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狮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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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颜,饿了吧,想吃点什么?”慕安之放好鞋,转身再次朝容颜走了过来。 容颜用力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再陷入回忆里,没等慕安之走到身边,脚尖一转,没再看他,直接转身跑回房里。 慕安之淡淡看了眼紧闭合上的房门,唇边不经意的抹上一丝淡笑,笑意虽浅,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欣慰。 时隔三年,她终于可以真正的陪在自己身边了。 “颜颜。”慕安之敛起所有思绪,理了理衣服,走到容颜房门前,隔着一道门,对背靠在门后的人柔声道:“我出去有点事,等会让王芳送吃的过来。” 他的手才搭到大门门把上,紧闭的房门倏地就打开了,一张满脸涨得通红,挂满心虚的小脸从门缝里偷偷探了出来,“王芳送饭啊?” 慕安之温柔的笑了笑,“是的。” “能不能不要让她送啊?”想到把她弄昏过去,容颜就觉得很尴尬,自己的手段,真的很不光明磊落,明明定位是现代言情,怎么感觉有点像在上演宫斗剧呢。 慕安之似乎看穿她在担心什么,返身走过来,帮她理了理垂着肩头的碎发,“傻丫头,不要怕,以后都有我在。” 容颜怔了下,怎么感觉才想刻意坚强起来的外壳,在男人轻飘飘的一句话下,瞬间融化成了一滩水。 慕安之似乎真的有急事,乘容颜发愣的空当,俯身到她额头轻轻一吻后,就出门了。 关门声传到耳边,容颜的脸再一次腾地下就红了,guntangguntang的,她伸手摸了下,自我安慰,一定是天气太热了,她忘了这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 既然慕安之出门了,她也没必要为了躲,而藏到房间里,大大方方的打开门,大大方方的坐到客厅沙发上,微微半合上眼,任自己思维一片空白。 不出片刻,才关上的大门被人敲响,“嫂子……”王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中气十足,哪像不久前才被人弄昏过去的样子。 容颜睁开眼,侧过头看着大门,思忖片刻,还是走过去开门,“王芳。”面对站在门口同样穿着军装的小军护,容颜有些窘迫。 王芳提起手里的食盒,不计前嫌的笑笑,“嫂子,这可是慕军医让福兴楼特地送来的。” 容颜朝门边上挪了挪,算是给王芳让出一条路,“麻烦你了。” 王芳边朝屋里的餐桌走去,边对容颜笑着说:“嫂子,和我还这么客气,要谢也是要谢慕军医,福兴楼可是从来不买送的,放眼a市,估计也就慕军医有这样的面子。” 容颜关上门,跟着走了过去,飞快扫了眼,已经放置在餐桌上的吃食,每一样都是她喜欢吃的,慕安之还真是用心,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对她的喜好已经这么了解。 “嫂子,你慢慢吃,我先去上班了。”王芳说着就朝门边走去。 “等一等。”容颜喊住她。 “嫂子还有事吗?”王芳回过头,对着容颜依然满脸笑意。 “你……”容颜踌躇了下,鼓起勇气问:“地上很凉吧,什么时候醒的?” 太过分了! 太腹黑了! 慕妖孽,果真是妖孽,他已经不再属于这个地球,这是容颜从王芳口中得到答案时的第一反应。 把她算计的这么清楚的人,他还能是人吗? 听了她的问题后,王芳很坦然的告诉她,“嫂子,我根本没昏过去,慕军医离开前叮嘱过我,如果嫂子递什么东西给我吃或者喝,不管喜不喜欢都要吃上或喝上一口,然后……” 容颜磨牙,“然后就装倒地昏迷?” 王芳惊讶,“嫂子你怎么知道的。” “哼!”容颜嗤鼻冷笑,“我怎么会知道的?这似乎更应该先问问你们慕军医是怎么猜到我的。” 王芳吐了下舌头,看了容颜一眼,什么也没说,飞快朝门外走去。 这次容颜没再喊住她,刚才喊住她本来也只是想对她道个歉来着,结果呢,她再次得到自己被耍的消息。 太过分了! 容颜没有坐到餐桌前开吃,而是拿出手机,直接按下一串号码。 