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桌上烟灰缸被烟蒂装得满满的,红酒瓶空空的,小半杯酒泡着苏打饼干放在一边,程迭戈的手还搁在杯沿上。 看着趴在桌子上睡大觉的程迭戈诺丁山莫名其妙的气极,脚踢了踢他的脚:“程迭戈,程迭戈!” 经过诺丁山一番又踢又叫程迭戈终于醒了,他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你来了”之后又闭上。 “这里有床,你要睡觉没人拦你。”诺丁山手毫不客气去推程迭戈的肩膀,也就几下她的手被他反制住。 “嘘……不要说话,我就休息几分钟,我待会还要……还要处理一些事情,诺丁山不要说话,你说话的声音会让我感觉到很吵。”他把她的手压在了桌面上喃喃说着。 不要说话对吧,她的声音很吵对吧? 诺 丁山抬高声音:“程迭戈,你总是把你说得这个世界都围着你转的样子,在我看来你没有那么了不起,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你现在就像是因为懒把邋遢当借口的 嬉皮士一样,不仅像嬉皮士你还像那种泡在赌场几天几夜杀红眼的赌徒,你的头发看着就像是十几天没有洗一样,你衣服味道就像是难闻的化工肥料,你……” “我的衣服很难闻吗?”程迭戈突然开口。 诺丁山闭上了嘴抱住胳膊看着程迭戈。 说了一句“我猜也是”程迭戈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先垂下眼睛的是诺丁山,没有,程迭戈没有像杀红眼睛的赌徒,相反,头发乱乱的睡眼惺忪的程迭戈身上有摄影师们总渴望塑造出来的代表颓废的美感。 刚刚,她差点就伸出手去轻触在他的头发了。 浅浅的笑容气息伴随着程迭戈的“诺丁山你刚刚看着还真的像我女朋友”在房间弥漫开来。 脚步不着痕迹的移开诺丁山打开程迭戈的衣柜,把挑好的白色罩衫配军绿色的家居裤往着程迭戈身上扔去:“头也要洗。” 程迭戈拿着诺丁山给他的衣服进入浴室,诺丁山开始收拾房间。 程迭戈搁在桌上的电话第三次响起,诺丁山想了想接起电话,程迭戈偶尔会让她帮他接电话。 电话是秦越打来了。 “他在洗澡。”诺丁山说。 秦越表示他可以待会再打过来,电话那边秦越传达出来的雀跃情绪使得诺丁山在电话被挂断之前叫住了他:“是不是她接受你了?” 求爱成功的男人很乐意别人分享他的喜悦:“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去洛杉矶之前我已经准备了打一场持久战,当看到她点头时我当场就懵了。” 秦越的告白宣言简单直白: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到你窗外喊一百遍“小狐狸,我爱你”直到有一天你也爱上我为止,你知道的,我是破音大王,如果你不想天天被邻居们投诉的话最好快点爱上我。 然后,她点头了,程迭戈和秦越的小狐狸点头了。 好巧不巧,那边秦越刚刚说完他的求爱经过程迭戈就进来了。 诺丁山把手机转交给了程迭戈。 程迭戈接过电话,诺丁山一些应该扔掉的东西收进垃圾袋里,也不过数分钟左右时间她听到了来自于十几个小时之前程迭戈和秦越约定的那句祝福。 十几个小时秦越和程迭戈说“程迭戈,追到她之后我会对她很好很好的,到时候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握着电话程迭戈的声音很轻很淡:“祝福你。” 之后,挂断电话。 诺丁山拿着垃圾袋往房间门走去。 程迭戈的声音在她背后冷冷响起:“谁让你接电话的,你不知道电话也是属于一种个人隐私,你想从我的电话里偷窥些什么?” 这位先生真是的!诺丁山停下了脚步。 “你接我电话这件事情让我感觉到十分不舒服。”程迭戈这话带着十足的雇主派头。 “程先生可以查一下你手机的来电通讯录,你曾经告诉我当你不再的时间里如果有人连续给你打三通电话时让我可以帮你接手机,因为那有可能是工作上需要马上解决的事情。”诺丁山提醒了一下这位死鸭子嘴硬的先生。 程迭戈没有再说话,诺丁山拿着垃圾袋离开房间。 程迭戈会把一些诺丁山需要帮他做的事情写在便利贴上然后贴在了墙上,做完了便利贴指明的事情之后诺丁山开始做饭。 