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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偏头看向祁摇,“兄长,为什么?”

    祁摇眼眶红了些,掩盖不住的心疼,捏着剑口的一头往边上掰,劝道:“倾枫,先松手,流了很多血,会疼的。”

    “好痛啊......”御倾枫哽咽,捂住那道伤口,几近失声,不断地咳出血来。

    祁摇抬头看了看姗姗来迟的钰鄞,朝他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着御倾枫嘴角的血,将人扶了起来。

    “钰鄞,你先带他去歇歇。”

    钰鄞搭过手,神色淡然,对这样的场景,没有一丝诧异。

    作者有话要说:

    【易碎易伤易吐血】

    没什么理由,就是想他俩吵架。

    第94章 伤到极致

    祁摇看了眼地面的血,下意识地捂了捂心口,苦笑了起来。

    他回到后殿,在凉亭中静坐了许久。

    钰鄞过来找他的时候,天已经透黑了。

    “君上。”

    祁摇轻轻叹了口气,盯着他说:“你,要好好陪倾枫说说话。”

    钰鄞面露难色,缓声说:“殿下一直在饮酒。”

    “那我们也喝酒吧。”祁摇给桌上的两个杯子倒进了酒,其中一杯往前推了推。

    钰鄞迟疑了片刻,才放下了手里的剑,缓缓坐下,同他碰了碰杯。

    “我可以体会到,那种锥心刺骨的感受。”

    祁摇喝了口酒,苦笑着。

    “花沚当年,便是这样给我来了一遭。”他捂住了心口,轻轻呼了口气,声音哑了几分:“我至今回想起,都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钰鄞拿着杯子的手僵着,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话。

    “小鄞,你知道,爱一个人爱到极致、却又被她伤到极致的感受吗?”

    “花沚她好狠的心呐。”

    钰鄞撺紧了酒杯,盯住祁摇的眼睛,想了半天,只冒出来一句:“......君上,切勿伤怀。”

    祁摇轻叹了口气,一杯接着一杯的酒饮下。

    “我娘从前总说,我像极了她少时那欢脱的性子,所以她将我送到昆仑山,让我跟着师父。她只愿我,能够去追寻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爹也说,魔界的事情,从来不需要我插手。有他就行了。”

    钰鄞眼眸动了动,欲言又止,喝了口酒后,抿紧了唇,没有说出话来。

    “我曾最厌恶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如今却不得不让自己这双手,沾满了血。”

    “花沚说得对。我娘一定不愿意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护好倾枫。这样,才不会对不住我娘。”祁摇抬眸盯着他,哑着声问:“是吗?”

    “阿摇。”——钰鄞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生出了几分痛惜,不忍心再看他,起身离开了屋子。

    祁摇喝了一夜的酒。

    次日清早,钰鄞给他弄来了一碗醒酒汤。祁摇看着他那张沉着的脸,实在是觉得好笑。

    钰鄞盯着他一滴不落地喝完后,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祁摇换了身衣服,打算去看看御倾枫。

    宫院内的寝殿门关着,他敲了敲门,冲里喊道:“倾枫。”

    御倾枫在里应了一声,没有说其他的话。

    还能出声,还能理他,那就好。祁摇心里的那口气松了些。

    “既然已经回到魔界,从前的事情,便都不要再去想了。”

    “我一早便告诉过你,他们花家的女子,都——”

    祁摇抬眸,看见推开门站在自己眼前的御倾枫,蓦地僵住。

    “倾枫......”

    昨日他回到魔界之时,不过是一身白衣染上了红血。一夜之隔,原本的满头黑发,此刻竟都变作了白发。

    御倾枫低头轻轻笑了一声,嗓音有些嘶哑:“如你所言,我迈上了和你当年一样的路。”

    祁摇顿时无言。

    御倾枫望着天,叹了口气后,朝外走去,靠坐在了殿外的那棵甘华树下。

    祁摇跟着他一并走了出去,站在一侧静静看着他。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御倾枫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他当年被花沚所伤,痛到了极致,那晚昏昏沉沉地落到章莪山后的那片忘情湖中。醒来之时,就多出了一缕白发。他非但没有忘记,反而是将花沚印在心里更深了。

    祁摇沉静了许久,开口说:“......倾枫,这世间,并非只有一个花落蘅。”

    御倾枫微微笑了笑,抬眸看着他,“这世间,也并非只有一个花沚。”

    祁摇一怔。

    御倾枫仰头望着树上的那些小果子,脑中浮现出几日前在魔界,花落蘅同他说的那些话:

    ——“这树千年结一次果,凡人吃了,数月内便能成仙。神仙吃了,却会耗损灵力。”

    ——“师尊,你这般好奇,吃一个,不就清楚它的功效了?”

    ——“魔界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东西,我还不能拿了?”

    不是前几日都还好好的吗,她不是还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信他的吗。

    这才几天。

    “再好的女子,也不是她了。”御倾枫眼眶一酸,泛出了泪,唇角却还一直挂着笑。

    祁摇见他这般模样,实在是心梗,懊恼又无奈:“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偏不听。”

    御倾枫摇了摇头,只是说:“落蘅,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