不知不觉中,慕安之的号码竟然已经记得这么熟。 电话很快接通了,不等慕安之开口,她已经抢先开口,对着话筒就是噼里啪啦一阵狂轰乱炸,“慕安之,你什么意思,我说你怎么突然帮我拿鞋,原来是声东击西,给我故意转移话题呢。” 因为愤怒,容颜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发白了,如果声音可以杀人,她早把慕安之杀了一千遍。 慕安之沉默了下,“颜颜,我现在有点事,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现在,马上。”容颜挑衅似的扬了扬眉毛,“我想出去逛街,你不是说逛街以后叫上你嘛,如果我现在就想呢,你来吗?” “颜颜。”电话那头的慕安之状似无奈的,长长叹了口气,“我现在有点事,等晚一点我打给你。” 话落,不等容颜再次开口,他已经挂了电话。 容颜坐到餐桌前,怔怔看着手里发出嘟嘟声的手机,男人,呵,果然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前一刻的信誓旦旦,转眼就丢到西伯利亚去了。 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她拿起筷子,看着眼前一盘盘不仅卖相好看,连味道也是一流的菜肴,再次自嘲地笑了笑,现在对慕安之来说,她只是个可利用的对象,对一个被利用者能用上这样的心,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她夹起一只虾仁,定定看着,好晶莹水晶,味道应该很不错,放到嘴里,轻轻咀嚼着,却发现希望大过于失望,虾仁虽美,她却吃不出任何的味道。 嘴里只觉得很苦,仿佛刚吞下去的是一只大黄连。 “安之,你为什么还要瞒着她?”半山腰的一片竹林中,有两个身形差不多的男人正并肩而立,不远处是雪水融化流进小溪的潺潺之声。 慕安之把手机放到口袋里,依然目眺远方,“时机还没成熟。” “怎么会没成熟,黑豹已经彻底相信你,容南毕也把你当成了唯一的靠山,只是一个女人而,真值得你这么瞻前顾后吗?”徐名义好奇地看着慕安之。 慕安之轻声一笑,没说话,过了良久,他说:“事情远远不止表面看的这么简单,你真相信现在联系我的那个黑豹真的是黑豹?” 徐名义讶然,“这是上头给的资料,难道也会有错?” 慕安之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越过徐名义径直朝山下走去,走出五六步后,他再次回头,“选个合适的时机,你可以出现了。” 容颜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她真的不想再次被蒙骗。 不管慕安之的能力是多强,不管他是怎么言之灼灼的答应过她,有些事,她还是想靠自己去弄清。 这样反复思量,直到走出部队围墙,容颜还在想要不要去找秦晴。 “丫头。”有人猛然在身后拍了下她的肩膀,“真的是你啊。” 容颜被吓了跳,定了定神,才偏过头朝来人看去。 一只手还搭在她肩膀上的五十几岁的男人,她看了很眼熟。 黎卫国看容颜一副认识他,又不认识的样子,就知道她差不多忘记自己是谁了,收回手,朝容颜不好意思的笑笑,“丫头,慕家花园里我们见过的。” 被他这么一提醒,容颜还真想起他是谁了,她忽略掉他曾对她露出的嗜杀目光,直接问:“大叔,你怎么来了?” 黎卫国讪讪然地耸耸肩,朝容颜背后看去,“被慕老头子赶出家门了,无处可去,就投奔安之来了。” 容颜瞪大眼睛看着他,没说话,脑子转的飞快,从他刚才对自己的称呼和神态来看,对她,他已经没了杀意,他难道真的是来投奔慕安之的。 黎卫国看容颜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揣摩自己,挠挠后脑勺,露出一副长辈对晚辈才有的宽厚微笑,“丫头,你还在记仇呢,上次是个误会。” 长者为尊,容颜定了定神,也回报他个微笑,“大叔,您说笑了,我和您记什么仇呢。” 不要说根本没被伤到,即便被伤到了,也只能怪她为人太倒霉,太不谨慎。 “那……”迎着又一股吹来的冷风,黎卫国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这里好冷,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啊?” 