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
康熙心里不但震惊更是深深怀疑。 康熙哪里知道太皇太后就是嫉妒靖妃，作为一个女人嫉妒另一个女人再正常不过。在太皇太后看来靖妃这一路走来所得到的所拥有的都让她忍不住嫉妒。 靖妃从入宫到晋为靖妃这一路在外人眼中她走得极是顺风顺水，不但身居高位得万岁爷宠爱，而且还有儿女双全。最让人嫉妒的是，后宫的女人都承受过流产丧子无子之痛，这些靖妃都没有，老天待她实在是太好，好得让人嫉妒嫉恨。 太皇太后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一生坎坷的女人。年幼与姑母亲姐同侍一夫但却不得宠，年轻时连生三女好不容易怀上儿子却流掉了，苦苦期盼多得才生下儿子，可不但自己不得宠连儿子也不得宠；好不容易熬死了太宗皇帝让儿子登上了皇位，没享福还要为了守住儿子的皇位费尽心思，终于等儿子成年了儿子却是不孝的，为了个寡妇与她作对，最后留下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几经艰苦将孙子推上了帝位为他稳巩了帝位耗尽心血，如今孙子却又这样宠着靖妃。 难道让她所做的一切到最后便宜于靖妃这个女人吗，她不甘。 这不但让她愤怒，更让她愤恨，她这一生都没得的东西凭什么靖妃却轻而易举的都得到，她嫉妒，嫉恨。 “皇玛嬷，靖妃膝下有三子两女，若将此事公之于众必定会牵连五个孩子，更会牵连及郭络罗氏，郭络罗氏在后宫可是五个皇子两个皇女，太皇太后也要不顾吗？” 康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他如今膝下有十四个皇子阿哥虽说不少，但其中五个这是郭络罗氏所出点了一小半，若是明旨废妃必定会牵连五个孩子，如此将五个儿子废掉实非他所愿。 后宫连崩两位皇后，天下早有他克妻的传言，难道还要再让传出他杀妾废子的传言吗？届时前朝余孽定是借题发挥趁机作乱，到时定会朝局动荡，这样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而且他给了靖妃机会查案，虽说昨晚还没查出有办的证据，但据昨晚暗卫禀报，靖妃的确是被陷害的，如此他更不可能废妃。 孙子，她最不缺的就是孙子。后宫妃嫔那么多每隔三年又会有新人进来，只要皇帝还在还怕没人生吗。对于郭络罗氏生的孙子孙女她压根看不上，不管是靖妃还是宜嫔都不是什么好鸟，没了郭络罗氏后宫才会更多的妃嫔承宠会有更多的孙子。 “皇帝，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皇子皇女的。”也不知道太皇太后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及以拄了还是怎么回事，此时她正沉浸扳倒靖妃的愉悦之中竟没有听出康熙语气中的隐忍的怒火，竟还拍着康熙的手似安慰的康熙。 “皇玛嬷，此事朕已交于梁九功追查，事实证明毒害皇贵妃的不是靖妃而另有他人，朕……” “皇帝，难到之前的人证物证还不足够证明是靖妃毒害皇贵妃吗，难道到现在你还要护着靖妃吗？”太皇太后突然厉声打断康熙的话，她坚定不能让皇帝再托下去，一定要让皇帝当面允诺下旨废妃。 “皇玛嬷，此事朕自有决断，您……”康熙倏地站起就要撂下话突然被苏麻拉姑打断了。 “皇上，殿外景仁宫有太监总管安公公求见。” “叫！”康熙突然想到什么又坐了回去。 “皇帝……”太皇太后不禁焦急。皇帝一直孝敬她，不重要的小事都顺着她，倒是让她忘了眼睛皇帝早已经不是初当听她话任她拿捏的八岁稚儿。 “奴才请万岁爷圣安，请太皇太后金安。