拿的出手点的墨就不只二两银子，可谓是生活艰难。 虽然杨逸有大把的银子，可是不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用，因此他就想在外头开个店铺赚点小钱。林秋玉虽然每年没有几两银子多的，但是孙姨娘死前却给他留了一小笔钱财，大概有两百多两，足够杨逸在好点的街上开家小店铺了。 杨逸在街上慢吞吞的左看右看，还时不时的皱眉思考一下，他自己不觉得奇怪，却不知道自己一副世家子弟的打扮，却像个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乡巴佬一样东张西望是有多可笑。 “老三，你看那孩子，像不像之前我们在南边看到的小猴子，脑袋就没有不转的时候。”姚青兰吊儿郎当的趴在茶馆二楼的窗户边上，指着站在街上的杨逸给坐在自己对面正襟危坐的男人看。 水沉微微扭头朝楼下看了一眼，说道：“世上可没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小猴子。” “你觉得好看？”姚青兰惊讶的挑了挑眉，然后把脑袋伸到窗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杨逸。 杨逸感觉到有人盯着他，便回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姚青兰把脖子架在窗沿上，脑袋伸到窗外跟吊着似的可笑样子，一下就笑了起来。 能够生出仙子般的林黛玉来，林如海本身的样貌就是极好的，孙姨娘也是个美人，因此林秋玉也有着张好脸蛋。只是林秋玉以往总是郁郁寡欢的，没点精气神，看着身板子苍白单薄，埋没了一副好相貌。此刻换上了杨逸的灵魂，那张好看的脸就显出来了，加上杨逸通身的贵气，甚是惹人眼。姚青兰看的眼睛立刻直了，愣愣的朝着杨逸摆了摆手。 杨逸笑的更高兴了，越发看着明眸皓齿惹人喜欢，引得原本不甚在意的水沉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等杨逸走后姚青兰才收回了自己的脑袋，对着站在身后的小厮姚苌问道：“这是哪家的少爷，这样谪仙一样的人儿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 姚苌早就习惯了自家小爷的脾气性子，眼皮子也不眨一下一板一眼的说道：“回爷，这是巡盐御史林如海林大人家的少爷，名叫林秋玉，字温贤。” “原来是林如海家的那个庶长子，我说怎么没见过呢，一年里头三百五十天都在书院里头读书，十足一个书呆子，只是可惜了这副好相貌。”姚青兰砸吧砸吧嘴，这扬州城里谁家的少爷他看中了都敢去招惹，偏偏林秋玉他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接触的，林如海可是当今圣人的左膀右臂，而他们姚家则是未来圣人的左膀右臂，两家可是势不两立的。 “林如海？”水沉垂下眼皮，说道：“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姚青兰点点头附和道，当今的身体现在已经越来越差了，估摸着就算他们不动作没个一两年也该退位了，到时候林如海这种职位的重臣就算是改投新帝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毕竟哪个皇帝敢用前任皇帝留下的左膀右臂呢，就算那前任皇帝是他爹也不可能会放心的。 ☆、第48章 石梦记（三） 从林黛玉回到林府起如今已过了有小半年了,这期间贾宝玉每隔个十来天就要寄一封厚厚的信来聊表思念之情,临过年更是让贾母也写了两封信来,话里话外都是要林黛玉赶紧的回金陵去，就跟荣国府才是林黛玉的亲家一样。 所以过了年没几天，林如海就开始准备去金陵的船只了。上一次送林黛玉的时候因为还有一个贾雨村,为了避嫌所以准备了两艘船,这次单杨逸和林黛玉两姐弟过去,不需要注意太多,为了方便互相照顾，林如海便只准备了一艘大船。 杨逸其实宁愿分两艘船，他最近可是受够了林黛玉的小脾气了。林黛玉不是什么坏人,不会使小手段，也没什么心机,从不苛责杨逸，只是对待她不喜欢的人，林黛玉那张嘴真是一刻也不饶人，偏偏她还学识丰富，真真是骂起人来一个脏字没有，却能把人气个半死。杨逸好几次都想要回嘴，想到自己现在的庶子身份就生生把那些话给咽下了。 “爷，东西都收拾好了，你要不要看看有什么缺的，我们也好马上补上，省的明个登船的时候手忙脚乱的。”南橘捧着一杯茶走出来对杨逸说道。 “不用了，横竖我们去了那边也不会短我们用度的，父亲每年都要寄上几千两银子过去，我和她就算是整天的吃喝也用不掉那些。”杨逸眯着眼睛躺在躺椅上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说道。 “是啊，几千两银子呢，怎么吃喝也用不掉了的。不过住到亲外祖家还要给钱，他们竟然也收了，几百两意思一下就可以了，给几千两可以养活他们一家子了吧！”南橘抱怨道。 