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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来要做什么了”罗篌面上露出恍然大悟,他笑道:“我来让一些不听话的小鬼,彻底闭嘴。”

    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扫过后颈皮,冥河忍不住尖叫出声,结果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能惊恐的长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要再动了,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罗篌嘟囔着道:“我生气的话,后果很严重的,比如这样”

    他手指遥遥一指,只见那处血海竟生生被截断,好半晌都没有汇合的势头,可谓是真正的抽刀断水。

    要知道血海乃天地间|污|秽|所化,他竭尽全力也割不断,更何况是眼下如此久久不合。

    冥河叫这一手吓得呆愣,一时忘了挣扎,意外的平静下来。

    “这才乖吗?本座不会为难你,不过就是有几个要求,让你做做。”

    罗篌眉眼绽开笑意,像是捕猎的斑斓毒蛛,斗大的邪气直直挂在脸上。

    第69章 杀劫将起  一更

    罗篌离开幽冥血海时, 冥河额前的冷汗还悬而未落,眼底弥漫着恐惧外,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 似乎对于自己能保住性命而意外。

    谁知晓罗篌来势汹汹的阵仗,竟会是重拿轻放的假把式!

    直至|身|下|莲台用莲瓣触碰自己,他才回过神来。

    五感归拢后,冥河散了架地瘫在原地,粗|喘|着此前堵在嗓子眼的气息。

    大口的空气从口鼻涌进肺腑, 感受到冰凉又夹带着血海里熟悉血气,冥河心绪适才稍稍得以平稳,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起罗睺特意前来提醒自己该做的“几件小事”。

    “本座从不信任承诺, 所以为保证你阳奉阴违,在你身上我种下杀戮法印,只要你胆敢对外泄露红云与鸿蒙紫气一事,杀戮法印便会自行发作, 顷刻之间,你的神魂|rou|身|皆会化作灰烬。”

    冥河初时还不知何为杀戮法印,眼下却觉察出异样。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耳后。

    那处本该什么都没有, 可当手指抚过后, 指尖处却传来微微的刺痛, 旋即皮肤下无端浮现生出枚血色镰刀图案,两端细如勾, 如同饮血的弯月。

    血|镰随着手指挪开,又极快的消失,让人无迹可寻。

    若不是那刺痛的手指尖冒出血珠,冥河还以为此前经历的所有,不过是场自己做的噩梦, 格外真实而已。可现实却不如他愿。

    守口如瓶其实并不难,冥河觉得艰难的却另有他由,罗篌发话,即便他没传,外头要是有流言而起,其一样会先寻自己清算,难度一时间也随着拔高。

    要知道天底下最难管束的便是他人之口,虽说如此规矩毫无理头,可冥河却根本无力反驳,因为他深知此祸是自己招惹来得,怨不得旁人。

    不过值得庆幸,他没将鸿蒙紫气一事告知鲲鹏,否则以其临阵倒戈的性子,自己守口如瓶,一样会被他害得保不住性命。

    此事他自然没有隐瞒,悉数告诉给罗篌,不甚明显,却也能察觉到罗篌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缓和了些。

    如今,罗篌应是找鲲鹏去了,想必鲲鹏也在劫难逃。

    如此想后,冥河没来由得竟生出几分幸灾乐祸,至少都是犯错,鲲鹏不仁在前,自己又何必要有意在后。

    而如其所料,鲲鹏同样没能逃过此劫,即便躲在凌霄宝殿之内也无济于事,甚至还在一众妖神面前丢尽颜面。

    九天天河,一只硕大的青鱼浑身遍体鳞伤的搁浅在天河河堤,殷红色的血水汇聚着注入河水之中,旋即迅速被浪涛吞没,没能翻出丝毫水花。

    青鱼伤势太重竟无法开口,在周遭围了一圈大罗金仙,他们全是披鳞带甲的妖族,虽说有青鱼身为同族,此刻却没有一位敢上前说话的。

    围观者只敢直直地盯着踩踏在青鱼上的身影,由于畏惧而离得远远的。

    不知出了何变故,只见妖族群里忽地传来异动,那些原本推搡拥挤的妖族纷纷退让开,让出条道来,而后有脚步声传来。

    妖群中走出位身着赤金衮冕的身影,其眉宇间带着疏阔戾气,左右的妖族见到他,纷纷弓腰行礼。

    “妖皇陛下。”

    来者不是他人,正是听下头妖族传报,闻讯赶来的帝俊,他对着左右妖神的无动于衷并未生气,甚至还有几分庆幸他们没动手,因为在很远处,他已经察觉辨明出来者的身份。

    “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帝俊瞥了眼自己不知死活的妖师,随后看向面容依旧的罗篌,尽可能的客套道:“若不介意,在下恳请道友移步大殿,饮一盏水酒。”

    他并没有直接唤罗睺的本名,因他怕引起妖族不安,更要紧的是他记得罗睺不愿暴露身份,自己多一份谨慎是好的。

    虽说不知妖师是如何招惹上罗睺,但总不能让其一直这般丢人现眼,毕竟妖师的身份在妖族内仅次自己与太一,受此番大辱一事,一旦传扬出去,天庭的颜面也将荡然无存。

    帝俊的这份尊重,让周围的妖神心下更为警铃大作,对方如此打天庭的脸,陛下竟都能忍下,他们不由自主,纷纷开始暗下猜测其罗篌的来历。

    而在他们以为,妖皇陛下如此礼让,对方理当见好就收时,那道身影却摆手,不留情面的推拒道:“喝酒就不必了,本座今日前来不过就是料理些小事,眼下料理完,也就告辞了。再者,本座同你们天庭并无深交,也无这盏水酒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