万岁爷，奴才娘娘和梁总管已将案情查清，娘娘遣奴才来请旨，娘娘在景仁宫等万岁爷召见。” “皇帝，就召靖妃来慈宁宫，哀家倒要看看她找出什么样的证据，听听她如何辩解。再有召后宫妃嫔到慈宁宫来见哀家。”太皇太后赶在康熙说话前发话，到嘴的话一顿，康熙思考片刻应了太皇太后的要求。 安存福和慈宁宫的其他奴才皆出慈宁宫分往各处传旨。 景仁宫，梁九功离开小半个小时才回来，回来脸晦涩看向琇瑜的眼神难掩着震惊。 “梁公公，可是出了什么事？” “奴才没事，劳娘娘担忧了。”梁九功心里还在为刚得到的消息而震惊，但是这些消息是他不能宣之于口让除主子爷外的第三个人知道的。 “没事就好。”琇瑜将梁九功的神情变化收在眼中。 云棠见安存福进殿立即提醒琇瑜：“娘娘，安公公回来了。” “娘娘，太皇太后有旨召娘娘和梁总管慈宁宫见驾。” “万岁爷可有说什么？”太皇太后召见琇瑜半点也不惊讶，倒是梁九功似乎非常震惊。 “没有，不过太皇太后召了后宫妃嫔。” “行了，梁公公咱们走吧，莫让太皇太后和万岁爷等久了。” “奴才听娘娘吩咐。” 琇瑜早有准备到慈宁宫倒是比其他妃嫔要早些。 “臣妾参见万岁爷，参见太皇太后。”琇瑜和染九功得召进殿。 “靖妃，你给哀家跪下。”琇瑜半蹲着没等到赐起倒是等到太皇太后厉声吪斥，琇瑜也不反抗就这么跪下。梁九功早得了康熙旨意站到了康熙身后，琇瑜余光睨见他在康熙耳边低语了什么，康熙看向太皇太后的眼神更加阴晦，随后又坚定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琇瑜苍白的脸色康熙自然是见得，不过多是以为她未休息好才这般。 接下来太皇太后和康熙都没有说什么，太皇太后显然是想等后宫人齐后公审他。 琇瑜跪了约半个小时后宫妃嫔才陆陆续续到齐。 “皇贵妃娘娘到。” 众人诧异，没想到皇贵妃会来，她们竟然都没得到皇贵妃已经醒了的消息，既然是琇瑜也忘了皇贵妃，毕竟这回皇贵妃中的毒不简单，没想到宫中的太医竟还有这样本事的人。 只见董嬷嬷和静芳两人一左一右架着皇贵妃进来，既然如此她还是气喘吁吁，一身明黄色的皇贵妃朝服将原本病态苍白的脸色衬得更加惨白。 “臣妾参见万岁爷，万岁爷圣安，参见太皇太后金安。” “快，快扶起来，你身子弱不用多礼，皇贵妃坐到哀家身边来。”太皇太后鲜少的对皇贵妃热情。 “什么时候醒来的怎么没叫人来说一声，太医如何说皇贵妃身体如何？”康熙见皇贵妃如此亦关心的问。 “谢万岁爷关怀，臣妾还好…咳咳……”皇贵妃一激动月咳起来。 “你身子弱，只管在宫里家歇着，何苦跋涉过来。”康熙倒是真心怜惜皇贵妃的。 “臣妾被人害至此，若不亲眼看凶手伏法，臣妾死不瞑目。”皇贵妃眼瞪如铃看着依旧跪着的琇瑜。 “休说，好好着呢什么瞑目不瞑目的。你放心，有哀家在，哀家为你作主，绝不会放过凶手的。”太皇太后拍着皇贵妃的手道，移眸怒瞪着琇瑜，语气凌厉的道： “靖妃，你是如何下毒谋害皇贵妃的，还不从实招来。” “臣妾冤枉，恳请万岁爷，恳请太皇太后听臣妾说，臣妾的确没有毒害皇贵妃……”即使不是康熙问话，琇瑜依旧将万岁爷放在前头，不过太皇太后并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不待她说完就立即打断了她的话。 “哼，不是你是谁，昨日皇帝已经搜出证据又有人证，你还敢狡辩。”太皇太后见靖妃胸有成竹的样了，心惊不禁不确定的心慌。到如今她更不想功亏一篑，不过有康熙在事情却容不得她独断。 康熙发话：“靖妃你继续说。” “禀万岁爷，太皇太后，下毒的人绝不是臣妾，臣妾得梁公公协助已经查出凶手，并有证据供词在。”琇瑜意示安存福和乾清宫的内卫一道将证据及供词呈于康熙。 皇贵妃更着急，虽然她更想那人是靖妃，但是万岁爷既然发话她便不能违背万岁爷的旨意：“你且说来是谁？” 