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干脆利落,毫不留情,一点也不像是要跟我处男男不正当关系的人。 ······我读书少大家不要骗我,告白完之后的发展是这样的吗?虽然都是推倒,但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怎么突然就从你侬我侬跳到相爱相杀的频道上去了? 若是引耽美经据搅基典的话,那我现在应该算是摊上大事了······因为晋王此刻盯着我时,表情里透出来的是真真正正、滴水成冰的那种冷。 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他一脚踩在我的胸口上,缓缓施力,随后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不猜,那便算了。知道么,我最讨厌的就是你那副什么都藏在心里的样子,好像任由外界发生什么都同你没有半点关系。”他顿了顿,语气却骤然森寒,与十一二月的冷风一般,直刮到骨头缝里。 “你说说,我总是看不透你,这可怎么是好?” ···我其实很想说,他一个喜怒无常、翻脸如翻书的死中二,好像压根就没资格吐槽我的面瘫吧。我面瘫怎么了?他就不能跟幸鱼学着靠自己来愉快地脑补吗? 因为要忍着不拔出腿侧藏着的匕首给丫来个血溅三尺,我的表情应该算不上多么和颜悦色。于是胸口的压力愈发沉重,我开始喘不过气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活活踩死的时候,面无表情的晋王沉默半晌,眉头轻挑,忽然就笑了。 “战玄,若换个人同你这样,现在坟头没准都已经长草了。你看,我果然是挺中意你的。” 我皱眉,他便笑得更加开心,一把从傻傻站着的幸鱼怀里夺过酒壶,自己喝了一口,扬手便把剩下满满的桂花酿一滴不剩全洒到了我的身上脸上,又将空了的酒壶随手掷在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伴着扑鼻的酒香乍然响起,四溅的瓷片如星屑般飞舞,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晋王俯身,动作轻柔地抹去那些沁出的血珠,然后伸手从桌上捞过一盏玉勾连云纹灯。红色的火光映照在他半边脸上,阴影随着豆大火焰的跳动忽明忽暗,遮盖住他眼底的一片冰凉。 他一手勾住我的下巴,一边压低了嗓音,轻飘飘地说道:“啧啧,你这模样真是狼狈。” 我猜出了他想要干什么,心惊胆战地盯着他手里的那盏灯,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我给点了。 实在不能更坑爹。 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真的有这么怨念吗?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啊,我不照样活得挺开心? 人啊,一旦有钱有权又有闲,就开始作,区别在于有的祸害自己,有的祸害别人。 作为专门祸害别人的典型,晋王勾起嘴唇,轻佻开口:“来,阿玄,给我笑一个。” ——看似调戏,实则威胁。 我望着他,觉得简直不能好了。 世事为何如此艰难··· 你特么难道不知道我是一个面瘫吗? 但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没有拒绝的余地。有条件要笑,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笑。 我定了定神,努力运用自己僵硬已久的脸部肌rou,尝试着挤出了一个还算灿烂的微笑。 自我感觉不错,嘴角至少提起来有半公分吧。 晋王:······ 我:······ “对我就连个笑容都吝啬?”晋王冷哼:“真是条不听话的狗。” 我一怔,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就丢掉性命,于是赶紧辩解道:“···属下不敢。” 晋王细细地板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挑眉:“怎么的,难不成你笑过了?呵,我叫你笑,可没叫你开玩笑。” 我:······ (╯‵□′)╯︵┻━┻ 呵你妹啊,混蛋我笑得有多努力你造么! 我一边在心里咆哮,一边眼睁睁地看着火焰越凑越近,手不动声色地摸上了匕首柄,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晋王手腕一翻,却又把那灯收了回去。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笑容莫测。 “罢了,你回去吧。” 我当时刚骂到他的第十五代祖宗,听到这话便愣住了,十分不能理解一个鬼畜居然懂得“大发慈悲、放人一马”之类的词。 晋王便悠悠然地接着说道:“今晚上伺候得不错,明晚接着来吧。” ·······没有想到,晋王殿下不仅想跟我来一夜情,还想跟我夜夜情。 我真想给他跪了。 这事实太过凶残,我已经不能直面人生了。 我决定了,我要做坚定的晋王一生黑。 回听雨轩的路上,我因为没有睡觉,又被一顿折腾,所以有点身心俱疲、精神恍惚,就连走路都有那么一点飘。 幸鱼小跑着紧紧跟在后头,踌躇再三,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拉住我的衣袖,轻声说道:“战玄大人,您的伤······没事吧?” 什么伤?是指我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的精神创伤吗? 