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定要等我
张志本还想说话,秦蓁却笑了笑,“这汪钎焊也算是张副将信得过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张副将定然也不会甘心,而我的手下绝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了人命的人,我也不会让他们白白送命,不过短短三日,张副将不会这么着急吧?” 他不是用汪钎焊的重要性来威胁她交出徐后等人么?那她用这样的理由回他,不算过分吧? 张志的脸色很不好看,可对方有理有据,他就是想立马拿那几个人陪葬也做不了这样的主,只好答应。 “哼,那老子就给你三天,三天之后,若是找不到杀害老子兄弟的真凶,老子可要你身后那三人的命!” 秦蓁笑意不减,伸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几人气势汹汹浩浩荡荡的来,走时也没什么好脸色。 “主子,那张志这是有备而来。” 秦蓁微皱了眉,却依旧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姜戚,你带两人去查一下那汪钎焊的身份,秦湘,你此刻离开,让容非晚查一下张家。” “主子……”秦湘咬了咬下嘴唇,“我来没帮上忙就算了,还给主子惹了麻烦。” 秦蓁没好气的瞥她一眼,“既然知道惹了麻烦,还在这里耽搁什么?徐后,赶紧把人送出军营去。” 她话说的狠,可在场的人都知道,秦湘的身份暴露,张志定会派人守在这里的,让她离开反倒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 秦湘转了转眼珠子,随后看向文珏,“小哭包,你最好不要在主子面前乱说话,不然的话,我可不会放过你!” 众人不明所以,可文珏眼中却是闪着倔强,虽然那殿下确实长相俊美,但是他绝对不会让亘禾大人跳进那个火坑的!秦湘jiejie威胁也没有用! “文珏,申十的情况不对劲,你可有要好的同伴与他住在一起的?”秦蓁回想起那申十说话时的害怕,不知为何,总觉得此人有些不对。 文珏皱紧了眉,重重的点头:“亘禾大人放心,我一定会找人盯着那申十的。” 待处理好一切,姜戚却是有些不明白,“主子,您在想什么?” 想什么? 秦蓁负手走了几步,将先前的怪异如数告知,“你们觉得汪钎焊此人如何?” “听说他一直都在张副将身边,在白旗,除了张副将就是他最大了,”文珏挠了挠后脑勺,他进军营进的晚,但是他一进便被警告过,不能去惹那汪钎焊,“张副将对他的所作所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军营不好的陋习,大部分都是这汪钎焊带来的。” 秦蓁笑他天真,如果不是张志默认,汪钎焊哪里来的本事决定这些事情? “照着那日汪钎焊自己所说,他是来盯着我们的,可如果只是盯着我们,这还不足以成为他死的理由。” 徐后和姜戚对视一眼,两人从对方的眼中都读懂了秦蓁这话的意思,“如果只是因为这个的话,汪钎焊的确不用死。” 秦蓁嘴角上扬,“除非,是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而徐后他们,不过是张志想要找来的替死鬼罢了。 “姜戚,抓紧时间去查那汪钎焊的身份,徐后,这几日你就不要露面了,带几人埋伏在暗处,去白旗各处走走,看看有什么发现,至于文珏,明天早上还是照常去训练场训练,无论有几人前来,你都要把你所学的交给对方,可明白了?” “是!” 几人出了秦蓁的营帐,文珏走在最后,一只脚踏出营帐外后又缩了回来,“大人,你很好,所以值得很好的女子,殿下他不适合您!” 秦蓁:“……” 这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了? 文珏一脸苦大仇深模样,“我承认,殿下身份高贵,长相更是倾国倾城,可大人,殿下已经有了太子妃和那周国公主,您是文珏尊敬之人,文珏希望您有一个好的归宿!” 秦蓁哑然失笑,却忽而想问,“文珏,我乃堂堂男子汉,为何是归宿?” “唔……”文珏哑了声音,越来越轻,“您与殿下一起,殿下大抵不会是在下面的吧……” “咳咳,”秦蓁干咳两声,却没想到自己被个孩子给呛到了,“小孩子不要管这么多事。” “文珏是担心大人受伤,大人是个好人,一定会找到珍惜大人的人的!您千万不能被殿下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见秦蓁没把他的话给放在心上,文珏满脸都是担忧,“大人,文珏所言句句都是为了大人着想,还请大人三思三思再三思才是!” 小哭包难得认真,秦蓁却是笑的厉害,也不知若是那容国太子在跟前听到这番话会是怎么一番模样。 将人骗出营帐,秦蓁脸上的笑才完全落了下来,“秦湘,修书给秦屹。” 原本早该离开营帐的人此刻却是出现在了秦蓁的身后,听到她的话眼中毫无半分犹豫,“是。” 徐后行事不可能会留下如此大的漏洞,可汪钎焊的确死了,并且这脏水还要泼到她的身上来。 秦蓁冷笑两分,食指和大拇指缓缓摩挲,原本以为这白旗不过就是个需要驯化的军营,却不曾想还能碰到如此有趣的事情。 若单纯当个看客她自然乐此不疲,可若要将她拖下水,就别怪她僧面佛面都不看了。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湘虽说照着秦蓁说的去做了,可脑中却是混乱的不行,“那汪钎焊好好的怎么会死?” 