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因此，一个人躁狂，附近的人是能够感觉到的。而在埃米尔星球，一个人躁狂，如果不赶快离开，不只是被攻击，还极有可能也引发自己的躁狂。 黎昕远远地看到过群体械斗，那时他就感觉到过这种气息，可是那时是数十人的械斗，那精神波给人脑造成的影响，却还比不上今天可怕。 就好像有一只远古狂暴的霸王龙，一步步地走近这里，脚步声声声敲在人心中，带来无限的战栗与恐惧。 偏偏，有这种恐惧感的，只有黎昕一个。其余在车场里休息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诡异又疯狂的笑容。 黎昕瞬间意识到，妈蛋，群体感染，整个车场里，就只剩下他一个正常人了！ 第3章 街头卖唱（三） 一个连“区区”六百斤重物的碳基人身处十多个躁狂发作的硅基人中，要怎么活下来？ 当然是趁着他们互相打起来的时候赶快跑出这个车场啊！ 黎昕抹了把汗，连琵琶和空间箱都来不及拿，便蹭着墙角一点点往外挪。虽然他很想迅速跑出去，可是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还是慢慢蹭吧。尽管精神异变的硅基人会无差别攻击附近所有人，不过在周围有一群同样躁狂同样无差别攻击的人中，一个缓缓挪动的“娇弱”碳基基本上和静物是没什么区别的。在有人吸引躁狂硅基人的视线时，除非是无意中扫到，否则他们是不会刻意攻击静物的。 相对来说，黎昕还是蛮安全的。可是那种压抑撕裂的气息还是没有消失，而这股气息就在车场外面，黎昕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这股精神波的位置，不知道这与自己是碳基有没有关系。精神波的主人没有动，只是凝立在车场外，黎昕小心翼翼地爬着，短短几十米的路程，差点被飞艇砸到的次数就超过十次，几分钟的路程简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 车场里十几个人打得天翻地覆，一个个都轮着上千斤的飞艇当武器，砸死人不偿命。看他们轻轻松松将飞艇当武器用，黎昕沉默了，连“区区”六百斤都举不起来的他，估计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如吧。 眼看就要爬到门口曙光就在眼前，黎昕眼睛冒光，但动作还是很慢，一条腿就要踏出车场时，一个人满脸血地被砸到黎昕面前，惊得他迅速后退几步。这一动，变吸引了硅基人的注意力。硅基人一咕噜从地上滚起，扫了黎昕一眼，顿时转变目标，拎着飞艇就扑了过来。 黎昕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转身就跑，却根本比不上硅基人的速度，被人一把抓住，上千斤的飞艇狠狠砸下。 根本逃不出那人手掌心的黎昕只能默默闭上眼睛，原来他的星际生涯那么短暂，只有一个月而已。算了，反正营养剂没有了他最后也只能饿死，少活两天而已。 然而飞艇没有砸来，黎昕等了半天发现自己还完好地活着，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发现整个车场内的硅基人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凝固着。他们的视线全都望向车场入口，那股一直静止的精神波动了起来！ 黎昕一直关注着那股精神波的位置，可是一晃神那股精神波就消失了，他还没来得及寻找，一个身影就好似暴风般冲进车场，门前的黎昕和硅基人首当其冲，黎昕被人当成挡路的石子一脚踢飞，而那个举着飞艇的硅基人，却是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飞艇被堆在车场门前。 没有人会用尽全身力气去踢一个小石子，黎昕受到的攻击不重，却依旧让他吐了口血，心口火辣辣地疼。