杨逸摇摇头，其实那几千两还只是走的明面上的帐，私底下林如海给了贾府多少银子那就不得而知了，总归少不了就是了。巡盐御史这个位置可是皇帝的钱袋子，林如海就算是个清官，家产也不会少。 “所以你就不用cao心了！” 南橘坐到石凳上说道：“那哪里一样，再怎么也是寄人篱下，吃穿用度上肯定是没家里自在的。说来也真是怪，谁会巴巴的一天到晚想着住亲戚家去呢，难不成在亲戚家住倒是比在自家里头来的舒坦？” 北枳走过来听到南橘的话，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鬓角，说道：“你又来了，姑娘那是因为家里头没主母才去外祖家里由外祖家的人教她，不然以后嫁了人不会打理后院那就闹笑话了。” “你打量我是个内宅丫头不知道咱们扬州城里有多少大户人家里是没了主母的吗？那些人家哪家里是没有女儿？怎么没有人把女儿送到岳家去的呢，只单单我们一家是这样的？”南橘斜着眼睛说道。 北枳却说道：“你管这些做什么？姑娘不在府里头，我们的日子倒是好过许多，你瞧瞧自从姑娘回来以后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府里处处都紧着姑娘来，连老爷都要退后。姑娘要吃饭，厨房里那些老婆子们就单做她一人的，我们得等上半个来时辰才拿得到份例。姑娘要穿新衣服，针线房里就单做她的衣裳，我们都得等上十天半个月。平日里那些捧高踩低的还要说些风凉话，真要气死人。所以我说姑娘还是年年待在金陵的好，等在过两年嫁了出去，那就清静了。” “被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这样。”南橘点点头，可是转头一想又说道：“不过姑娘在金陵，以后婚事肯定是那边帮着张罗，按照我们姑娘的品貌，要是嫁了个皇亲国戚，老爷不得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捧出来给姑娘做嫁妆？” 北枳从小待在林老夫人跟前，见识比南橘多，眼光也更远一些，听了南橘的话只觉得好笑：“你啊，一天到晚想什么呢？就算老爷真这样想，为了姑娘他也得给我们爷好处，不然要是惹恼了我们爷，等老爷走后，姑娘可不就跟没娘家一样了吗！” 杨逸正听着两人说话，外头来了一个穿着绿夹袄的二十来岁的丫头，正是伺候林如海的大丫头云焕。云焕看到杨逸就弯眼笑了一下：“秋玉哥儿，老爷让你去一趟书房，你快去吧。” “南橘，快去倒杯茶来。jiejie请坐。”杨逸坐起来迎了一下，等云焕坐下后问道：“云焕jiejie，老爷让我去是做什么呢？” “大概是要嘱咐哥儿几句话，没甚大事，秋玉哥儿别担心。”云焕笑了笑说道。 “那我就去了，jiejie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她们两个明天就要跟我走了，可要一段时间见不到jiejie呢！”杨逸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急忙忙跑去了林如海的书房。 林如海叫杨逸过去，就如云焕说的一样当真只是嘱咐了一通话，让杨逸去了荣国府切记不能失礼，让他一定要记得照顾林黛玉，顺带对他关心了几句。 第二日一早天还乌蒙蒙的，杨逸便被两个丫头给叫了起来，闭着眼睛洗漱一通后便被拉到了一顶轿子上，杨逸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晃悠了半天轿子才停了下来，他被一个小厮搀着下了轿子，就看到小厮们已经开始往船上装行李了。 “秋玉，你过来。”上船之前林如海与林黛玉道别后招手把杨逸叫到了跟前，又嘱咐了一遍道： “你外祖家和别人家不同，是圣上最为看重的老臣之一，在金陵和那些皇亲国戚是一样的尊贵，你切记不要惹麻烦，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问你jiejie，不可随意而为。” “我一定时时记着父亲这些话。” “上船吧，你这次至少要去半年，切勿耽误了功课。” “是的，父亲。” 慢吞吞的告完别，等杨逸他们上船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林黛玉一到船上就抹着泪进了自己的房间，杨逸不乐意待在船舱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让人搬了个凳子到甲板上，舒服的晒起太阳来了。 南橘捧着一个干果盒子，一边啃着瓜子一边说道；“大冬天的赶路倒也是稀奇，等到开春再去不好吗，也不差这几个月时间。” 杨逸往南橘背后指了指：“今天还真是不稀奇，你看看你后面。” 南橘和北枳闻言转过头，看到一艘和他们一样大的气派大船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他们的船后头，那船上还插着写着姚字的大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