后来我才想起来。 哦,好像我是破相了来着。 ☆、影卫被教训 其实受伤这事儿吧,对我们来说还真不是个大事儿。 我还记得去年战白一连接了好几个任务,累得受不了了,就故意跑去挑衅那群二等影卫,结果被揍了个鼻青脸肿外加左手骨折,终于如愿以偿,舒舒服服地放了三天的假。 把老大气得啊,差点就要掳袖子暴走,等他养好了伤,黑着脸又把丫揍了一顿,于是这假期再延长了两天。 养得战白心宽体胖,都快要有双下巴了······ 因此这时候只划破了点皮,就被幸鱼用饱含琼瑶精髓的眼神这么望着,我一时很不能适应,于是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往上冒。 “战玄大人······”幸鱼纠结了一下,又犹豫一会,在原地欲言又止地站了很久,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才挣扎着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我。 “您脸上的伤不处理说不定会留疤的,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对这种小伤口特别有效,用料又温和,您,要不还是涂一些吧。” 我默默接过来拿在手里,觉得这药肯定挺贵。要知道上辈子我猜拳输了请全寝室楼层的那帮饿死鬼吃饭,付账掏钱的时候动作也没这么艰难啊。 这么一想我就有点好奇,忍不住打开瓶盖,一股茉莉的清香扑面而来,立刻让我石化当场。 这滑腻的质感,风sao的颜色,怎么看怎么像某种邪恶的东西。 “您不要嫌弃······”幸鱼见状迅速地垂下眼睫,十分委屈地绞着手指,泫然欲泣的样子,好像我要是把药还给他,他下一刻便能哭给我看。 “这是满月楼的独门配方,并不是光光用在润滑上的。干我们这一行的,多少会碰上那么一两个客人。不管是划伤裂伤擦伤,这药治疗的效果都很好。那处纵然娇嫩,涂个五六次便也好了,隔一天就能接客。要是换成其他地方,好得自然是更快。” 我:······ 幸鱼红着眼睛问我:“战玄大人,您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怎么会看不起他?治伤润滑多功能,一抹尽消不留疤神马的,我都快被小倌界的专业素质惊呆了好么。 “那您为什么不愿意用我的药?我被王爷买下来的时候走得急,只带了这么一瓶,自己连上次烫着了都没舍得用一点。” 我默默无语地把药瓶收入袖中。 幸鱼这才像是松了口气,冲我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我只好补上一句:“多谢。” 心里暗暗想,要不转头把这东西送给管家吧。 这么牛逼又宝贵的药,一定只有最美丽的菊花脸才能配得上······ 幸鱼破涕为笑,开口,语气亲昵:“战玄大人,我们回去吧,幸鱼累了呢。” 他这么回肠荡气尾带颤音地一喊,我刚刚消停下去的鸡皮疙瘩又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我:······ 虽然他没干什么,但我就是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好。 我想了想,便朝他走了过去,微微俯身揽住他的腰。 幸鱼见我过来只一愣便反应过来,轻轻咬着唇,头顺从地仰起,墨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流泻。他看着我,眸子里慢慢的全是期待,随后试探着踮起脚,双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嘴唇微微地嘟起。 他这么配合真是帮了大忙。 我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抱住他的腰往肩上一扛,运起轻功就掠上了屋顶。 我可不知道那一瞬间幸鱼为什么整个人都僵硬了。 我猜他大概是累了。 到了听雨轩,我一路闯进他的卧房,将他随手朝着床上一丢。 幸鱼本来脸色青紫,见此情景忽然又来了精神,柔柔弱弱地朝着床里面缩了一缩,垂下眼睫,将手伸向衣带,慢悠悠地解开,又把里衣的衣领拉开了些,露出里面雪白香滑的肌肤,用右手在上面轻轻地划过,朝着我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微笑。 我看既然他衣服都脱了,自己还犹豫个什么劲? 于是干脆利落地就······转身走了。幸鱼在后面叫,我也没回头。 ······都把他送到床上了,他还想怎么样?他倒是脱衣服睡觉了,我还没沾到枕头好么! 我也很困的好么! 我这么困还优先考虑别人的睡眠问题,唉,这么一想我没准真的是个痴情种子啊。你看他硬塞给我一瓶奇奇怪怪的药我都没有和他计较。 这么想着我便淡定地忽视了幸鱼的挠墙声,心安理得地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人给吵醒的。 战青凶残地一脚踹飞了我的房门,巨大的撞击声显示出他熊熊的怒气。老大跟在他后面,木着脸走进来。 幸鱼从斜对角的房间探出头来,眼睛下面带着nongnong的青紫。昨天挠了半个时辰的墙,他显然没有睡好,乍然被吵醒了便茫然不安地出来看看情况。 战青一双凛冽森寒的眸子冷电般地扫过他的脸:“贱人,你来干什么?” 幸鱼被吓了一跳,弱弱地喊:“战玄大人······” 战青冷笑:“我记得你还有一顿板子没有领吧,既然这么想找死····来人。” 然后幸鱼就被突然冒出来的老妈子拖走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