他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眼前一片迷茫看不清东西，只有耳朵还认真地工作着，听到周围噼里啪啦的响声，拳头捶进身体里的击打声，飞艇被拍扁的声音，乱七八糟的，让黎昕的大脑疼得要命。 这种折磨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车场内一片宁静。只有那股依旧强烈的精神波静止着，那可怕的压迫力让黎昕呼吸都有些困难。 黎昕拼起最后一丝力气，终于爬到他放空间箱的地方，古老的琵琶静静地立在墙角，黎昕没有摸到空间箱，而是一把抓住了琵琶。 不知道他这么重的伤空间箱里的外伤药能不能治好，黎昕迷迷糊糊地想着，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摸空间箱，依旧没摸到，反而是碰到了琵琶的拨子。 这些日子他除了找工作外，也没有白待着，一直在想办法用拨子弹奏琵琶。虽然手势方法全都不对，但总归是有些基础的人，渐渐地能将摩擦声变成悦耳的碰击声。那是音量强而洪亮并富有金石音色的琵琶声，是购买者的首选目标。黎昕虽然不会弹奏，但也大致了解过各种乐器的基本知识。这个声音，代表着他有一点点入门了。 拨子轻扫弦，带出一片悦耳的碰击声，他不知道古调的音节，只按照现代音调轻轻弹奏，最基本的do re mi，他只找准了这三个音节，反复地弹奏着。行凶者就在身边，他身受重伤，连逃跑都做不到。大概马上就要死了，死之前，要是能再唱首歌就好了。 黎昕一边想，一边无意识地弹着单调的音节。 那股精神波动了，他慢慢地靠近黎昕，而黎昕却一点都不紧张，闭着眼睛，靠在墙边，手中的琵琶不时迸出声音。 眼睛还是花的，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靠近自己，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看不见也好，反正也不是仇恨，对方应该也是迫不得已。黎昕心头一片平静，只是在最后的时刻，轻轻哼着小调。也不知怎地，明明不会弹琵琶，手中乐器发出的声音，竟与他哼出的小调曲调是一样的。 【宿主与道具频率相同，符合激活条件，音乐大师系统开启。】【首次使用系统，赠送《琵琶基础入门》一本，点亮“街头卖唱”称号，领悟乐谱《小白菜》】【宿主信息—— 姓名：黎昕 年龄：16岁 性别：男 籍贯：星联帝国赛特星人 基因等级：f（目前帝国已知最低等级e，低于最低线），返祖碳基粉丝数：0 黑数：0 知名度：0 鲜花数：0 砸砖数：0 可兑换物品：未点亮 音乐等级：街头卖唱乞丐 晋级下一等级所需条件：净粉丝数1000，净鲜花数10000，知名范围小区内】【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成功从卖唱开始，宿主加油。】这……什么玩意？！ 要吐槽的地方太多黎昕都不知道从哪里吐起好了！他那看不清任何东西的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一大串字，让他一头雾水，简直莫名其妙。道具大概就是这个他一直觉得没用的琵琶，宿主与道具频率相同大概是因为他唱的和弹的乐曲是一样的，突然出现的音乐大师系统大概就是他一直期待的金手指，能让他实现自己的梦想。但是—— 那领悟乐谱《小白菜》是怎么回事，音乐等级街头卖唱乞丐又是几个意思？还有那句“成功从卖唱开始”，这音乐大师系统的画风略清奇……不对是歪到爪哇国去了好吧！ 眼前那位躁狂症貌似又站住不动了，黎昕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样看到这行字被震惊得连躁狂都治愈了。他本能地抓起琵琶，果然脑海中突然出现琵琶的几种基本弹奏方法，右手的弹、挑、夹弹、滚、双弹、双挑、分、勾、抹，摭、扣、拂、扫，轮、半轮，左手的揉、吟、带起、捺打、虚按、绞弦、泛音、推、挽、绰、注。手中的拨子突然消失，指尖不由自主地碰到琵琶弦，手指轻动，悦耳的琵琶声传了出来，那曲调依稀是——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尼玛领悟乐曲《小白菜》原来是这个意思吗！