容颜回头看了眼哨位,两个刚轮换上岗的战士,正目光如炬的朝她这边看来,精神高度警惕着,端枪的手也用上了几分用。 这也怪不了他们,实在是眼前这位大叔的气势太凶悍了,一看就是老到不能再老的老江湖。 容颜收回目光,把目光落到黎卫国身上,“这位大叔,我……” “什么大叔。”黎卫国撇撇嘴,很不满的打断她,“丫头,你和安之一样,都要叫我舅舅。” “舅舅!”这次轮到容颜惊讶了,她瞪圆眼睛看着眼前在长相上和慕安之没半点相似的男人,“你是慕安之的舅舅?” 天哪,这个世界最近真的和她过不去吗?一天之内被那么多惊天旱雷击中,还嫌不够,要再给她来一道。 黎卫国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怎么了?不像吗?” “这……”容颜结结巴巴,正想开口,就听到一阵清润的嗓音随风飘到耳朵里,“颜颜,这里风多,穿这么点,不冷吗?” 容颜感觉自己呆了呆,垂在一边的手也抖了抖,慕安之他怎么来了,离她打电话给他,才二十几分钟,他这么快就出现,不会真是为了陪她吧。 黎卫国转过身看着慕安之,爽朗大笑,“安之,你回来了啊。” “舅舅……”慕安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朝容颜走去,“你怎么来了?” 黎卫国嘘了口气,“这不想你们了吗?” 容颜站在一边,静静看着这对怎么看,怎么不像甥舅,也怎么奇怪的甥舅。 发愣的空当,慕安之已经走到她身边,并且很捻熟的拉上她的手放到嘴巴,很体贴,很温柔的呵了呵,“颜颜,这里冷,我们先回家。” 从头至尾,他都没看黎卫国一眼。 “安之!”黎卫国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不要舅舅了吗?” 慕安之俯身到容颜耳边,柔声说:“颜颜,等我一会啊。” 接着,他松开容颜的手,转身朝黎卫国走去。 感受到手心温度的流逝,容颜转身朝不远处的人影看去。 隔得很近,容颜看到慕安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钥匙给了黎卫国,什么也没说,再次转身朝她走来。 手再次被慕安之拉上,容颜被他拉着走出几步,心里一阵好奇,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黎卫国正举手里的钥匙对她微笑。 这抹笑,看着是笑,看得容颜却浑身直起一层鸡皮疙瘩,忙收回目光,再次感受到抓在她手上的大掌的温暖,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这个念头涌出,容颜再次自嘲地笑笑,慕安之,她曾经最不信任,最排斥,最猜忌的人,如今却能给她这样的感觉,看来,自己生活圈子里的人都实在太阴暗了。 慕安之仿佛猜到身边人的心思,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走过哨位后,没有朝家属区,而是直接朝部队后面的cao场走去。 绿树成荫的山脚下,容颜和慕安之肩并肩的坐到一块大石头上。 慕安之虽然拂袖把石头上的雪尽数扫尽,冰凉的雪气却还在,猛一坐下去,一个沁凉的寒意从身体某个部位席卷至全身。 容颜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事实上王芳是真昏迷还是在慕安之的指示下装昏迷,早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再一次见识到了某个男人的睿智敏锐。 她抬手罩在眼前,朝远处的山脉看去,或许是考虑到隐蔽性,这个部队是倚山而建。 远眺过去,入眼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在这样寒冷的季节,大概也只有在这里能看到这么繁荣盎然,胜似春天的景致。 “颜颜……”慕安之偏过头,定定看了她几秒,他的声音伴随一阵冷风一起响起,“以后不要轻易去相信别人。” 容颜收回目光,没看他,只是直直的看着自己沾满污泥的鞋尖,“你说刚才那个自称是你舅舅的大叔?还是指我轻易相信王芳被我弄昏过去?” “不光是这两件。”慕安之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事都有它的双面性。” 