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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

    “要切京葱吗?”

    沉思仁放下搅打的筷子,走至她身后,看了眼热气腾腾的锅子。

    周元在走神,被他猛地一问,手中的筷子掉入锅中,溅起热汤滴在指上,疼得退后几步,惊叫一声。

    沉思仁扶住她的腰,将她推至冰箱前,从冰格中取出冰块敷在她的手指上,”出去等着吧,一会就好。”

    周元“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出了厨房。她脑子很懵,嗡嗡作响,不知是沉思仁本就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还是身体潜意识中就对他垂涎若渴,不过一个小时的接触,她的心弦已然乱了。

    不管他们是否产生身体接触,与沉思仁同处一个空间,她的心率就不正常。

    她很清楚,那是肾上腺分泌的兴奋素,她在切实地对一个并不熟悉的男性产生着最原始的渴望。

    周元自诩对自己很了解,她定下心来跟宋延结婚之前,是个浪里划船的好手,即便不足以戴上海王海后般的名头,可也不是个情感中的善茬。十几天结束一段恋爱关系,之后无缝连接。腻味了就更换新鲜血液,于她而言家常便饭。

    然而宋延是个例外,她自觉嫁给了爱情,是以婚后便收了心。

    按照她一贯认定就难回头的个性,她不该也不会如此轻易去触碰婚外情这块禁地。

    可事实呢?

    呵呵,她现在觉得自己都看不透自己。

    或许有她不知道的隐情吧。

    十分钟后,铸铁锅被夹入托盘,沉思仁将厨台上的两个蛋碗一并摆入,端起走出厨房。

    他在家中几乎不踏足厨房,一是没有机会,二是没有兴趣。回家时,餐桌上总有佣人与张斯佳替他准备好的营养夜宵或补汤,口味清淡健康,但他往往应付叁两口后就撂筷。

    他与周元一样,极度嗜甜。可张斯佳却并不喜欢在菜里放糖,依据是科学理论说糖与碳水在体内沉积太多,形成有害物质。而实际上张斯佳自小在北方长大,并没有烧菜放糖的习惯。

    周元正想移步餐厅,包里那台黑色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抽出一看,备注显示的是两个字母——SY。

    眨巴眼,想了下,刚猜出来电人是宋延提起过的盛耀,屏幕就暗了下去。

    这个盛耀看起来没什么耐心。

    她轻啧一声,将手机扔回包里,走到餐厅坐下,还是先应付眼前这尊大佛吧。

    沉思仁将盘中蛋碗分给她,拾起筷子拨开锅顶的蔬菜,夹起一片rou送过去,嘱咐道,“有点烫,手还疼吗?”

    周元摇头,“不疼了,没那么娇气。”

    沉思仁搁下筷子,盯着夹起rou吹气的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闵行那块地批下来了,这两天你应该会收到消息。”

    周元反应两秒,意识到他指的是公司最近在做的国际小学项目,囫囵咽下口中的rou,问,“那办学机构执照呢?”

    这个项目还是前天她就助理递上来的资料过了一眼,粗略了解了进度才知道,闵行国际小学的项目搁置了一年半,最大的问题就是办学机构执照下不来,如今地都批好了,上面的人该吃该收进了肚子,却是一点不松口将执照发下来。

    沉思仁沉吟片刻,挑眉道,“那你还得去找盛耀,执照这边我没有人,现在上面风声紧,不是专属专人,很多事他们不会尽快办,都怕顶雷。”

    周元想起刚才的那通响了两下就挂断的来电,埋头往口中又送了半片rou,边咀嚼边思考盛耀的来头。这些无法摆上台面的关系错综复杂,她不是一个喜欢留下证据的人,自从前些年父亲因祸进了监狱,她对于处理这类事情异常小心,即便是手机中都不会留下只言片语,内容全记在脑子里。

    可她现在换了芯,脑中数据库几乎清零,想从电子设备中寻找到这些年利益关系网中的蛛丝马迹,就变得难于登天。

    只能依赖与周遭人交谈探取有用信息。

    “还有一件事。”沉思仁点了根烟,“过几天我有一个合伙人的孩子想插班进艾顿读高二,因为疫情从英国回来的,你到时候知会一下教务处。”

    “好。”

    两人间的正经相处,能聊的话不多,毕竟不是夫妻,对各自了解得越少互相就越有保障,这种通过利益与情欲连结建立起的关系,不知哪一天就会悄然终结。

    沉思仁偶尔替她夹菜,自己吃了两片rou后就没再往嘴里送过东西,精力放在手机上,不断翻阅别人发来的项目资料。

    周元伸头看了一眼。

    沉思仁察觉,抬眼瞥她,“吃饱了?”

    “饱了。”

    周元看见资料的抬头名称——顺鑫光纤。

    唔,是高大上的TMT产业。不是她熟悉的领域,却是他所擅长的。

    吞下最后一口浸满甜香汁水,煮得软烂的茼蒿,她伸手去摸纸巾盒。

    沉思仁先她一步探过去,抽出一张,递到她嘴边擦拭,“吃的跟小花猫似的。”

    周元胸口当即一颤,绯色爬上脸颊。

    任他擦完,将她拉起放在腿上,“一起看?”

    “我...看不懂吧。”周元支吾着,手不知该放哪,坐得很不稳,痒意从接触面攀上脊椎。

    “不是你说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资本吗?光纤可是香饽饽,不懂也要尽量学。”将手机递给周元,掐了把她的腰,又说,“还是你想干点别的?”

    周元肩膀一缩,手机差点滑落,手肘卡住他的肩膀才稳住重心,忽略他的挑逗,说一句,“我看呀。”

    故作镇定地垂头浏览内容,文中密密麻麻排列着她不懂的专业字眼,看到最后只明白了其中几行话,“募资不超过40亿”,“拟非公开发行不超过9000万股”,其余的都好比天书,隔行如隔山形容的约莫就是她此刻的感受。

    “看完了。”

    “看懂了吗?”

    “说实话。”周元把手机递回去,无奈耸肩,“没有。”

    “那一会给你解释。”

    沉思仁浅浅勾唇,将手机锁屏放回桌上,不由分说地托住她的腿,拦腰抱起,往楼上走。

    周元呼吸急促,攀着他的肩膀喘,傻子也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可她的感觉怪异而复杂,恐惧与紧张占主导,但那不容忽视的兴奋在神经中欢脱跳跃。

    上楼的几步路里她就知道她完了,身体对沉思仁的反应是惊人的,两腿之间已经湿凉一片,黏糊的布料随着上下走动的颠簸紧贴那一丝rou缝。

    疯了吗?她问自己,一时无法接受自己对他产生如此强烈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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