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节
她坐向床沿,“怎么了啊?” 巩卿巩裕虽然迫不得已接受她,可到底不热络,也不会跟她谈心。盛书兰抱紧沈静曼,“有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说。” “跟妈还有不能说的事吗?你是我从小带大的。” “妈,我检查出来很不好,医生说宫外孕。” “什么?”沈静曼退开身,“你确定吗?” 盛书兰双眼哭得通红,“我好难受。” “那怎么没听你们说啊?” “景寻让我别说,可我……”盛书兰捂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 沈静曼目光别向远处,明知道孩子不好,却要藏着掖着,她心猛地一颤,不好,这老二是打着歪主意呢!说不定还要来个陷害,把流产等一系列事推到荣浅和她儿子头上。 这种戏码,电视剧里都快演烂了,可却是最最毒辣最有效的一招。 “妈,我只有自己怀了孕,才知道亲生骨rou的感觉是和别的不一样的。” 沈静曼收回神,随口安慰,“你也别太难过,这个不行,又不是以后没有机会,身体要紧,知道吗?” 盛书兰点点头,沈静曼让她躺到床上,陪了她好一会后这才走出房间。 翌日,荣浅和厉景呈接到沈静曼的电话,让他们必须回趟厉家。 厉景呈自然不想回去,可沈静曼打了电话又打座机,再打到荣浅的手机上,她总不好明着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到了老宅内,气氛看不出异样,好像也没什么重大的事,荣浅想不通沈静曼为什么火急火燎把她和厉景呈召回家。 巩裕从佣人手里接过碗,“书兰,多吃点,以后养个大胖儿子。” 厉景寻陪在身侧,盛书兰捧着瓷碗,心里百感交集,说不出的感觉。 荣浅和厉景呈过去,刚坐没多久,看到有个人背着药箱进来。 厉青云放下手里的报纸,“今天正好荣浅和书兰都在家,让卫医生把把脉。” 厉景寻抬下头,“爸,都做过检查了,您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懂什么,我向来相信中医。” 盛书兰看眼厉景寻,有些事,她不想等到揭穿了再来说,她刚要起身开口,却被厉景寻按住膝盖。 沈静曼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昨晚,她顺利地吹了耳边风,她倒要看看厉景寻的这件事还瞒不瞒得住。 卫医生先给荣浅把脉,她神色坦然,倚靠着身侧的丈夫。 对方点下头,“少奶奶脉象平稳,孩子也很健康。” 厉景呈不由看向沈静曼,她死活非让他们回来,这件事肯定是她整出来的。他眼眸不由轻眯,她这闹得一出…… 他就看看自己的亲妈待会什么反应。 卫医生来到盛书兰跟前,“二少奶奶,请。” 盛书兰紧张地握着两手,厉景寻轻拍她肩膀,“没事,把脉而已,又不是抽血。” 捅破了,顶多说不知情,那是医生没查出来。 卫医生的手指放向盛书兰腕部,沈静曼就等着公布结果,她已经迫不及待看巩家两姐妹的脸色了。 片刻后,卫医生起身,“恭喜恭喜,两位少奶奶脉象都很好,没有异常。” 沈静曼一惊,什么? 盛书兰更是怔住了,她扭头看向厉景寻,同样在他眼里看到了吃惊。 厉青云放下心来,“那就好,卫医生,辛苦你了。” 佣人送了他出去,厉青云一直绷着的面色总算有所缓和,“母子都平安,就是最大的喜事,今天,荣浅和景呈留在这,吃了晚饭回去,静曼,你让佣人好好准备下。” 沈静曼猛地回神,“好,好。” 厉青云起身后,厉景寻一把拉过盛书兰,“我们出去趟。” 盛书兰跟着他快步出去,她压低嗓音,“是不是宫外孕把脉把不出来?” “我带你去别的医院复查。” 客厅内,就只剩下三人,厉景呈坐到沈静曼边上,“怎么了你,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肯定有问题!” “什么问题?” “书兰明明说她宫外孕,怎么这会没事了?” “是,那家医院是这么说的。” 沈静曼琢磨着厉景呈话里的意思,“你想说什么?”再一想,听老大这口气,是知道盛书兰的事,可他们两个肯定不会刻意告诉他。沈静曼再想,脑子差点转不过弯,她猛地一惊,“难道?” 厉景呈笑了笑,“妈,你最爱做的事,就是自作聪明。” “哎呀!”沈静曼气得拍向自己的腿,又抬起手想要抽自己的脸,可到底没下得了这个手,她懊恼万分,“书兰都说要去拿掉了,我,我真是欠抽!” “妈,”厉景呈搭起长腿,“你也别这样,我就是给老二个教训罢了,做掉之前他总要再做个检查。” “不是这样的,”沈静曼越想越后悔,“我昨晚也对书兰说过,可她说不会再去做,不想再承受一次痛苦。” 