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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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最爱讲实话吗?”简迟淮蜷起大长腿,靠向窗台。 “我上次就没按着主编的要求写,她说这回要亲自盯稿子,不然不给我发。” “麻烦。”简迟淮回了句。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保姆的声音,说是晚饭做好了。褚桐抓抓头发,“不想吃,呜,这新闻没法写。” “既然警方已经确定李聪为嫌疑人,那你适当可以向外透露些……” “但主编……” 简迟淮起身,走过去拉住她的手,“管她做什么,你爱写什么就写什么。” 褚桐顺着他走出房间去吃晚饭,她吃到一半时,简迟淮已经用完餐起身,他径自走到院子里,打了个电话。回到餐厅时,褚桐正好起身,放在桌上的手机猝不及防响起。 她一看是主编来电,赶忙接通,“喂?” 简迟淮走到她身侧,看到褚桐小脸慢慢笑成一朵花,“好好好,必须的!”他拿起桌上一颗红艳的殷桃,朝她鼻头轻敲下,褚桐挂上电话,接过樱桃一口送到嘴里,话语含糊道,“不知道主编啥意思,又说让我别报道殷少呈了,爱怎么发挥都随我。” “可能是性生活和谐了,心情也好了。” “啊?”褚桐张大嘴,再看简教授,丝毫不尴尬,好像只是在跟她讨论一斤蔬菜多少钱似的。 他转身去往不远处的沙发,褚桐盯着他的背影,忍俊不禁,那他大多数时候冷艳高贵,是不是就说明,那啥生活一直不和谐? 朝云酒店。 殷少呈的助理敲开房门进去,男人穿着浅灰色浴袍坐在床边,手里的雪茄显然刚点上,蔓入晨间的薄雾,渐渐同它融为一体。 “殷少,易搜那小记者似乎开窍了,尤其今天的新闻,把您洗了个干干净净啊。” 殷少呈咬着雪茄,眸光迷离,大片胸膛敞开,助理走到他身侧,“她肯定知道了,跟您作对没好处。” “你太小瞧她了,”殷少呈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那货,油盐不进,钱也不收,难对付的很。” “难道,是转性了?” 殷少呈手肘落向桌沿,笑了下,满脸的自信,“她对我有意思,这都看不出来,怎么跟我混?” ------题外话------ 殷少呈,你这个自恋狂! ☆、36哪里受伤了 陶星琪的案件,在彻查之后,被公诸于世。 李聪和陶星琪原本是情侣,后来陶星琪进入娱乐圈,两人聚少离多,最终分手。可李聪始终认为陶星琪有今天这样的成绩,是被人潜规则换来的,他郁结难消,花费所有积蓄再卖掉父母的一套房子,换到了跟陶星琪同一个小区内。 这段感情,掩埋的很深,几乎无人知晓。 陶星琪星途坦荡,伴随她的,自然也有绯闻,而李聪为了还贷款,日子过得越来越穷困潦倒。当他敲开陶星琪门的时候,杀机早已酝酿,并在脑子里练习过不下十遍。 犯案的经过,褚桐在网上看过一遍,触目惊心,她不忍再去回看,赶紧关掉页面。 这件事既然跟殷少呈无关,那当初陶星琪经纪人给她的资料袋里,怎么会有陶星琪和殷少呈合影的u盘?想到这,她觉得心里一颤,手里的艺人死了,抓住最后的机会炒作一把,顺便再把刚出道的新人推出来说是陶星琪的接班人,这一招,实在高,实在损! 此番风波过去,江意唯也重新投入工作。 记者席内,褚桐和同事们靠近前排,一年一度的网络电视节在西城举行,大牌明星导演等汇集,共襄盛举。 江意唯身着香槟色露背礼服坐在头一排,旁边是合作过的男演员,颁奖礼开始后,她心不在焉往后张望,直到看见抹熟悉的身影,这才安心坐定。 