饭摆上了餐桌诺丁山去敲程迭戈房间门。 挺长的一会之后程迭戈才打开房间门,房间门只打开一半,程迭戈就站在半敞开的门缝处,看了她一眼之后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指责你。” 见她没有回应他解释着:“我昨晚通宵工作,精神不好,脾气也不好。” 恐怕这位先生说的话更像是在对他自己作解释吧? 程迭戈说完之后把一个信封交到诺丁山手中,说:“这是你的工资,我在里面放多一点,没有别的意思,多出来的是额外酬劳,你帮我找的资料对我很有用。” 接过信封诺丁山说了一句谢谢程先生。 周日,诺丁山不需要去程迭戈的公寓,因为他告诉她周日他会回伦敦去。 周一,就像之前的那样诺丁山提前一个小时出门,自从接受了程迭戈固定工资之后诺丁山都会在周五和周一腾出一个钟头时间为程迭戈整理清洁房间。 下午一点半,诺丁山准时打开程迭戈公寓房间。 打扫完客厅浴室厨房之后轮到了程迭戈的房间,打开房间门诺丁山就看到了卷缩在床上的说要回伦敦的人。 程迭戈在发烧!他的额头烫得厉害,而且他整个人呈现出了神志不清的状态,手慌慌张张从程迭戈的额头移开诺丁山去就抓床头柜的电话。 一只手从她手中拿走了电话,电话重新被放回去,程迭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醒来半靠在他床上,他看着她时的状态显得吃力,就好像他在努力辨认着她的身份。 “程迭戈,你生病了,我得打电话到医院去。”诺丁山解释。 程迭戈让她给他倒杯水。 喝完水之后他轻揉眉心,看了看钟表:“不用了,你来之前我已经打电话给林管家,他待会会带医生来,你可以去上班了。” 诺丁山一动也不动。 “诺丁山。”程迭戈在吃力的勾动嘴角想做出轻松的表情:“再不走的话你就迟到了,迟到会被扣工资的,你不怕吗?” “你为什么生病?”诺丁山问。 程迭戈一副你问这个问题太蠢了的表情,是的,诺丁山知道,她的问题是很蠢,生病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自然到不需要原因。 可!这个人是程迭戈,是连续两个通宵工作只需要一杯咖啡就可以精神抖擞的程迭戈。 见程迭戈不准备回答,诺丁山继续问:“你为什么会生病?” 此时此刻的她固执得就像孩子,她总觉得她不能原谅随便生病的程迭戈。 “看来我不回答这个奇怪的问题你是不会去上班了,好吧。”喃喃自语着,他头往后一仰闭上眼睛声音带若干无奈:“我昨晚泡浴缸时睡着了,这里的浴缸没有自动调水温的功能,你现在可以去上班了吧?” 可以了,知道了! 诺丁山离开了程迭戈的房间,离开了程迭戈的公寓,在公寓大门外,她和那辆黑色的宾士车擦肩而过。 纸 醉金迷的场景中,诺丁山的身体紧紧挨着那位中东男人坐着,她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阿拉伯语,其实她的阿拉伯语还不错,可为了取悦这个中东男人她装出很笨的样 子,老是学不好,还好她的声音够嗲,终于,在那位中东男人的努力下她勉强叫出了他的名字,中东男人乐了,脱下了他手指中的一枚戒指套在诺丁山手上。 于是,诺丁山朝着阿拉伯男人笑。 口红够红吧,笑容够艳丽吧?只是,混蛋,你的手不能再往上摸了,再摸的话我会拿着酒瓶在你的后脑勺砸出了一个大窟窿来。 中东男人由自沉浸在她红得就像是红色血液杜撰出来的艳丽笑容中,手沿着她的大腿内侧往上,还在往上…… 诺丁山手紧紧的握住那个酒瓶,酒瓶离开桌面,然后,一双手压住了她的手,酒瓶重新回到桌上,张妙丽和那些人点头哈腰之后把诺丁山带离开。 张妙丽把诺丁山带到空间极为有限的存酒处。 “你今晚怎么了?你让那个中东人摸你的大腿,诺丁山你今晚的表现大失水准。”张妙丽声音气势汹汹。 这个诺丁山知道,只是她的脑子好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她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她就只想用最为直接的方法解决问题。 “诺诺,发生了什么事情?”