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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达很不喜欢雨天,毛茸茸的咒骸身体会被潮气弄得全身沉重,还会被溅上很不好处理的污渍。他双耳都塌了下来,一边看着手中的欧美写真集,一边等待着号令。

    狗卷棘喝了一大瓶润喉糖浆,半张脸都沉入了衣领中,不知道为何,这种潮湿的气息钻入他的鼻腔中,让他的嗓子很不好受,好像说出来的咒言都会变得湿漉漉的。

    “一只诅咒都看不见。”禅院真希擦拭着一杆长矛,“我差点以为我的眼镜片坏了。”

    一般这种雨天正是诅咒出现的好时期,但现在空气中竟然连一只蝇头都没有,就像万物都正在死去一般。

    大家都有了一种世界末日的真实感,胖达连比基尼jiejie都看不进去,关上了杂志发呆。

    芥川龙之介一直依靠在黑暗的墙角,微微闭着眼。

    雨水击打在避雨棚上,像远古扑来的海浪声淹没城镇,天和云都低,低地垂在头顶悬挂起一片海。

    他挑染成白色的发梢已经粘着在了一起。

    “腌高菜。”银发少年紫眸望着远方的雨幕,那里已经模糊成一片阴暗的黑色,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钻出来一般。

    所有人都提高了戒备,盯着那片浓黑的雾气。

    最开始是雨幕晃动起来,然后大地紧接着震动,地底深处传来恶魔的咆哮,一条裂缝从沥青路面中破开,延伸出几百米蛛网般的凹陷,深不见底。

    一阵刺鼻的香气在雨水中弥漫开来,天际浮上了一层血色。

    ——那不是雨,是虫卵!

    银发少年扯下领口,诡异的咒纹在舌尖绽放。

    “去死。”

    *

    天穹裂开了一个破口,深红色的血水从天而降,是一堆一堆孵化期的虫卵,寻找着合适的宿主。

    “撤离!撤离!”佐藤松对着对讲机嘶吼,“所有人躲进车里,不要粘上那些东西!”

    异能特务科的资料中对这种卵状异能物质有着详细的记载,那种东西会在人体中寄生、扰乱心智,危害度极高。

    还好群众全都提前围进了商场之中,mafia的成员持枪围在出口处,暴力防止任何一个人离开。

    无线电收音机全部转化成一个频道,横滨市新闻广播总台正在播报目前的天气预报——

    “横滨全市面临强度红色酸雨威胁,雨水腐蚀性极大,请各位市民做好防灾疫情准备,绝对不要外出!”漏洞百出的天气预报信息暂且安抚住了商场中的民众。

    坂口安吾捏着手中的无线电通讯设备,脸色肃穆。

    “前辈。”佐藤松放下手中的对讲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军用越野车前血雾弥漫,强光灯都穿不透。

    “等。”

    *

    “国木田先生。”少年担忧地望着天际,那些卵正一颗一颗从天往下降落。

    他们蹲在裂缝不远处的便利店里,店员被疏散走前忘记关闭的咖啡机还冒着热气,熏散了空气中刺鼻的味道。

    “快了。”国木田独步数着秒针倒计时,“10、9、8、7……”

    秒针与十二点整重合。

    手机短信“叮”地一声响起。

    “是太宰先生。”中岛敦心脏一跳。

    他抬头望向那片可怖的深渊裂缝,带着腥气的风呼啸而过。

    黄发男人脊背弯曲成紧绷的攻击状态。

    “它们来了。”

    尖锐的腹足踩碎路面,长达七百英尺的节肢昆虫破地而出,每一节都绵延起锋利如铁的腹足,它的头部也是它的口器,洞口般撕裂出一嘴腥臭扑鼻的利齿——

    无线电通讯器被彻底干扰,发出刺耳的电波声。

    可怖的怪物转头望向两人。

    便利店顷刻塌陷。

    第62章 陆拾贰

    『月下兽』

    白虎破空而出, 嘴里叼着黄发男人的衣领,安然无恙地从倒塌的便利店内闪开。

    “敦。”国木田独步黑着脸,被身后的白虎放在一旁。

    虫子意识到自己仿佛被愚弄了,浑浊的涎水沿着漆黑的牙龈向下流淌, 滴落下去, 路面瞬间被腐蚀出一块坑, 蒸汽从坑中升起,几千度的高温让沥青泛红。

    它的复眼生长在额顶和下巴, 一共有八个, 针孔状的白瞳孔浸在血色中,盯着面前这个不自量力的小老虎。

    洞般的大嘴咧开, 直冲中岛敦而去, 想要把他一口吞进肚里。

    砰!——

    一只手榴弹抢在它进攻之前扔进了他的嘴中,炸出一堆臭烘烘的rou片。

    成虫被彻底激怒,它用腹足踏碎了周围的一些阻碍物, 向白虎露出尖锐的密齿。

    『独步吟客』

    又一只碎片燃/烧/弹扔进了它的牙缝。

    “敦!”国木田独步大吼一声。

    白虎默契地闪身翻滚,跳到三层楼的楼顶。

    每一片燃/烧/弹中都含有1.2克的浓缩铀235, 足够把一群大象炸成rou泥。

    爆炸声再次响起, 完全蛾态成虫痛苦地仰头发出尖锐的声波噪音,炽热的腐蚀性气体从成虫的嘴中喷射而出, 若中岛敦躲得不及时, 恐怕现在已经变成了白骨。

    “竟然死不掉?!”国木田独步皱起眉头, 这种东西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但噩梦远远没有结束,受了重伤的成虫用他们腹部的声鼓震动出一段诡异的声波,尖锐地刺入两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