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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雨宫翠发表评价,他就又咬牙切齿地擦起了长剑,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

    “居然敢起那么嚣张的绰号……等着瞧吧!除了我斯库瓦罗,没人敢号称剑帝!”

    门板发出急促一声闷响,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了。

    雨宫翠抬头看过去,刚准备和斯库瓦罗一同开口打招呼,就在看清来人神情的一瞬间改变主意,把声音熄灭在喉咙里,任由刚进门的Xanxus忽略这边两人,沉着脸大步上了楼。

    基于之前几个月对Xanxus的了解,即使对方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似乎一如既往地阴沉,但凭借直觉和稍许细节,雨宫翠能察觉到,少年此时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差。

    就像被什么因素狠狠刺激、因而濒临爆发的活火山。

    连斯库瓦罗都不安地压低了声音,目送那个身影消失在旋转扶梯的尽头之后,才茫然地转过头来和雨宫翠对视。

    “他怎么了?”

    “不知道,我的情报来源就是你。”雨宫翠摸着下巴想了想,提出了合情合理的推测,“彭格列出了什么事吗?”

    被没听到什么风声的斯库瓦罗否认之后,两人面面相觑,最终决定等到Xanxus的小小青春期情绪波动结束,再稍作询问,顺便提一下有关巴利安邀请的事。

    ——这一等,就又是几个月。

    中间雨宫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拦下因为剑帝杜尔没有左手、钻牛角尖非要砍下自己左手的斯库瓦罗,恨不得把这家伙脑子里的水倒出来,看看是不是能装满整个太平洋、

    除此之外,不是上课就是被里包恩反复压榨,看着迪诺像条死狗一样被督促着拼命前进,不当黑手党的念头也日渐动摇了。

    然而时间过去了这么久,Xanxus,依旧一如既往地低落且暴躁。

    等到斯库瓦罗反复理解巴利安剑帝的招式,最终压他一筹,干脆利落地赢下了同杜尔的决斗,抢走了“剑帝”这个中二气息十足的称号,时节已经到了深秋。

    而始终因为莫名的原因愤恨着的Xanxus,终于在某天下午叫住了两人,冷冰冰地说出了之后的计划。

    “我准备加入巴利安暗杀部队,担任队长一职。”

    雨宫翠心中一惊,愈发感到迷惑不解。

    身为彭格列家族下一代首领的Xanxus,何必做到这种程度?不管再怎么说,暗杀小队队长这种注定满手血腥、见不得光的职务,也不应由家族的继承人来担任吧?

    他保持安静,没有贸然发问。

    Xanxus像是忍耐着什么将自己刺痛到坐立不安的异物一样,压抑着缓缓吁气,语气变得愈发冰冷了。

    “……我已经对老头子失去了耐心。等到时机合适,就集结人手,请九代目让位吧。”

    别墅之内鸦雀无声。

    半晌之后,将“老子必须是队长”的高傲言论抛之脑后的斯库瓦罗率先出声。

    “我没意见。彭格列家族下一任首领的适任者,只有Xanxus你一个人!”

    银发的高挑少年单手叉腰,神色亢奋,似乎已经看到了效忠对象登上首领宝座的那一天,“决定了,在计划完成之前,我不会再剪头发了!”

    陷于狂热之中的斯库瓦罗似乎根本没有思考其中的合理性,只是出于对Xanxus的忠诚,贸然同意了违背逻辑的疯狂计划。

    但是,雨宫翠知道隐藏在前者粗线条外表下的,是多么细致、敏锐、关键时刻无比冷静的灵魂。

    ——事情发展成如今局面,其中必然有他不知道的关键要素。

    迫使原本可以顺利继承家族的Xanxus不得不铤而走险、而可能了解内情的斯库瓦罗也持赞成态度,说明那个因素狠狠动摇了Xanxus继承权的基础,通过正常流程,继位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了。

    近期没有发生什么引人注目的大事。

    那么,促使少年不安、愤怒,宛如笼中囚狮一般困顿地来回踱步,最终咬牙痛下决心,要抢走自己为之奋斗了十余年的东西,只有呼之欲出的一种可能——

    【Xanxus,实际上并非彭格列家族的血脉。】

    只要他身上流淌着彭格列九代目的血,那么下任首领的位子就必然是他的,又何必多此一举发动叛乱呢。

    对于不知出于何种动机、对自己隐瞒真相如此之久的“父亲”,心中必然也抱着些许恨意,才会采取如此激烈的方式表达吧。

    雨宫翠看着逼近五十的信任值,不由默默感慨即使攻略对象并不难搞,点数也不是好拿的。

    不过,既然你付出了信任,我又怎么可能因为单纯畏难就拒绝呢?

    【这对我来说还称不上考验。就只是小小的波折而已。】

    雨宫翠注视着少年燃烧着暗色火焰的眼睛,无声地笑了起来。

    “既然你想要,就让我们一起把彭格列九代目的位置拿到手吧。”

    他向前伸出右手,轻声道:“为了Xanxus。”

    一旁的斯库瓦罗情绪高涨,紧接着将手叠放上来:“为了Xanxus!!”

    神色终于有所缓和的少年看着面前交叠的手掌,在发出了嫌弃意味满满的哼笑声后,到底还是伸出手来,放到了最顶端。

    过往的画面,逐渐苍老的男人悉心教导他如何握枪、如何使用火炎的片段在脑海中飞快滚动消逝,最终定格在得知自己并非亲子时的愕然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