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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戒备森严是最清晰的印象,自界门开始,十步之内便设岗哨盘查,百步内更是有妖族卫队巡逻。这些妖族身披甲卫,手提|枪|戟,倒是整齐划一的凶神恶煞长相。

    亏得有女娲伏羲兄妹二人领着,不然免不得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久未见帝俊太一,不好闹得太不成体统,否则两相脸面上说不过去。

    意料之中的,他们这一路走的格外顺利,这也能看出,伏羲他们兄妹在妖盟地位应当不低。守卫和巡逻的将领见之,纷纷停下身子鞠躬行礼。

    待行至帝俊营帐前,女娲步子一顿,转身看着罗篌,问道:“可是要替前辈通报?”

    她是希望对方点头的,这样不管是敌是友,先打过通报,也算是给里头的两位打个醒,多少有个应对的准备,不至于匆匆相见,酿成什么不好的局面。

    罗篌却摆手道:“不必”

    女娲依言作罢,眼中露出疑惑,不知该怎么问。

    罗篌却一副从容,目光落在前头的主帅营帐。

    这一路上他有意收放气息,唯有准圣境内的修士才能有所察觉。若非如此,以自己准圣巅峰的威压,妖盟恐怕早就炸开锅了,女娲与伏羲更遑论能好好带路。

    他倒是不怕妖盟内没有准圣强者,感应不到自己的这份用意。因为从踏进界门,自己就察觉到两股准圣的气息,还都颇为熟悉正是帝俊和太一。

    罗篌由衷的叹了声,不愧是太阳星上孕育的先天生灵,能如此快寻到自己的道。

    自己此番的尊重对方想必也能明白。对方要是个有礼数,自然少不了出来相迎。

    果不其然,就在女娲猜测罗篌话中深意时,营帐的帘子被掀开。

    帐内一前一后走出两位赤金羽袍的青年,衣着服饰、眉目长相,皆是有些相似,但却又不尽相同。

    居前者周身缭绕着浓厚的帝王气息,眉目间已然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势。而居后者却格外温和,一副温柔的皮相,实则那双星眸画龙点睛似的,透露出主人隐藏在皮下的锋芒。

    看到帝俊和太一时,女娲先是一愣。然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帝俊越过自己对着罗篌做了礼,看模样不可不谓熟撵。

    攀谈片刻后,两者和和气气的共同进了营帐,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依稀间她听到了帝俊喊其“罗睺”,这名字听上去格外耳熟,但却偏偏一时想不起对应的面孔。她颇为烦躁的抓了抓头,要是弄不明白这事,她指定是没办法平稳下来。

    还是伏羲看不下去,说出来这似曾相识的名字由来。

    “是左护法的主人”伏羲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与女娲能听得清楚。

    整个妖盟都知道左护法是剑灵,至于是什么剑的剑灵那便不得而知了。即便这样也不妨碍妖族生灵对其主子的忌惮,毕竟左护法是妖盟内唯一能与东皇交手不落下风的。

    东皇在准圣内也是顶尖的存在,能成为抗衡东皇的剑灵主子,其只会更加可怖。

    因此,“罗睺”这个名字虽未见其人,却已然成为妖盟中不可否认的存在。女娲眼睛忽然瞪大,要是这么说的话,对方说是妖族的长辈,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那岂不是说,妖族要大兴了?”女娲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伏羲却摇了摇头,神色幽幽的道:“未必”

    女娲脑海里布满疑惑,这怎么还能未必?有罗睺坐镇的妖族就算借巫族百八十个胆,他们也不见得敢上门来挑衅。更别说他们要是主动出手,哪里还有巫族苟存的位置?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但伏羲却能保证,这位传闻中的大能不会轻易插手巫妖两族之间的争斗。他要是有心的话,山谷内就不会让meimei去索要灵材,而应是亲自动手铲除帝江及其手底下的大巫。

    杀了对方,所有灵宝都尽归他所有。与之相比,自家meimei要的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罗篌要是能读懂伏羲的内心,就不得不夸一句聪明。他此次前来除了是要给罗无敌开启身上的“程序”,还有便是朝帝俊要回麒久。

    诛仙剑总归是他的本命法器,剑灵有时在天道审判下,依旧会被判成自己的意志。

    剑灵在帮妖族,与他亲自出手所结算的因果并不会有太大的差别。罗篌给麒久下的命令是给妖族镇场,涉及到与巫族正面交锋时是不许出手的,这也算是在规则之内。

    眼下,帝俊和太一的修为已然位列准圣,妖族的场自然再用不上麒久来镇。

    帝俊哪里懂得罗篌有那么多限制,见他要带走麒久,只以为是自己有何处做的不妥。

    因平常便练就了喜形于色的本事,面上没展露太多情绪,他沉声道:“不知可是某哪处出了纰漏,由着您生出此般念头。左护法眼下在我妖盟声望正盛,若是这个节骨眼离开,难免不会让我妖族动摇猜忌。”

    “巫妖两族正是在博弈的关键时刻,不知可否暂缓。”

    罗篌却笑而不语,呷了口手中的茶汤。

    朦胧的热气氤氲了眉眼外,更是让其脸上多了几分莫测,他的声音依旧凉薄,好似沁骨寒霜:“大家都是聪明,事既然做了,又何必把别人当傻子呢。这其中有没有办法,你应当比我清楚。”

    罗篌将茶盏轻轻搁置在桌案上,眼尾轻抬,散漫道:“我与麒久一主一仆,也不是只是担个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