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绾绾？”齐睿只带了小李子过来，抄小路走来便看见夏绾绾失落地徘徊在仪春轩后门。

    夏绾绾闻声猛地抬头，神情复杂咬唇盯着齐睿。

    不管什么时候夏绾绾看他都是明媚笑靥，这种陌生的眼神看得齐睿没由地心一紧，他示意小李子走远点，自己走近夏绾绾：“怎么了，嗯？”

    夏绾绾默默望着脚尖出神，许久才轻声道：“如墨到底怎么了？”

    齐睿知道她二人关系好，可见夏绾绾为了她生自己气心里也略有不喜：“温如墨犯了是连族之罪。”

    夏绾绾有些悲哀，在她看来，皇上不喜欢温如墨，温如墨也是奉旨入宫，二人无多大感情，放在现代完全可以离了重新找。可事实就是如此，温如墨身为后妃居然和其他男人有染，确实是死一百次都不为过。她一边告诉自己这不是她能改变的，一边又伤心唯一一个朋友就这么没了命。

    夏绾绾耷拉着脑袋可怜模样让齐睿心软了，他淡淡道：“她是自己上吊自尽的。”

    啊！夏绾绾讶然抬起头，齐睿道：“朕让你见她最后一面，去吧。”他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可夏绾绾还是敏感地感觉到齐睿心情不好。

    不过此时她也顾不得多少，匆匆说了句：“谢皇上恩典。”便急忙从后门进了仪春轩。

    温如墨被放在床上，白皙的脖上有道触目惊心的红色勒印，可人和伊人跪在一旁抽泣，不知道是因为主子去了伤心，还是为自己未来感到彷徨。

    夏绾绾的脚步声惊动了二人，见了她连忙行礼，夏绾绾忍住眼泪慢慢走到温如墨跟前，看见她死了脸上的泪痕还在，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眼泪哗哗直掉。

    人和人大抵都有磁场这一说，恰好她和温如墨的磁场很相吸。刚刚来到这陌生世界，第一个对自己伸出友好之手的就是温如墨，有点迷糊的小丫头，心思单纯，曾经二人份位一样时不分彼此，夏绾绾后来越高于她，温如墨却因为自卑渐渐远离。温如墨信上说，是为了铲除北辰屏她才帮的夏绾绾。不过夏绾绾坚信，即使没有帕子的事，温如墨也一定会帮自己。

    后宫就如悬崖深渊，一旦掉下去，就命丧黄泉，先是皇后，再是温如墨。

    夏绾绾默默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过来，哑着嗓子问：“可人，昨晚我不是让你劝着你家主子的么？”

    可人磕头抽泣道：“奴婢回来确实按婕妤娘娘的话说了遍，主子表示听进去了，可她又说，自己罪孽深重不想连累娘娘和家人。”

    这个傻丫头，以死谢罪，是想皇上能消消气，给她和家人一个体面吧，夏绾绾又问道：“那为何传出的消息是暴毙？”

    “这个奴婢也不知，是万公公交代的，还不许我们所有人说出去。”可人抹着眼泪，“昨晚就奴婢和伊人值夜，五更天那会儿奴婢突然听见屋里一阵响动，跑进来一看主子就……就吊在梁上，奴婢和伊人吓坏了，忙喊人把主子弄下来，可是主子已经不行了。”

    “如墨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可人和伊人相视一眼，伊人有些犹豫，可人率先出声：“主子的事奴婢基本清楚，不过对方那人……”

    夏绾绾打断她的话：“可人，伊人，你二人对如墨忠心耿耿，希望能帮她保守这个秘密，即使皇上问也不要说。”

    伊人伏地哭道：“可这事奴婢都有参与，若是知情不报，怕是死罪一条。”

    可人哭骂道：“主子对我们多好，难道你非要让主子定罪吗？”

    夏绾绾从不多管闲事，可这次的事她非管不可，她道：“皇上那边我自有办法，你们若听我的，我保证你俩不会丢了性命。相反，你们若乱说话，皇上盛怒之下必要发作与你们，孰轻孰重，你们自己考虑。”

    可人第一个表态：“娘娘，主子对奴婢恩重如山，哪怕丢了性命奴婢也不会说出去半点。”

    伊人得了夏绾绾的保证，也忙点头：“奴婢听娘娘的。”

