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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正对着的那面墙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电子屏,底下的cao作台上排列了各式各样的按钮和拉杆。显然,祭品们在地面上被怪物追逐得疲于奔命之时,那些幕后黑手们就坐在这里cao控着一切。

    甚至还不止于此。

    有酒瓶酒杯歪歪斜斜地倒在桌角,杯口淌出深色的酒液;边角的白板上记录着怪物名字和相应的赌注,散落在地板上的还有庆祝用的彩带,无一不在证明那些嘴上用着冠冕堂皇的借口的同时,也在将其视为一场赌局和派对。

    现在,那说不定仍在进行着,只是转移到了某个更安全的、更不为人知的地方。

    耿清河一下子蹦了起来,“气死我了!”

    尽管灯光大亮,那些屏幕和指示灯都灭了下去,无论他怎么又敲又砸,都没有半点反应。

    恐怕在撤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这全都强行关闭了。

    “等一下,”林柚突然注意到什么,“这里还有扇门。”

    监控室内边上的小门没有上锁,就这么大剌剌地敞着,与之相连的是一座螺旋状楼梯。灯光幽暗,但足以照清楚每一阶台阶,三人对视一眼,任越宇打头,林柚垫后,耿清河夹在中间,三人试探着踏下了台阶。

    走过几步,隐隐约约能窥见到房间正中央的景象。

    那像是个被鲜血浇灌过的祭坛。

    血液还未干透,粘在边缘,半天才落下一滴。

    耿清河一个激灵。

    他明白过来了。

    这座“基地”的献祭已经形成了完整的流程,死在地面上的祭品会被回收回来,最方便进行祭祀的地点不是控制室附近就是设施同样完备的这里。

    这场仪式的核心,现在就在他们眼前。

    “咱们是不是只要破坏了它,”他激动道,“就能中止这个仪式——”

    话音未落,就被林柚泼了盆冷水。

    “他们敢把它留在这儿,肯定有自己的底气。现在就是强行破坏,应该也阻止不了什么。”

    铁锈般的血腥味实在刺鼻。

    “先出去吧。”她说,“别的地方说不定还有……”

    “——不。”

    最前头的人忽然开了口。

    “这是他们今天最大的错误,”任越宇呼吸急迫起来,他的手探进自己的背包里,似乎在摸索什么,“也是你们的。”

    “……终于让我找到了。”他轻声说。

    耿清河:“……?!”

    身后蓦然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

    林柚猛地回头,正瞧见套着纸袋的SCP096一头撞在了什么上。

    隔开它与她的是一道无形的空气墙,看不出有多厚,却异常的坚固。SCP096反应不过来,还傻乎乎地想跟着,却只能“咚咚咚”地撞出一下又一下的闷响。

    ……可别撞傻了。

    而这空气墙,毋庸置疑,这必然是和他们同为玩家的这人做的了。

    “咔”的一声,在透进来的光线中,林柚看见任越宇的指间有寒光闪过。

    他彻底卸下了伪装的面具,握着那把刚弹开的弹簧折刀,直直地对准了身后的两人。

    耿清河大惊失色。

    “不是,大家不都是玩家吗?”他震惊道,“冷静一点——”

    任越宇短促地笑了一声:“我很冷静。”

    林柚挑挑眉,“是吗?”

    “别动!”

    任越宇可还对对方的所作所为记忆犹新,一见要抬手就胡乱挥舞起了那把弹簧刀,用眼看着就要刺过去的寒光逼得她不得不倒退一步。

    林柚:“……”

    她有那么可怕吗?!

    “好好好,”她无奈地放下手,“我不动——所以,你想对我们做什么?”

    “别着急,”他用一种古怪的、同时掺杂了紧张与雀跃的语气说,“马上就知道了。”

    “现在,都跟我进去。”

    他命令道:“立刻。”

    第45章 深渊之王

    水声滴答。

    更确切地说,这倒也不是什么水声,而是自上方凝聚而来的血珠“啪嗒”打在祭坛上的声音。

    越是走近,血腥味就越是浓厚,几乎要逼得人喘不过气来。那些倾洒在祭坛周围的血液也不知积攒了多久,石头表面上都浸出了发黑的血渍,难以言喻的恶臭直叫耿清河喉头翻涌,神情古怪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一个不留神就真吐出来。

    刀刃贴在脖子上,林柚每踏下一步都能感受到那寒冷锐利的锋芒在晃动,不夸张地说,再一用力就能划破皮rou、割向血管。

    “我说啊……”

    她叹气:“真用得着这么防我?”

    任越宇瞟她一眼,没说话。

    他的眼神含义已经很明显了,比起运动和搏斗能力都更强的耿清河,他还是更提防着她这瞧上去柔柔弱弱却满肚子坏水儿的。

    他们原先离楼梯最低端也差不过几步,踏过最后几级台阶,这地下室就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一如刚才窥见的,圆厅正中央是被鲜血浸满的祭坛,虽然四处都瞧不见死尸的影子,却不难想象它们在哪——天花板中间直通下来的管道正一滴滴地淌下红黑的浓稠液体,正浇在石坛中央,可能是因为许久都没有新鲜的尸体,那滴落的速度已经变得相当缓慢。

    虽然悬着一盏样式复古的吊灯,但更多的光源显然是来自墙壁上燃着的一根根蜡烛,烛火无风自动,摇曳着投下道道虚幻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