奖项一个个颁发,越到后面自然越是压轴,网络投票最佳女演员的入选名单有四个,其中,不出意外就有江意唯。 大屏幕上出现了四名女演员的影像,褚桐抬首看去,江意唯算是最笃定的,胸有成竹。颁奖嘉宾卖了一通关子后,总算肯揭晓。 当江意唯三个字被报出时,台下掌声如鸣,她优雅起身,上台和嘉宾一一拥抱,然后接过奖杯。 致词方面,自然是千篇一律的,江意唯谢过一众人等,视线越过大批人群,落到殷少呈的方向,“最后,我要谢谢殷少呈先生,如果当初不是他的引荐,我不可能拍这部戏,也不可能被这么多观众喜欢,这个奖属于我,也属于你。” 媒体人听到这话,自然亢奋,有镜头定格在殷少呈面部,将他的表情放大,然而,男人的脸上并无波澜,他甚至听完江意唯的话后径自起身,朝着出口的方向而去。 长长的走廊,男人挺拔的身影被灯光一路追随,江意唯拿着奖杯怔在当场,她没想到殷少呈会这样当众打她的脸。他穿过嘉宾席,有记者在迫不及待地准备拍照,殷少呈扫了眼,这才看到褚桐坐在外侧的身影。他脚步轻顿,忽然弯腰,那样子,像是他们熟识已久,“你也在这?” 褚桐觉得这人真怪,她迸住呼吸,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赶紧回道,“对。” “什么时候结束,喝一杯?” 褚桐脸色铁青,看殷少呈的眼神,就跟盯着什么病毒似的,殷少呈笑了笑,深知这样的场合别给自己找太多麻烦,便直起身快步离开。 由于是直播,颁奖礼结束已是凌晨,记者比明星散的要晚,褚桐走出去时精疲力尽,就差趴大马路上睡着了。 旁边的同事轻撞她胳膊,“主编已经定了,易搜活动的版面交给你,江意唯摘得大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都要去跟拍她,做个专题出来。” 褚桐有种疯掉的感觉,她不被江意唯整死才怪呢,“我得和她说说,换人。” “不现实,最近娱乐圈事情多,我们都不够跑得,这个差事多好,轻松。” 她觉得腹部一紧,开始肚子疼。这时有名年轻的男人走过来,语气小心翼翼,“褚桐褚小姐吧?殷少有请。” 旁边的同事看眼褚桐,褚桐立马抱住肚子,“太晚了,我身子不舒服……” “殷少说,他希望能见到你。”果然是殷少呈手底下的,说话也这样霸道。 褚桐却偏不吃这套,她没好气地道,“我大姨妈来了,没带姨妈纸,怕弄脏了殷少的车!”说完,带着同事一同去往停车场。 回到豪门半岛,都快凌晨两点了。 褚桐蹑手蹑脚进入卧室,生怕吵着简迟淮,她洗澡时都刻意小声。大姨妈真来了,褚桐洗完热水澡,困顿不已,穿好衣服出去,只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她管不得那么多,摸黑来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没两分钟就沉沉睡过去。 翌日,简迟淮睡醒时,天才蒙蒙亮,他侧过身,看到褚桐的小脸近在咫尺,眉如远黛,睫毛浓而密,五官精致小巧,不伶牙俐齿的时候,倒像个乖乖女。简迟淮伸手朝她脸上轻拍,“昨晚几点回来的?” 她睡得迷迷糊糊,但嘴里还能回答,“一两点吧。” “我让司机去那里守着,你是坐得他的车回来吗?” “嗯。” 简迟淮靠过去些,他敏感至极,手掌触及到床铺时,立马察觉出不对劲。他嗖地起身,将那床被子掀开,出现在他眼里的,是褚桐身下的一大滩血。简迟淮倒抽口冷气,只觉心脏在剧烈收缩,“褚桐!” 她摆下脑袋,实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她虚弱开口,“干嘛?” 