听了他的话,容颜讶然失笑,“慕安之,我不是学哲学的,也不及你聪明,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别和我这样绕,我要搞不清的。” 慕安之收回目光,淡淡看向天边,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天色快黑了,“他不是我亲舅舅,是我母亲青梅竹马长大的邻居,算起来,也可以说是舅舅。” “青梅竹马长大的邻居?”容颜“哦”了声,这才恍然理清一些事,一声苦笑,“难怪在你家时,他想杀我。” 顿了顿,她又想起什么,“那……那天晚上到我房间里来杀我的人也是他派来的?” 慕安之捏了捏眉心,没说话,片刻沉默后,他伸手把容颜揽进怀里,似乎两个人紧紧相依偎在一起,不仅仅是在给容颜取暖,更是在给他继续朝下说的勇气,“那天的人不是黎叔派的,而是……” 话到这里,他揽在容颜肩头的手紧了紧力,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呵,容颜抬起头,看着他好看的下颌,发现他细微到几乎不可察觉的颤抖,忽然明白了什么,“那个人是你父亲派来的?” 反问的语气,却是肯定的答案。 慕安之没说话,用他的沉默,算是给她了肯定的答案。 被人拥在怀里,容颜身体已经不再感到寒冷,但是,她的心仿佛陷入三丈深的冰窖里,冷得整个灵魂都在颤抖,她听到自己牙齿打颤发出的咯吱声。 吸了吸鼻子,她顺着男人视线看去,天边漂浮着几片孤寂的云朵,云朵下坐着两个人同样孤寂的人。 “慕安之,谢谢你。”良久,容颜轻启贝齿,对着身边人低语喃喃。 回想起慕海生犀利的眼神,想起他手边有关于她的资料,却不知道她姓容的事,容颜已经明白他把她丑化的真正原因,也明白资料是谁篡改的。 慕安之这么做,虽然是为了他自己的目的,却也算是想保护她,道声谢,真的是她应该坐的。 闻声,慕安之长长叹了口气,“颜颜,一切都会好的,有我在呢。” 这句话,比甜言蜜语的情话还要动听,容颜差点沉醉了,如果不是在关键时刻,脑海里闪过“柔媚”这个名字。 她忽然很想违背自己承诺,再一次,大声追问慕安之,“柔媚是谁?你拉我在你身边,是只为她吗?” 嘴角翕动,她最终没有勇气说出口。 两个人又坐好长一会,这期间,两个人都没再开口说话,从石头上站起来朝家属区走去时,容颜失落地笑笑,相互隐瞒,相顾无言,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悲惨的事。 呵,当看到站在哨岗处急躁徘徊,时不时对哨兵吼两声的人影,容颜转过头飞快看了眼慕安之,心里再度冷笑,慕安之,你谁不去招惹,偏偏要去惹容家的女王,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冷笑完,她从慕安之手里抽回手,头也不会的径直朝家属区走去。 而这边,容萱也看到了手拉手出现的慕安之和容颜,看到他们拉在一起的手,她先是一怔,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转眼,她马上换上一副笑脸,直接朝慕安之挥手高呼,“姐夫,姐夫,是我。” 容颜听到身后传来的柔媚娇羞,又带着巨大希望的声音,再度冷笑,没回头,似乎是怕眼痛,一溜烟的朝前跑去。 她跑得很急,等掏出钥匙打开门,坐到沙发上,已经满头大汗,也许是和慕安之不算长的聊天,让她口感舌燥,她在沙发上坐了一小会,就去厨房倒水喝。 水才倒好,门锁“吧嗒”一声响,大门由外被人推开,容颜没多想,这间房子的拥有权虽然属于部队,钥匙却只有拥有居住权的慕安之和她有。 想着说了那么多话,慕安之或许也口渴了,她又倒了杯子水,端着两杯水朝客厅走去。 “慕安之,给你水……”在抬头瞬间,她看到的不仅是慕安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还有一张带着笑意,妆容精致的脸。 她端水的手一颤,目光冰冷的看向容萱,“你怎么来了?” 慕安之曾经告诉过她,出入楼下的哨位必须要有通行证,她之所以这么畅通无阻,是因为王芳去警卫股报备过,证件在办,那容萱呢? 没等慕安之说话,容萱已经假装娇羞地垂下头,声细若蚊,“jiejie,是姐夫带我进来的。” 