琇瑜抬头看向皇贵妃身后站着的董嬷嬷，语气坚定：“给皇贵妃娘娘您下毒的不是别人正是您身后的董嬷嬷。” ☆、揭凶血溅慈宁宫 琇瑜抬头看向皇贵妃身后站着的董嬷嬷,语气坚定：“给皇贵妃娘娘您下毒的不是别人，正是您身后的董嬷嬷。” 皇贵妃愕然猛地扭头看向身后的董嬷嬷,一脸不敢置信,唰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的在董嬷嬷身上。 董嬷嬷早在琇瑜说出她时已经脑子空白了,众人的目光之剧烈惊醒了她。董嬷嬷扑出来扑通一声跪到皇贵妃跟前,声泪俱下的哭诉辩解，当然不忘提起往日长久的主仆之情。 “冤枉啊,娘娘奴婢冤枉，奴婢是娘娘的奶嬷嬷，从娘娘幼小就侍候在娘娘身边，奴婢对娘娘是忠心耿耿的，奴婢真的不没有参娘娘下毒啊。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娘娘在奴婢的心里就跟奴婢的亲闺女一样,奴婢对娘娘甚至比亲闺女还要看重,奴婢对娘娘是一片忠心,娘娘莫听靖妃胡言怀疑奴婢……” 相比起靖妃,皇贵妃显然更相信自己的奶嬷嬷。董嬷嬷自幼侍候她，曾多次在惊险时帮助过她，两人虽是主仆，却是多少有丝亲情存在。 “靖妃，你莫以为你胡诌本宫就会相信你。董嬷嬷侍候本宫几十年，甚得本宫心，对本宫一向忠心耿耿，绝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你若说是董嬷嬷对本宫下毒，你最好拿出证据来，若是没有证据为若是了脱罪而诬陷董嬷嬷，本宫绝对饶不了你。” “臣妾既然敢指证董嬷嬷，自然是有证据。”跪着的琇瑜一手按着小腹苍白的脸色中透着坚毅，腹总的异常剧痛让她感觉不妙，但却无暇顾忌，她深吸口气道；说完挥手安存福将证物奉到她身边。琇瑜从中取出一精致的荷包，打开荷包取出一银镯递给董嬷嬷看。 “不知董嬷嬷你认不认识这银镯。”这是个稚年童子带的银镯，银镯上带着两个精巧怕银铃铛，这银镯与平常人家里有的样式一样，唯一不同提这银镯上镶着一颗珍贵的红宝石。 琇瑜一亮出此镯，董嬷嬷是见镯色变，当然见镯色变的不此董嬷嬷一人，还有皇贵妃及站在妃嫔末位还有人亦是见镯色变，当然还没人注意到她。 “董嬷嬷，这你怎么说？”皇贵妃气得整个都颤抖起来，这个银镯她自然认识，这还是在赐给董嬷嬷，就在董嬷嬷的小曾孙满月的时候她特地赐下的。可是这镯子如今却出现在宫里，这根本就不正常。 董嬷嬷再看到琇瑜拿出银镯时就先惊呆了，过后便是满心满脑的恐惧，她手攥着搁在衣裳里心口处的银镯，瘫坐在地上的董嬷嬷不知该如何辩解，许久后才嗫嚅 “娘娘，奴婢……”扭头指着那银镯突然看到琇瑜的脸董嬷嬷心一狠豁出去，“娘娘，是靖妃……”是靖妃娘娘要挟奴婢的 琇瑜并没让董嬷嬷再说下去，冷声斥断：“董嬷嬷，你最好想清楚才说，你先毒害皇贵妃在先难道还想再诬陷本宫吗？” “不，是你，是你靖妃要挟我的，是你让人抓我的小曾孙要挟我，让我给娘娘下毒的，我是被逼迫不得已的。”董嬷嬷颤颤惊惊从怀里取出那银镯，便想将这银镯作为反证扯上琇瑜。 “奴婢当初收到这银镯子，那传信的人说她主子已经给奴婢的曾孙子下毒了，若是奴婢不照她的话做便要奴婢孙子的命，娘娘奴婢是不得已的。奴婢当初不知背后之人是谁，却没想到靖妃娘娘突然要奴婢下毒害皇贵妃娘娘，如今靖妃娘娘更是拿出这银镯，正是靖妃，靖妃你还是主谋，你还我孙子来。” 董嬷嬷说着就要扑向琇瑜但却安存福手疾拦下来了。 董嬷嬷知道自己定是活不了，她知道皇贵妃嫉恨靖妃，反正是要死就让她为皇贵妃做最后一件事，将靖妃拖下水。不过董嬷嬷想当然，琇瑜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见她发狂，康熙立即命人将她押了起来。 “董嬷嬷，可真是好口才，这白的也能被你说成黑到，死到临头还不忘往本宫身上泼脏水，只怕你不还知道这银镯是梁公公带人搜出来了吧？” “那董嬷嬷你想不想知道这银镯是从哪里搜出来的？” “是谁，是谁，靖妃你告诉奴婢是谁？”董嬷嬷听琇瑜道出是梁九功搜出的顿时软瘫在地，整个透颓废的气息，听到琇瑜下面的话想到中毒未解的小曾孙她心里愤恨难解。 琇瑜冷笑看了董嬷嬷一眼转头看向妃嫔末座，“德贵人有没有觉得这只银镯目熟呢？” 站在一众贵人中早已经被吓得身抖如筛的德贵人，听到琇瑜点她从人的目光聚在她身上，顿时虚软如泥的瘫在地上，康熙挥手奴才将她拖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琇瑜没再说话而是由梁九功将查到的案情一一叙述并一一列举证据。梁九功是康熙的人，由梁九功来说没人敢怀疑梁九功徇私。 乌雅氏听梁九功将她如何得到毒药，如何收买宫人将毒药送至承乾宫，如何让人威胁董嬷嬷让其给皇贵妃下毒一件不落，不止这一件，连她之前对皇贵妃和八公主做过的事情也被一一揭露出来。证据和供词俱在，任她平时如何巧舌如簧都无法再为自己辩解开罪。 “乌雅氏，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语气中充满了戾气，康熙怒不可遏。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耍了，而且这还是个出身低贱目不识丁的奴婢。 皇帝的脑子与人不同，康熙想到更多，想到自己先前对乌雅氏的宠爱，为她下过皇贵妃越阶直接封她一个宫女为常在，之后还曾动过封她为嫔为妃的心思，给了她十年宠幸，到头来才知道自己宠幸的却竟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康熙的帝王尊严被侮辱了。 德贵人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看向太皇太后，那知太皇太后压根没看她而是扭头看向侧边，太皇太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弃车保帅 。不，她不甘心，她也是被逼的，她是被逼。都是太皇太后，都是这个老不死的逼的她的。 “不，万岁爷，奴婢是被逼的……” “乌雅氏你这个贱人，拿解药来，拿解药来……”董嬷嬷倏然挣开押着她的太监冲了出来扑向德贵人，幸好被太监及时拉着只能对德贵人一阵叫骂“你这个贱人，当初你进宫时我待你不薄，娘娘更是待你不薄，你背主爬床娘娘都容下你，还请旨让万岁爷封你，你不但不报答娘娘的提携之恩，还想谋害娘娘，害我的曾孙子，你黑心的贱婢，你这条毒蛇……” 董嬷嬷已经失去神智，叫嚷着连忌讳的话也说了出来了，皇贵妃怕她再闹下去忙叫人将她押了下去。 不管如何即使乌雅氏犯了错只要康熙还没下旨废了她她就是妃嫔是皇帝的女人，董嬷嬷只不过是个奴才，她根本没资格说乌雅氏什么，更别说是斥责。 德贵人背主爬床虽然后宫无人不知，但是这事关皇帝就是忌讳，没人敢搬到明面上来，董嬷嬷这么做便是打了康熙的脸面。 董嬷嬷已经发狂，力气大得两个太监竟都抓不住她，董嬷嬷再次挣脱扑向德贵人，这一次她狠狠的将德贵人扑压在地，不过她不但扑到了德贵人还使德贵人撞上了被云棠扶起的琇瑜。 “啊……”本来就很虚弱捂着小腹颤颤起身的琇瑜被这么一撞，顿时腹痛如绞，痛得她尖叫，再也忍不住昏倒了。 “啊，娘娘！”云棠奋力拖抱着昏倒下瘫的琇瑜。 “啊，血，血，流血了……”有妃嫔看到琇瑜身下流出一鲜红的血，吓得尖叫起来。 “天啊，真是血……” “靖妃不会是……” 妃嫔不约而同想到一个可能……康熙当然也想到了，可这是在他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