厉景呈轻拍下沈静曼的肩膀,“要真那样,他就只能自认倒霉了,不过,现在多亏了你,真的,你是他们的大恩人。” 沈静曼听到这,更想吐血了,这都什么事啊! 盛书兰和厉景寻从医院回来,神色明显的不一样了,盛书兰嘴角抿着笑,快步走向沈静曼。 她强颜欢笑,拉着盛书兰坐定,“书兰,卫医生是我让你爸喊来的,家里人都比较相信他,我是不信那些西医的仪器的,我就怕你知道了反对,所以瞒着你,你看,卫医生说没事,你也可以心安了?” 盛书兰双手抱紧她,“妈,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件事多亏了你。” 沈静曼一口牙齿都快咬碎了,可还是只能往肚里吞,“有什么好谢的,我是你妈啊。” 盛书兰就差感激涕零了,在她看来,多亏了沈静曼,这才让她知道误诊的事,还保住了她的宝宝。 可厉景寻深知,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个专业的医生,还能把b超单给搞错了? 昨天,老大两口子也在医院,这事十有就是厉景呈搞出来的。 厉青云执意让他们吃过晚饭回去,荣浅正好想到要去东苑拿些东西,便让厉景呈陪着。 东苑定时会有佣人来打扫,荣浅坐在楼梯上,听着空洞的脚步声传到耳朵里,她想到件事,就问出了口,“景呈,当初奶奶是怎么死的?” “那时候我还小,听我妈说,是不慎摔下了楼梯,主要奶奶有高血压,那时候吃的药总是管不了太多用处,奶奶平日里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可身子不好,经常头晕难受。” 荣浅点下头,两人来到先前的卧室,里面的东西搬得都差不多了,窗台上放了盆她先前栽种的花,这会开着花骨朵。 厉景呈又陪她去到楼上的书房,摆在那的书基本没带走,荣浅随便拿了本,她走向一旁的藤椅,“下午我就在这看书了,总比待在那来得舒坦。” 厉景呈手摇晃着藤椅,“那我在这陪你。” 荣浅手掌摸了摸他的脑袋,“真乖。” 男人不由失笑,“你把我当什么哄?” 荣浅手指翻动书页,“景呈,你刚才和妈说的那番话,什么意思?” “什么话?”厉景呈开始装糊涂。 “那b超单,是你让人动了手脚吗?”荣浅抬起眼帘看他。 “你别放在心上,那些不关你的事。” 荣浅知道,这是他们兄弟俩你来我往的手段,即便厉景呈不用,指不定厉景寻哪天会用在她身上,“当一个mama太不容易了,那是老二的孩子,也是盛书兰的孩子,盛书兰的过错不至于让她失去自己的骨rou。” 厉景呈听闻,站起身来,单手扶在藤椅椅背上,“好,我知道了。” 他们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荣浅莞尔,将书合起。 厉景呈走到旁边接了个电话,挂上后来到荣浅身侧,“爸让我过去趟,你跟我一起走吧。” “不要,”荣浅惬意地抬起手臂,“你去吧,我在这休息会,吃晚饭的时候再过去。” “我可不放心。” “东苑离宅子那么近,不会出事的,谁敢这样光明正大使坏啊?” 厉景呈无可奈何,“我真应该拿条绳子将你拴在我的裤腰带上。” 荣浅笑出声来,“我可是两个人的重量,当心将你的裤腰带扒拉下来。” “女流氓。” 她将手里的书卷起后敲过去,“你才流氓。” 厉景呈摸着被她敲中的地方,“真会挑地方,还说自己不是。” “好啦,快走快走吧。” 她阖起眼帘,做出一副立马要入睡的样子。 荣浅听到脚步声传到耳朵里,她也倦了,懒得再睁眼。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隐约听到阵动静,好像放那种单个的鞭炮般。荣浅睁开双眼,天色明亮,看了看表,才睡不到一个小时。 耳朵里再度传来那奇怪的声响。 荣浅放下书,起身往外走。 顺着楼梯来到阁楼,上面有个房间,是厉景呈小时候住过的,奶奶特别疼爱这个孙子,就给他单独弄了个阁楼,既能睡睡午觉,还可以作为游戏天地。 荣浅推开房门,砰的一声,她吓了跳,老式地板有不少裂缝,表面的漆也磨得差不多了,地面看着斑驳陈旧,刚才的动静,应该是地板开裂造成的。 这个房间,摆在这二十几年了,可从来没有翻修过。 荣浅走进去,她瞅望下四周,最后不由蹲下身,盯着地板上的那些纹路。 她手指顺着纹路走,厉家不愧是豪门世家,用的东西那都是最讲究的,这纹路缔结成一颗繁华的树,绵延的枝桠看着好看极了。 手指来到地板缝前,这应该也是后来迸裂开的,荣浅指尖被戳了下,她疼得赶忙收回手。 细一看,指尖居然有了小红点。 她不由弯下腰,在相近的颜色纹路中,看到一根尖针模样的东西竖着。荣浅起身找来把剪刀,再跪到原先的地方,使了半天的劲,才将里面的东西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