秦蓁的手落在营帐里用来预测战况的红旗上,顺着那轮廓缓缓描绘着,“怕是有人不想他再活着。” “我给他的药只能让他永远都开不了口,可若是他写字的话,依旧可以告发我。”秦湘想了想,她在军营里的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因此不过就是对汪钎焊的惩罚,她还没想过在那时候要了他的命。 “那就说明,他是在想要去告发你的路上被人给杀了的。”秦蓁嘴角微微上扬,状似不在意道,“对于白旗的情况我们知之甚少,进来之前甚至只知道这里都是些不学无术的官家子弟,领头的,是祺贵妃的弟弟,可进来后你发现了什么?” 秦湘听到这话有些恍惚,这白旗的人不少,却不是都像张志那样的人,例如文珏,例如那些在训练场上的人,“他们不反抗,不是因为不想,而不是不敢。” 秦蓁笑了笑,她曾经问过爹爹和大哥,为什么秦家军三个字能够让人闻风丧胆,明明秦家军的人也是血rou之躯,都是和她一般有人念着的人。 爹爹说,军心齐便可定天。 如今她把这七个字刻在了自己的心里。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大可以随波逐流,往后祸福都靠运气,也可以奋力一搏,去过不一样的生活。 白旗就像是外表还光鲜亮丽可内里已经被蛀虫腐蚀的不行的衣服,只有把它打开展露在阳光之下,才能看到那残破的虫子尸体。 “他们其中不乏和文珏一般的人,一旦有人前来抓他们一把,他们就会头也不回的远离张志而去,”秦蓁的动作微顿,脑中想过了这几日来她跟前露过脸的人,“但凡张志对他们起了杀意,他们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或许,这罪名大抵也还会落在她的头上。 “小姐,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秦湘打了个哆嗦,不知为何,听小姐这描述,怎么有些许恐怖呢。 直觉告诉秦蓁,汪钎焊的死不简单。 不只是诱导他的死因不简单,而是他这个人也不简单。 “秦湘,你在宫里那么些日子,祺贵妃给你的印象如何?” “祺贵妃?”秦湘见自家小姐冷不丁的提到祺贵妃心中有些讶异,到底还是回忆了起来,“祺贵妃此人自持甚高,娘家人在殿前算是重兵在握,容帝很是忌惮她,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娘娘,便是祺贵妃独大了。” 秦蓁嗯了声,从容成蕊的事情上也可看出容权确实很信任祺贵妃。 不过回想起那日在假山之上听到的消息……秦蓁心中冷笑,也不知道容帝若是知道自己头上顶着顶绿帽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祺贵妃的娘家势力雄厚,张家唯一的儿子在白旗称大,可你注意过这白旗的人没有,他们接触的最多的人是谁?” 秦湘白天未曾出去过营帐,可人来人往,就算她待在里面也有人上赶着来送情报,听闻秦蓁这话,哪里还不明白,“汪钎焊就像是张志的传声筒一样,但凡有事,都是他通知白旗军营里的人的。” 也就是说,这白旗被欺负的人,大抵都是惹到汪钎焊的人。 像文珏一样。 而张志根本就不会理会。 在他的眼里,这些进来白旗的新兵,根本就不值得他花费一丁点心思。 得到这个信息的秦湘心中却是更加疑惑了,“若是这样的话,汪钎焊岂不是很多人眼中的眼中钉?” 他们离开前确认他半死不活,要是有人在那个时候对他痛下杀手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蓁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要如何解释申十的话?” 她没有说的是,她在白旗时间不短,这些人对张志的忌惮是真的,汪钎焊既然是他身边的得力助手,那么他们就不会轻易做好承担杀了他的后果。 这人啊,一旦开始恐惧,就做不好任何事情。 申十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秦蓁忍不住将红旗从土中拔出来又扔了进去,“居然敢算计到我头上。” 秦湘干咳两声,心中却是替真正的凶手捏了把冷汗,看起来她家小姐是真的被刺激到了,她可鲜少看到自家小姐有如此不冷静的时候。 翌日早上,秦蓁照常出现在训练场,小哭包照着她的话来的很早,她到的时候正一本正经的在教前两天才过来的人训练,看到她,眉眼正要露出一丝笑来,瞥眼眼前的人揶揄的眼神,急忙又摆正了身子,“还不好好做!” 姜戚和徐后等人被她派遣做了别的事情,让她意外的是,训练场的人却只多不少。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离她近的几人面目带着些不好意思,挠着头道,“亘禾大人,虽说汪哥的死的确让我们很紧张,但是这几日在训练场,我们哥几个都能感觉到,亘禾大人手下的人是真心实意的在教大家的。” 他们虽然也怕张志,可到底也知道,自己在进入白旗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到底是碌碌无为成为战场上的冤魂,还是耗尽最后一丝血rou守卫大国小家,除了将领,还看他们自己。 秦蓁点了点头,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