于她语气截然相反的是她的眼神,她眼底迸出阴狠的毒辣,垂在一边的手也蓦然握紧成拳,太气人了,这个丑八怪居然敢这样对她说话,是时候让她知道昨晚她和慕安之春风一度过了。 她眯着眼,在心里冷笑,真是太迫不及待想看这个丑女人飙泪的样子了,鼻涕眼泪满脸,肯定更丑了。 “你不是说部队外人不能进来的吗?那她为什么……” 容颜端水杯的手再次一颤,几滴guntang的水珠翻滚到手背和虎口上,她却仿若丝毫没感觉到痛,瞪大眼,怔怔地看着站在一边,始终一言不发的慕安之。 “萱萱是你meimei,当然可以进来。”慕安之云淡风轻,不以为然的回了她一句。 容颜脸上血色尽失,她感觉喉咙口一阵甜腻,慕安之突变的冷漠,容萱掩藏不住的得意,让她快支撑不住了。 可,事实发展到这份上,她绝对不能退后,咬咬牙,她拖着似有千斤重,仿佛被人灌了水泥的腿朝慕安之走去。 容萱站在原地看着,眼底里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慕安之眉心微微拢了拢,那颗朱砂痣随着容颜的靠近,越来赤亮,似乎暗示在他内心正在泛起着巨大的波澜。 “安之,口渴了吧?”容颜行至慕安之身边,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把手杯递给慕安之的同时,也朝他恬然淡笑。 “颜颜,我把萱萱带来,就是想你和商量一件事。”慕安之接过茶,想喝一口,放到嘴边时,发现温度异样的热,叹了口气,把它放在手心里当成暖炉取暖。 “什么事?”容颜端着自己的那杯水,转身朝沙发走去,她的声音还算平稳,背脊却在瞬间僵硬了好几下。 她有些恨这样的自己,为什么已经和慕安之确定了彼此间的关系,看到别的女人,堂而皇之出现在他身边时,她的心却是这么这么的难过。 慕安之看了容萱一眼,很体贴的把手里的水杯转递到她手里,接着才朝沙发走去,“萱萱要准备毕业论文,有些事,需要我的指导,这段时间,她估计要住在咱们家。” “咣当!”一声清脆的玻璃杯落地的声音,尾随着慕安之最后一个话音响起,容颜怔怔看着地上摔着碎片的玻璃。 这个天,还真是应景,知道她今天的遭遇很不平凡,也跟来配合了,不然怎么夜长日短的冬天,在六点多了还会有夕阳。 落地的余晖透过明亮干净的玻璃投射进来,落到透明的玻璃碎片上,泛出潋滟的七彩流光,流光的缝隙间,汨汨流出流着雾气的热水,刺目惊心! “jiejie,我是你唯一的meimei,你总不想让我毕业论文过不了吧?”容萱带着几分委屈的声音在不大客厅的回响起。 她假装很难过的擦了擦眼角,心里其实早乐开了花。 来之前,爸爸千叮咛万嘱咐过,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要忍受住,不管遭遇到什么,今天都一定要住进慕安之在部队的家里。 来的一路,她假设过容颜会怎么气势凌厉的为难她,却没想到,她还没真正出手,被爸爸预为心机不算轻的容颜已经不战而败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仰天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容颜并没理会容萱的故作难过,定定看着地上破碎的玻璃片,几分钟后,她起身朝容萱走去,目光冷而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容萱你学的专业和医学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怎么就觉得安之能帮得上你?” 容萱脸色一边,白一阵,青一阵,寻求帮助似的朝慕安之看去,可惜,那抹故作娇弱的目光才投出去一般,已经被一个纤细的绝缘体挡住了。 化身为绝缘体的容颜,挺直后背档在慕安之和容萱中间,她本就和容萱差不多高,正好直视她的眼睛,“话说回来,现在不是流行着一句话嘛,说什么好男人都成为别人的老公了,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有小三这钟令人恶心的作物产生。” 顿了顿,她身形一转,直接面对上慕安之,“安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在潜意识里都希望一夫多妻制,一夫一妻制是严重违背他们意愿的……” 从进屋以来,除只说过三句话,一直保持沉默的慕安之终于再次开口了,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容颜,“所以你的意思呢?” 