话说曲风这么奇葩真的没问题吗？用大师级的指法弹奏《小白菜》真的没关系吗？ 一曲《小白菜》弹完，他的手指才停了下来。面前的人还像一堵墙般杵在面前，不过一直没动，大概是被《小白菜》那凄美的曲风给吓傻了吧。黎昕没工夫搭理眼前那个柱子，反正他现在也逃不掉，柱子要躁狂就躁狂，就算是死，也让他死个明白，把这画风清奇的系统给弄清楚。 《小白菜》结束后，黎昕的手重新被自己掌控，他想了想，顺手弹了一曲治愈系的《阳春白雪》，这是他上学时接触到的古曲之一，他会的大都是现代音乐，古曲不多，《阳春白雪》是其一。它表现的是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十分治愈，正好给自己压惊。 可惜这次手指不是系统掌控，而是自己控制，如此一来就变得笨拙起来。就算会了琵琶的基本弹奏方法，可是要真正能够熟练地弹奏还是需要练习的。黎昕这一曲弹得断断续续，手指十分笨拙，完全没有刚才《小白菜》那般惊艳。一首名曲被他弹得坑坑洼洼，但也勉强能听出那种春意洋洋的感觉，让人很舒服。 在他努力和自己几根手指头较劲儿时，眼前的柱子动了。他慢慢地坐在地上，凝视着黎昕，侧耳细听他的乐曲。 一曲表现极差的《阳春白雪》后，黎昕失望地放下琵琶，方才忘记的恐惧和疼痛重新袭来。恢复一阵后眼睛没有那么花了，他这才注意到柱子几乎快贴到自己面前，一张脸上满是可怖的伤疤。 黎昕惊得用力向后一靠，他后面是一直依着的墙壁，这么一下脑袋重重撞在墙上，加上之前被踹飞的冲击和惊吓，让黎昕实在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面前的人凝视他一会儿，抬手拿起他的空间箱，从里面拿出急救药品，将伤药注射到黎昕体内。 【恭喜宿主获得1名粉丝，目前粉丝数1，再接再厉。】 第4章 街头卖唱（四） 黎昕醒来后，发现车场一片狼藉，飞艇的残骸到处都是，g23紧急召集了一些g型的小伙伴一起处理车场的事故，不知道它们是以什么为标准的，总之没有到他面前试图给自己开罚单，大概是知道肇事的是这些精神异变的硅基人吧。在埃米尔星球，死亡后不仅得不到抚恤金，个人终端账户中的钱还会被扣除，不管本人是否死亡，造成的损失还是要赔偿的，飞艇的主人很快就会收到一笔赔偿金，可以购买新的飞艇。 曾经和他住在一起的人都不见了，不知还活着自己走了，还是已经死亡被机器人g们给清理了。在埃米尔星球中，卫生监察机器人g在星球中起到极为重要的作用，整个星球的环境都是它们维护的。如果没有这些机器人，埃米尔星球只怕早就变成废墟了。 试着活动一下身体，发现身上除了酸痛外没有任何不适，胸口的疼痛也消失了。黎昕连忙打开急救箱，发现里面所有的药物都不见了，明明他还有两支外伤药以及一瓶写着“紧急用”的药物，现在全都没了。 他的精神很稳定，大脑相当清醒，晕倒前的事情都记得，绝对不是自己为自己治疗的。可是这些g型机器人有这功能吗？根据黎昕这一个月的见闻，g型机器人只负责清理和罚款，其余事情并不在它们的职责范围的，就算有人趴在地上求助，它们也不会管，毕竟它们只是机器人，尽管有些是人类外表的，但它们的一举一动都是由程序控制的。 那到底是谁救了他？还有那个躁狂的霸王龙为什么没有伤害自己？是精神稳定下来了吗？ 黎昕晃晃脑袋，将问题丢在脑后，想不明白事情就算再想也不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系统啊系统，晕倒前只知道那是个能让他弹琵琶演奏《小白菜》的玩意，各种称呼和功能都相当坑爹，不过大概清楚是个金手指，只是有什么作用却不知道。 怎么查看系统并且努力升级呢？街头卖唱乞丐什么的太破廉耻了，黎昕接受不能，好歹叫街头艺人也行啊！现代社会广场上有很多这样的人呢，多才多艺收入还不错，怎么能叫乞丐呢！ 目前还是一头雾水，唯一渠道只有那个琵琶。黎昕拿起还在自己身边的琵琶，拨子已经进入他的手掌，他的手就拨子，他的脑海中能够自动浮现琵琶的弹奏方法。