简迟淮大掌攫住她的肩膀,将她从床上拖拽起来,见她还是眯着双眼,他心急如焚,嗓音不知不觉有些抖,简迟淮用力拍着她的脸,“把眼睛睁开,你哪受伤了?” ------题外话------ 这么挫的事,我貌似也做过一次…。 谁也做过,举手…… ☆、37听她的话 褚桐被拍得发懵,半晌后方醒过神来,“脸疼,你当拍木板呢。” “哪里受伤了?说话。” “什么受伤啊?”褚桐顺着简迟淮的视线,垂下双眸一看,她吓得面色刷地惨白,“血?哪里来的血?” 简迟淮听到她这样回答,也急了,语调不由扬高,“快站起来!” 褚桐后知后觉,意识恢复完全,也知道不对劲了,她朝屁股后面一摸,再一看,脸色瞬间涨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别,别急啊,我……我好像忘记垫姨妈纸了。” 她憋着笑,小心翼翼观察简迟淮的神色。男人先是眉间跳跃下,目光沉沉盯着那摊红色,褚桐不自在地拉过被子想去遮掩,却看到简迟淮上半身挺直,绷紧,人快速下床,脸色也变得有些白,他甚至来不及穿拖鞋就往浴室方向跑。他动作几乎能说是一气呵成,但有个下意识的反应没逃过褚桐的眼睛。 简教授……似乎做了个呕的动作。 褚桐咽了咽口水,夹紧双腿下床,走到浴室门口,看见简迟淮正在一遍遍涂肥皂,手掌心内红红的,褚桐用裤子挡在跟前,“我,我要上厕所。” 简迟淮将肥皂丢到旁边,俊脸绷紧,“储备量很足啊,流这么多血也没看你犯晕。” “你还是教授呢,不知道啥叫女性生理期啊?排毒懂不?” 简迟淮洗干净双手,“我不教生理课。”他关掉龙头,欲要出去,见褚桐还站在门口,她轻咬唇瓣,欲言又止,脸上还挂着笑,简迟淮越发觉得面上过不去,“笑什么笑?” “简迟淮,刚才把你吓死了吧?瞧你那紧张的样子,哪受伤了?哪受伤了?”褚桐学他的口气说话,“哎呦,当时我还以为地震了呢。” 简迟淮照她肩膀轻推,然后从她身侧挤了出去,走过一步后,又折回到褚桐身侧,“我这床垫可是花了好几万买的,被你血染一大片,你怎么赔?” “你也睡的啊。”褚桐理所当然道。 “但我没流血。” 好吧,她彻底败了。简迟淮一旦回过神,她哪里算计得过他啊? 周末这天,褚桐跟着简迟淮去家里,走进客厅,褚桐眼尖地看见双女式高跟鞋,香奈儿当季新品,张扬的枚红色,立在那里,大有喧宾夺主之势。 保姆过来招呼,“夫人出去了,小姐在楼上。” 简迟淮换好鞋子进去,“江意唯也在?” “对,说是来给小姐上课。” 褚桐心里是好奇的,简迟淮拾阶而上,她赶紧跟过去,还未走到简俪缇的房间门口,就听到江意唯的声音从里面透出来,“表情要到位,这时候不应该哭,要让观众看到一种欲哭无泪的哀戚感觉……” “意唯姐,好难啊,眼睛发酸眼泪肯定要掉下来啊。” 简迟淮手掌将门推开道缝,看到江意唯正在耐心讲解,而他素来捧在手心里的meimei,这会两颊挂满眼泪,简迟淮无奈地退开身,褚桐趁机往里张望,“学得还有模有样呢。” “走吧,打扰到她,当心她又跟你过不去。” 褚桐跟着简迟淮回到房间,没过多久,佣人便来喊他们下去用餐。 简俪缇和江意唯已经坐到餐桌前,正有说有笑,简俪缇抬头的瞬间,看到褚桐从楼梯口过来,她神色立马有了转变,“哥,你为什么把她带过来!” 简迟淮眉头一皱,“她是你嫂子。” “我不承认的。” 褚桐拉开椅子坐到江意唯对面,简俪缇大小姐脾气盖不住,“这是我们的家,就不要让她来。” 旁边的江意唯拉下她的手,“俪缇,别这样。” “意唯姐,我要你做我嫂子。” 江意唯温声软语地说道,“怎么可能呢,你已经有自己的亲嫂子了。” 简迟淮料定简俪缇又要说些什么出格的话,他提起筷子,给褚桐夹了个大虾,眼睛看也不看meimei一眼,“食不言寝不语,全都忘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