容颜深深吸了口气,眼底湿润一片,她半仰起头,强忍着,调整好情绪,再次开口,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凌冽,“所以,我很早以前就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很不幸,我的老公又出轨了,我一定不会上当让小三顺利登位,我会更加爱他,用我的爱,把他再次拉回到我身边。” 此话一出,不仅是等着看好戏的容萱,就连慕安之也惊呆了。 他直勾勾地看着容颜,目光似乎有瞬间的凝滞,琥珀色的瞳仁里有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他就这么看着容颜,而容颜也不服气,不害怕的回看着她。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被人凉在一边的容萱终于一跺脚,大步走到慕安之身边,她一把吊上慕安之的胳膊,“姐夫,现在该怎么办?” 慕安之拢了拢眉,犹豫片刻,正想开口,一个清脆又不容抗拒的声音,抢在他前一步开了口,“容萱你现在马上给我走,不要逼我动手!” 容萱愣了下,发现慕安之并没甩开她的手,一下子来了胆,看着容颜绷紧的,也更白皙的脸,一声冷笑,“哼,有姐夫在,我看你怎么敢!” “咣当!”不等她话音落下,玻璃杯摔碎的声音再次响起,容萱不可置信的朝自己空无一物的手看去。 目光凝聚那刻,“啊!”她抑制不住害怕,发出一声尖叫,“你这个疯女人!” 因为容颜扬手朝她手里水杯挥去的速度太快,也太意外,她淬不及防,小半被guntang的热水直接落到她手背上,在她精心保养下,才一直白皙粉嫩的手,在瞬间红肿了一片,生疼生疼的。 容颜似乎不屑去搭理容颜,什么也没说,抿紧唇角,就朝厨房冲去。 听到厨房里传来磨刀的声音,容萱的脸一下子成了土灰色,求救似的朝慕安之看去,眼下这个男人是她唯一的救星,可是……为什么他的眉心也紧紧蹙了起来,眼底发出一种看不透的光芒。 难道……听到磨刀声后,这个男人也害怕了。 完蛋了,厨房里已经传来脚步声,容萱脸色更惨白了,呼吸都有点困难,她飞快收回抓着慕安之的手,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朝门口落荒而逃。 美色和小命两者间,她毫不犹豫的选了后者。 关门声传来后,从厨房里探出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她走了啊?” 慕安之撩了撩唇角,脸色浮现若有如无的笑意,“听到你用力磨刀的声音,不要说她,就连我也以为你要……” 容颜大步走了出来,“你不会以为我要自杀吧。” 慕安之走过去拉上她的手,然后朝沙发走去,“一开始我还真担心你是想不开,后来一想不对,你不是还没爱上我嘛,所以自杀的可能性不要说很小,连可能都不可能。” “唉!”容颜顺着他坐到沙发上,心里的想法被人这么容易就看穿,她失望的叹了口气,“既然知道我是故意吓容萱的你为什么不帮她,还放任她逃走了。” 慕安之轻声笑了笑,长臂一伸,把身边人再次拉进怀里,他把下颌抵在容颜的头顶,声音低而沉,“颜颜,你帮我解围的一番苦心,我怎么能辜负。” 大概是被他这个姿势弄得有点不舒服,容颜在他怀里扭动了下,寻找到舒服一点的姿势后,在男人好闻的气息和温暖的胸膛里,容颜半合上眼睛,半醒半睡地喃喃,“你怎么知道我这样做是在帮你的?” 慕安之更用力的搂紧怀里人,嗓子失去了一贯的凝静和清润,低沉的有点不像他。 他说:“傻颜颜,你知道容萱今天找上门,是容南毕安排的,也知道我昨晚那样做,有自己迫不得已的苦衷,知道为了不引起容南毕起疑,我不能贸然拒绝容萱,心里又不想她住进这里,干脆上演了河东狮吼。” 话到这里,他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闻的颤应,还有讶然失笑的苦笑,“颜颜,三年前我和一个女孩在分别时有个协议,我做这么多,或许……有一天你会懂,或许……你永远也不会懂。” 昨晚没睡好,容颜一躲进慕安之怀里,只觉得睡意来袭的特别快。 