问这话时张曼丽的声音柔和了一些。 手掌摊开挡住了自己那张浓妆艳抹的脸,诺丁山听到自己的声音喃喃从指缝里透露出来。 “他在生病,他生病了。” 这一晚,诺丁山就像逃脱了某种束缚,任凭她的脚带领着她来到了那个有着红色砖瓦,绿叶绕墙的地方。 梦游般的打开程迭戈的房间,来到了程迭戈的面前,把手贴在他额头上低低的叫了一声“程迭戈。” 然后,她的手被拉着,他一拽,她跌落在他身上。 数十分钟之后,诺丁山失去了她的第一次,过程如此的简单。 腿被打开,找寻,进入,律动。 ☆、第15章 诺丁山(15) 即使那些打情骂俏的话总是在夜幕来临时轻而易举的从她口中溜出来,即使她已经从一些教科书上知道男女间的事情,即使她已经很多次从同伴们口中听到 她们和那些男人们在床上时各种露骨的描述,即使在她的身边常常充斥着这样一些素不相识的男女在见面五分钟之后就决定上床的例子。 可在诺丁山的心里还固执的坚守着,一对男女需要经历过万水千山才能到达彼此的身体。 即使在那个四月周末黄昏她抱着大捆从跳蚤市场收集的书站在程迭戈公寓房间门口时她已经预想到了这样的时刻,即使她已经从心里很多次的对于他们的第一次做了提前防疫。 当他骤然闯入时,就像那个能拥有得很少的小女孩一不小心就遗失了最最为心爱的礼物。 守了这么久,怎么一下子也就没有了呢?明明刚刚还在的,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瞧瞧,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都发生了些什么? 抱 着“程迭戈生病了。”“这个时候的程迭戈有没有人在照顾他?”“我就去看一下,如果有人在照顾程迭戈的话我就悄悄离开。”“如果没有人在照顾程迭戈我就来 照顾他然后博取他的好感度。”“当然,她为他付出的这一一切有一天她终将会收回成本。”这样的心态诺丁山来到了程迭戈的公寓。 没有人在照顾程迭戈,也对,这是一个骄傲且不喜欢被打扰的男人,生病会让他看起来显得脆弱,有人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会干扰到他的思路以及工作效应,程迭戈的这些臭毛病需要深沉次接触才能窥探到一二。 显然,他把医生和管家都赶跑了,就像是他赶跑她时一样。 不 过,欣喜的是他的烧退了,被汗水湿透的头发贴在他的额头上,黏黏的,诺丁山拿来了温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程迭戈的脸,这个男人即使在睡觉还不忘了敛着眉 头,知不知道这样的习惯会提早为他招来皱纹,本着如孩童般的心态她用手指小心翼翼的舒缓着他的眉头,一次又一次。 好了,在她的努力下,他的眉头舒展开来了,不久前中东男人给她灌下的酒使得她的心飘飘然然的,她听到自己细细碎碎的笑声,手刚刚想离开,猝不及防间,骤然的一股力量让她跌倒在他身上,然后他反身压住她。 他的喘息就像会灼人似的,让她的身体发软提不起力气去挣脱。 临静午夜时分,房间有淡淡消毒水味和药味酒味,把她压在他身下的人气息灼人,那气息里充斥着危险的的味道。 这是一个生病的男人,他要是想干坏事的话她肯定可以轻松的搞定他,所以她没有挣扎,确切一点来说她在心里迷恋着这样的时刻。 他的气息越发灼人,渐渐的,那些气息沾染了淡蓝色衬衫的香草味,她的心这时开始慌张了起来,挣扎,很用力的挣扎着。 事实证明,生病和力气没有关联。 而她的挣扎似乎起到了反效果。 她大叫他的名字,想让他意识到他在做什么,诺丁山想她真不应该叫他的名字,还用如今尖锐的声音,程迭戈可是一个讨厌吵闹的男人。 他用她的唇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这个时候的她还没有意识到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甚至于他凭着本能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揉捏时都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