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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魔界的魔物之外,受邀而来的还有归清门的一众人及其当初赤陵道府府主鹤南天等人。 郑冷松便混杂在了这修士之中,他身边就是白啸和阿蔓。 这些年过去,三人修为都较之当初高了许多,三人现也算长亭宗数一数二的门面弟子了。 他们受到蒋弥和程绽的请柬之时,差点就惊掉了下巴,实在不能一下子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哪怕前些日子归云堂的那一闹让他们中的有些人就已经发现苗头不对了,但还真没有联想到这般关系。 但不管如何,该去还是要去的。 修士和魔物被合聚在同一个殿宇之中,两拨人都没有谁敢带头闹事,言语挑衅什么的,哪怕有些刻薄的修士在这唇齿暗讥,都没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主要还是这些魔物实在是憨厚愚钝。 你要是和那些魔物说,“你们的魔君如此出格,竟娶自己的师尊为君后。” 它们只会哈哈大笑,“我们的魔君殿下当为魔界表率!如此不堪行径,实为魔界风范!” 那些修士被噎的无言以对,只得自己灌酒。 其间有些修为低的,被这魔界特产的灵酒醉的迷迷瞪瞪的,不一会就和先前自己那些不屑一顾的魔物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那赤陵道府府主鹤南天对外自称自己的原形是只白鹤,可等他不小心喝醉之后,却化形成了一只金蟾蜍,众人哄堂大笑。 程绽对此事毫不意外,这事情他一直知道,要不然当年鹤南天为什么会对程绽格外忌惮,就是因为程绽知道他的原形。 魔界里面也不乏美人,男女各有,衣着轻浮,细腰媚眼,雌雄莫辨,也让一些老古板的青年修士面红耳赤,心下直斥没有规矩。 珍馐佳肴流水般的被魔侍端上来,又重新撤掉已经一塌糊涂的旧盘旧碗,觥筹交错间,似乎让人忘了一切,也忘了魔修两界之间固有的隔阂。 众人破天荒的齐聚一堂,来参加这场三界罕见的别样的封后大典。 大家伙闹了又闹,人声鼎沸,直到远处殿宇边两边排成长列的大堂鼓被魔兵敲响,低沉齐整的鼓音穿透人声,让众人自行的安静下来。 他们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中的物什,将视线投向远处。 一乘鎏金舆轿被四只镇压魔界四方的凶兽所抬了过来,那些凶兽骇人的可怖气息让殿宇中一些胆子小的都软了腿,但那些凶兽现在却出乎意料的安分老实。 大家看着轿子停在了殿宇之前。 里面下来了两个身穿玄色喜服的人,二人皆是容貌出尘,步履行进间的气质是在场所有人都难以比拟的,众人不自觉的屏气凝神,硕大的殿宇里忽然连私语声都没有了。 蒋弥手牵着身边的那人,一直到了魔君君后特有的王座之上,两人坐于高位。 蒋弥金色瞳孔看向众人,神色平淡,“不必拘礼,还请自便。” 这句话像是赦免令一样,让众人解封,殿宇中的声音重新渐起。 大家伙或多或少的感到好奇,眼睛偷瞄那高位上的两人,那两人说实话,看起来出乎意料的也是极为相衬,两人就那般自若的双手牵连。 似乎那位师尊也没有传闻间的那股受迫之意。 其实这封后大典重头戏不在这里,重头戏在夜幕初临之时,这魔殿之间的各殿堂间的炬火燃起,那是封后大典的老规矩。 百来座炬火燃起,带出璀璨火光,光亮可堪比白昼,直照外界。 每届封后大典的炬火都会让修真界都会注意到,那股子恣意张扬,颇有魔界的行事作风。 郑冷松淹没在了人群之中,他看着那位失踪多年的妖修前辈携着自家归清门的平宗宗主坐在高位,两人神色间皆是柔和笑意,有时两人垂头说些什么,又相视一笑。 郑冷松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平宗宗主笑过,可从入殿到现在,那位宗主的眸间都是带着外露的欣喜笑意。 郑冷松心中叹气,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遥遥举起酒杯,心中真心实意的贺喜。 可远处的蒋弥似有察觉,抬眸看过来,指尖持着杯酒微抬,嘴角勾起。 郑冷松愣住,又咧嘴笑起来,面上洋溢着少年气,一旁的白啸不明所以,戳了戳他问,“你傻笑些什么。” 郑冷松装模作样的一口气饮酒入肚,“与故人问候罢了。” 众人推杯换盏换了一波又一波,可外面的日头还是高照,似乎离夜幕降临还有些时候。 蒋弥坐在程绽身边,能细微的察觉到虽然自家君后面上不露,可心中已有焦灼之意,蒋弥有些好笑,他知道程绽是有些等不及了。 蒋弥站起身来,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一挥长袖,殿堂外面的日头如颠倒般忽然变成了暗色的夜幕。 程绽抬眼,就看见殿外漆黑的夜幕从远处铺开,绚烂璀璨的繁星似乎近在咫尺,浅紫色的光晕浓墨重彩的荡开,显得愈发幽深。 蒋弥传音给了白脸魔,“燃火。” 白脸魔向来对魔君殿下言听计从,也没觉得魔君殿下不按规矩来办事有何不妥,它们可都是魔啊,从来都不讲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在众人的怔愣之间,魔殿中的各个殿宇中炬火燃起。 这些炬火都是颜色各异的,霎时璀璨夺目的炬火便充溢着整个夜幕,火光照亮了各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