这一次,在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了一句非常清楚的低语喃喃声,“颜颜,那个协议,你还记得吗?” “呵……”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好烦,明明她已经很困了,却还偏偏在这时跟她提什么协议,手胡乱朝俯在自己耳边的头挥去,胡乱叫道:“慕安之,你好烦的,打扰人家睡觉,什么协议不协议的,都我睡醒了再说。” 把容颜抱到床上,替她脱去外衣,拉过被子替她盖好,慕安之才轻轻退出房门外,在返身关上门时,他有朝床上人看了一眼,看她安安静静的谁在床上,鼻息轻柔,心里真的一片安宁。 岁月静好,长安一世,大概说的就是他眼下的感受和心愿。 慕安之退出容颜房间后,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等再次出门,他已经一身便衣在身,眉目隽秀,意态轩昂。 看他走出门栋,等候很久的丁旭小跑着迎了上来,对他敬了个很标准的军礼,“慕军医。” 慕安之朝他身后看去,“车呢?” 丁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钥匙递了过去,“报告,在这里。” 慕安之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大步朝部队外走去,走出几步,他忽然停了下来,“丁旭。”他喊住朝武警医院走去的丁旭,“等会给嫂子打份饭送过去。” 慕安之发动引擎,驾着不是军车的车,直接朝市区开去。 位于市中心的别墅区,一辆车缓缓开进最靠后的一栋别墅里,车门打开,走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安之。 他掏出钥匙直接打开别墅大门,走进去时,黎卫国正在开新闻。 听到开门声,他回头一看,看清来人,他有些不满的转过脸,继续看自己的。 “黎书。”慕安之笑了笑,收起钥匙后,径直坐到他身边,“吃晚餐了吗?” 黎卫国冷哼一声,没作答,继续看自己的。 慕安之无可奈何的笑笑,拿过遥控,直接把电视关了。 黎卫国这才侧过脸看着他,“安之,是你打电话让我来的,等我来了呢,你却给我脸色看。” 声音幽怨,表情半嗔,真的很难想象眼前这发鬓花白的男人有着一身好功夫。 “黎书。”慕安之讨好似的拍拍他肩膀,“消消气,有些事,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说。” 黎卫国本来也不是在真的在生气,对慕安之,即便真想生气,他也气不起来,既然慕安之给他台阶下,他也就顺溜着放下了面子。 他想了想,小孩子气的说:“我想吃海鲜。” 慕安之含笑点头,“好。” “安之!”听完慕安之的一副述说,黎卫国不仅是眼睛瞪地像溜圆,就连嘴巴也张大能塞进两个鸡蛋那么大,“你的意思是……今天那丫头才是当年真正把你救下战场的人?” 他一直不想再提的旧事,再一次被自己旧提,慕安之端起酒杯,苦涩地笑笑,“是啊。” “为什么?”果然,等着他的又是一声为什么。 “黎叔。”慕安之拿过酒瓶再给自己斟满一杯,“先别问我为什么好吗?我暂时还不能说。” 黎卫国是看着他长大的,何况从他身上时不时能看到默宛的影子,对他这样落寞颓废的样子,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他一把抓住慕安之端酒杯的手,“安之,别喝了,你不想说,黎叔也不逼你,说吧,你这么着急打电话让我来有什么事?” 容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的,只知道自己一睁开眼睛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嫂子,你在家吗?”战士丁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容颜手肘支撑着从床上坐起,“在,你有事吗?” 上次问了下秦晴,这才知道勤务兵是什么意识,弄了半天就是料理伺候慕安之生活的兵。 “慕军医,让我来送晚饭来了。”丁旭的声音再次响起。 和以前一样,只答容颜问的问题,绝不多一个字,少一个字,的确很严谨,估计也只有这样的人,慕安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