    除了没问那个男人是谁外，夏绾绾又细问了许多内容，当得知温如墨被发现和北辰屏脱不了关系后，她再也淡定不了，直冲云和偏殿。

    北辰屏还没死，不过等死跟死是差不多的，夏绾绾再见她也是吃了一惊，蓬头垢面哪有半分平时的万种风情。

    北辰屏抬头一看是夏绾绾居然笑了，慢条斯理整整衣裙：“怎么，你好姐妹死了你不去给她送行，跑我这儿做什么？哦，我忘了，这种活着要被浸猪笼死了也要挫骨扬灰的贱人，哪还有资格下葬。”

    夏绾绾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北辰屏被打蒙了，她尖叫一声要冲过来，被茗妆和眉儿死死抓住。

    “反了反了，你们这些不想活的小贱蹄子，阿彩，阿水！”北辰屏大喊大叫，夏绾绾冷冷看着她如同小丑跳梁。

    “如墨要是没资格下葬，那以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就该下地狱了？”夏绾绾狠狠地看着北辰屏，又是一巴掌甩过来，响亮地巴掌声让她酣畅淋漓。

    北辰屏已经几天没睡好觉吃好饭，这两巴掌一打直接让她没还击的余地，头昏的直冒金星，夏绾绾示意茗妆眉儿放开她，再退远一些。

    北辰屏止不住心里的惊恐，坐在地上身子往后挪：“贱女人，你……你要干嘛，我是北诏国公主，你……你敢动我！”

    夏绾绾讽刺地笑道：“北诏国有能力管你，你还会成这样？刚才那两巴掌是为如墨打的。你害死了皇后娘娘，害死了苏盈，害死那么多条命，你怎么就不怕被挫骨扬灰？”

    “北辰屏，你死不足惜！”夏绾绾还不知道她已经被赐死的事，只以为她最坏的结果是被打入冷宫。

    北辰屏双手捂住耳朵拼命摇头：“我没有，是她们该死！是她们！”

    夏绾绾继续逼近她：“你睡的时候就不怕皇后娘娘来敲你的门？你在她灵前装模作样的时候没发现她一直在灵柩里看着你？你把苏盈的手指一根根折断，害她跳湖自尽，你就没梦见她来向你索命？”

    北辰屏近日连受折磨和打击，再被夏绾绾紧逼，心里防线终于被击破，放声大哭：“不要不要，放过我……呜呜呜，放过我。”一时间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当日苏盈跳湖前那句诅咒：“良妃，今日你害我一命，来日你定有恶报。”

    她又惊又怕哭喊道：“我是北诏公主，我不会有报应的，呜呜呜……放过我。”

    夏绾绾冷眼瞧着她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惊慌地挥舞着双手的疯样，心里的恶气总算出了一些，她遥看窗外，心里默默道，如墨，安息。

    夜里齐睿的到来让夏绾绾有那么一丝丝的小慌乱，原本她以为齐睿肯定生自己气这几天要冷落冷落自己，可不按常理出牌是几个意思？

    齐睿倒轻车熟路地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灌下，然后两人继续沉默。

    夏绾绾事后想想，其实齐睿也算受害者对吧，如墨这事还真不能怪他，自己上午摆脸色给他看，身为大boss没把自己咔咔已经算不错了。

    “过来。”

    诶？这是要跟自己算账了么？夏绾绾慢吞吞地挪过去，还没挪了两步，就被齐睿大力扯过去，整个人落在他怀里，好痛，夏绾绾皱眉。

    然后自己再被他一翻，放在他双腿上，还没等夏绾绾反应过来，重重地一巴掌就落在她屁股上，紧接着又是两巴掌打下来。

    “啪啪啪”声听起来如此邪|恶，夏绾绾带着哭腔喊“救命”，委屈得不得了，丫的，老娘这么大岁数人了还被你像教训女儿一样的打，以后还混不混了！

    “冲我发脾气，还跑到云和殿打人，嗯？”两人私下在一起，齐睿都是自称“我”。齐睿说着话手上的动作还不减慢，夏日穿的都少，夏绾绾敢肯定自己屁股跟猴子屁股差不多了。

    夏绾绾委屈地撇着嘴，身子压迫使得脸涨得通红：“你是生气我冲你发脾气，还是生气我打了你的宠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