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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七拐八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浓重的水雾终于有了逐渐消散的迹象,阳光穿透云层洒落,神无月镜看见自己的右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座房子的轮廓。

    神无月镜匆匆朝着水雾里若隐若现的房屋走了过去。

    房子是和温泉浴场里完全一样的日式和屋,房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神无月镜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推开了那扇绘着淡粉樱花的障子门。

    “有人吗?”神无月镜站在门边悄悄往里面探了探头。

    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盖着白布的画架,地上散落着纸张和画笔,一桶看不出成分的红色颜料倾倒在榻榻米上,靠近门边的地面上还留着几个残缺的红色脚印。

    神无月镜的脑海里瞬间冒出了只有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阴森布景。

    画室,没人,一地血刺啦胡的痕迹,光看外表就能猜到这是个和阳间沾不上半点关系的地方。

    神无月镜猛地收住了自己想往里面试探的jio。

    众所周知,反派死于话多,憨批死于好奇。作为一个对阴间东西完全不感兴趣,遇见转身就走不带半点犹豫的人,神无月镜表示自己一看这布景就丝毫没有想要进去的欲望。

    作死是不可能作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鄙人并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

    所以,拜拜了您。

    神无月镜转身就走。

    然而——

    “砰——”绘着淡粉樱花的障子门在他身后突然合上,原本只是站在门边的神无月镜就像被谁推了一把一样一个踉跄直接栽进房间,一个不留神还碰倒了门边的画架。

    神无月镜一脸震惊地看着白布下露出的一角鲜红。

    揭开盖在画板上的白布,几株妖艳盛绽的血色花朵肆意铺满了整张画纸,茎叶被花瓣浸染成血红色,花茎无刺却有顺着枝叶留下的鲜红血滴,刚轻触上花心的白色蝴蝶倾倒在花辦中央,在短暂生命的尽头被美丽却危险的毒液环绕。

    是彼岸花。

    没来由地,神无月镜突然伸出手,像是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催促着他触碰那些盛放在画纸上的花朵。

    【请救救我吧,神明大人】

    属于女孩的,悲戚绝望的声音。

    神无月镜愣住了。

    因不安而急速跳动的心在一瞬间从云巅坠落。触目惊心的腥红裹挟着深重的怨恨涌入脑海。

    “死亡、杀戮、欺骗”,无数充斥着怨恨与诅咒的记忆火焰一般焚烧着他的整个瞳孔。

    神无月镜猛地后退了一步。

    天气即将进入盛夏,阳光落在肌肤上的柔软却慢慢消弭。神无月镜颤抖着望向画板上羽翼断裂的蝴蝶,这片笼罩着要将他吞噬的白昼,看似温暖却胜冰窟。

    “咔哒——”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

    半掩着的障子门啪得一声打开,狂风涌入画室把其中摆放着的画架吹得东倒西歪。

    神无月镜一脸震惊地看着被风吹落的白布下露出的画作。

    血流满面的少女,支离破碎的尸体,放在画室内的所有画描绘的都是同一个少女。

    从被杀死到尸体完全腐烂白骨森森,从一到九,九幅图。

    是九相图。

    神无月镜猛地打了个冷颤,某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在这一刻拢上了他的心口。

    回过头,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孩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剪刀,已经溃烂得不像样子的胸口一滴一滴往下渗着鲜血。

    “我终于见到您了,神明大人。”

    第42章 成为疫病神的第九天

    回头杀, 向来是恐怖电影里的经典桥段。

    作为一个阅片无数却依然胆小得一批的当代社畜,神无月镜表示人不会被恐怖电影吓死那是因为潜意识还知道这是假的。而当电影照进现实,神无月镜一点都不怀疑这瞬间的视觉冲击能把心脏差一点的人直接送走。

    JK、少女、白幼瘦, 一般来说,带着这三个要素的女孩长得不是清纯可人就是人畜无害, 但凡走在街上都是要让周围路过的大哥哥在心里大呼一声美少女赛高的存在。

    但前提是这美少女的手里没拿着血淋淋的剪刀, 而且胸口没有烂得像刚从坟里爬出来。

    神无月镜看着那堆烂得都能见到骨头的腐rou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TM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阴间东西, 人不人鬼不鬼也不像咒灵,半烂不烂的样子简直就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不许看我!”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原本还挺冷静地和他打招呼的女孩瞬间暴起, 整个人就像是癫痫发作一样举着剪刀就扑了过来。

    神无月镜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血淋淋的剪刀砸在画架上,刀尖把画割破了一角。大幅度的动作牵动女孩胸口,本就摇摇欲坠的腐rou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神无月镜光是听着滴滴答答的血流声就一阵阵反胃恶心。

    “您马上就要属于我了,神明大人。”女孩盯着他举起手里的剪刀,眼里的神情是狰狞到渗人的急不可耐。

    “只要把你献给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就会给我受rou让我获得健康永生的身体。”

    神无月镜猛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突然从房顶垂下的黑红丝线像是拥有生命一样把他牢牢缠住, 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女狞笑着举起了手里血淋淋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