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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上小松暗道一声倒霉,赶紧给娜娜姐发了消息,说自己可能会晚一点到,请对方帮自己请个假。

    老师名叫渡边夏之,是他们大三的辅导员,在转学后补交手续时帮了她很多忙,井上小松十分感激这位老师,于是不疑有他,拿起包赶紧过去,希望能在五点之前处理好这些事情,然后去看娜娜跳舞。

    进了办公室,渡边夏之让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让她改,自己则走到门口的饮水机边接水。

    井上小松点开有自己名字的文档,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错误,疑惑地嗯了一声。

    “……渡边老师,抱歉,请问哪里有不对啊?”她抬起头,随即愣了一下,渡边夏之不知在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手撑在办公桌上,靠得很近。

    井上小松有些不舒服,偏了偏头。

    “井上同学,”渡边夏之突然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老师一直觉得你很漂亮啊。”

    女生一愣,中年男人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脸埋进发丝中,“……井上同学。”

    井上小松立刻意识到自己被性sao扰了,她突然站起身,拍掉渡边夏之的手,冲到门边,办公室的门被反锁上了,需要向外拧三圈才能够打开。

    渡边夏之立刻贴了上来,咸猪手贴到了女生的腰上,“井上同学,你做我女朋友怎样,以后的奖学金名额和优秀评奖名额我都可以帮你……”

    “不!滚!变态!”井上小松一阵反胃,推了一把中年男人,没有推动。

    渡边夏之把脸贴了上来,双手愈加不老实起来。

    井上小松看见饮水机上的杯子还在冒着热气,伸手把开水全部倒在了渡边夏之身上。

    中年男人快速躲开,手臂还是被烫了。

    井上小松趁这个机会溜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她就向学校写了举报信,实名举报渡边夏之的性sao扰行为。

    但也就是那一天,她迎来了人生中最黑暗的噩梦。

    不知从何时起,一直找她一起去图书馆的女生把她拉黑了,上课时,没人愿意坐在她的身边,甚至走在路上都会遭受指指点点。

    如果不是学校论坛上的帖子,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原来在渡边夏之口中,是她勾引辅导员要奖学金名额,未果后污名举报,还伤人。

    办公室没有监控,双方的说辞都没有证据,但论坛上出现了她在落樱居兼职的照片。有流言说她是落樱居的游女,根本不是想象中那么清纯。

    于是井上小松勾引老师的罪名在流言蜚语中坐实,学校找她谈话,甚至寄信给她奶奶劝退。

    一切都在变糟。

    井上小松被迫休学,可她在落樱居兼职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渡边夏之的身影。

    希望在她心中萌芽——如果能找到渡边夏之招妓的证据作为威胁的话,那么她的冤屈是不是可以洗清?

    那一晚上她都心神不宁,一连打碎了三个盘子。

    娜娜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井上小松把所有经过都给她讲了。

    娜娜当时很生气,差点从厨房里拿刀出去,把卡座上蹭免费开水喝的男人剁了。

    井上小松及时劝住了娜娜,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她。

    只不过第一次没有成功,渡边夏之提前察觉到了,把她堵在小巷里,想要摸她,被及时出现的娜娜带着龟公打了一顿。

    第二次,她选了晚上,尾随渡边夏之过了三途桥,进了北街。

    她拍到了对方进入地下室嫖妓的照片,正准备回去,把这个当做证据,可男人很快就出来了。

    为了不被发现,井上小松躲进了巷内的回收箱内,垃圾腐烂的味道让她眩晕,她透过狭窄的缝隙观察中年男人什么时候离开。

    可她在缝隙之中看见了娜娜,那个漂亮的游女,提着一把尖锐的野太刀,狠狠插入渡边夏之的腹部。

    刀尖雪白,然后被染红了。

    渡边夏之喝醉了酒,甚至连喊都没有喊一声,就倒在了小巷中。

    井上小松捂住嘴,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声,她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热泪淌了一脸,她害怕又兴奋,心脏极速跳动,几乎要晕厥过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才敢从回收箱中起身。

    小巷的地上,男人已经彻底死亡了。

    井上小松本来想立刻离去,但还是忍住了恐惧,从回收箱中找出一件旧衣服,一点一点把男人推进了回收箱内,再用垃圾盖上。

    北街的垃圾车来得很晚,一个星期集中收一次,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掩藏方法。

    她花了很长时间做这个,又用那件衣服把地上能看见的血迹擦干净了。

    做完一切,井上小松准备回去,转身后,却发现娜娜在巷口望着她,像是站了很久。

    女生抿了抿嘴,有种被大人抓包不写作业的窘迫,谁知娜娜只是轻笑了一声,点了一支烟。

    打火机在黑暗中脆响一声,绽放出绚烂的火花,把娜娜姣好的相貌映出妩媚。

    “衣服别扔这里,带回去烧了。”娜娜冲她招了招手,“跟我回去洗澡,你这血淋淋的走不到地铁站就被抓住了……”

    *

    可是没有用。

    男人死了,证据烧了。

    她的冤屈没被洗脱,还被所有人指控为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