还记得系统的名字叫音乐大师系统，说不定这个系统真的能够让他视线自己的愿望。 抬头请拨几下琵琶弦，玉石敲击的声音传来，十分悦耳。当黎昕将琵琶弹出声音时，他发现面前出现一个面板，之前眼花只能看到面板上的黑体字，现在却是发现面板上还有不少小按钮。 他观察了一会儿，点了那个使用说明—— 【系统名称：统称“明日之梦”，根据宿主需求，本系统正式名称为音乐大师系统】【系统功能：帮助宿主实现梦想】 【使用条件：1、拥有强烈的梦想并为之不懈努力，却因硬件不过关而无法实现；2、有适合成为宿体的身体，该身体必须为无主之躯；3、宿主有自主意愿，愿意放弃原本身体；4、原身躯与适用身躯需在同一时空或某一瞬间双重时空有短暂的重合，若错过重合期，则宿主原本身躯与适用身躯共同销毁。（通俗解释：就是宿主狗屎运地被系统选中还有适用身躯并且没被时空法则抹杀，说的就是你。）】【宿主等级：从街头卖唱乞讨（街头艺人）酒楼卖唱女（酒吧驻唱）戏班子卖艺（签约）各地卖唱（巡回演出）名旦（明星）戏班子班主（经济公司老板）词曲家音乐大师注：括号内为宿主可以理解的等级，属于宿主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对应基因等级：fedcbass级以上】【各等级升级条件—— 街头卖唱乞讨：宿主与系统道具频率相同，系统开启，默认等级，俗称lv0 酒楼卖唱女：净粉丝数一千，净鲜花数一万 戏班子卖艺：净粉丝数一万，净鲜花数十万 各地卖唱：净粉丝数十万，净鲜花数一百万 名旦：净粉丝数一百万，净鲜花数一千万 戏班子班主：净粉丝数一千万，净鲜花数一亿词曲家：净粉丝数一亿，净鲜花数十亿 音乐大师：净粉丝数十亿，净鲜花数一百亿 注：净粉丝数=粉丝数黑数，净鲜花数=鲜花数砖头数。净粉丝数为负一千以下，默认为失败品，系统自毁，宿主回到原本身躯中（如果还能恰好赶上时空重合的话）】黎昕：“……” 还是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好！ 这是金手指吧，绝对是金手指没错，从基因等级那里就可以看出。硅基人的实力除了后天刻苦练习外，还取决于基因等级。帝国内数一数二的人物基因等级全都是a＋以上，基因等级不够，就算再刻苦努力也比不上基因等级高的人。但这并不代表基因等级高的人就可以不学习不努力，他们虽然记忆能力和身体素质都比低等级的要高，但就算是s级的人如果不锻炼，他依旧能被等级d的人打败。不过d级是最基本的等级，帝国高等教育入学的基本门槛，e级的人就算想要考入高等学校都没有资格，更别提黎昕这个历史最低的f级了。 原身自杀除了身为碳基被抛弃外，与全帝国最低的基因等级也有关系。身为帝国上将的孙子，连普通大学的参考资格都没有，这简直就是扼杀了他所有未来，就是一个废人。基因等级是先天的不可逆转，就像精神异变率一样让科学家们束手无策。而系统却能够让他升级从而提高基因等级，这对黎昕来说是个最好的消息。 而且当基因等级高于b级后，就能够拥有异能，等级越强异能越强，这实在太让人期待了。 最重要的是，黎昕梦想着成为一名歌星，能够出自己的专辑，虽然目前乐器略坑爹，领悟乐谱略坑爹，但看升级到最后就能够成为音乐大师，那一定是能够让全帝国的人都能听到他的歌，演唱会人山人海，专辑一发行售出数量上亿，全世界各族人民都喜欢听他的歌，出任ceo，迎娶高富帅，登上人生的巅峰神马的，简直太让人兴奋！ 有这些，就算等级名称十分不靠谱，括弧内容相当让人暴躁，但都可以忽略。 黎昕激动得不能自已，抱着琵琶像抱着自己的命根子。 唯一麻烦的就是那个净粉丝数低于负一千的惩罚，所谓系统自毁回到原本身躯中根本就是让他去死，系统也说了，来的时候就是他走了狗屎运，根本不可能再有一次机会让他回到原本身躯里。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也完全不留恋那里，这个地方不管有多么艰难，只要还有音乐，他就能够活下去。 在黎昕兴奋的时候，机器人g们清理好车场，十分有秩序的离开。整个车场中几乎不剩下完好的飞艇，只有一两个孤零零地停在远处。曾经的领取也都不在，一下子车场内变得空荡荡。黎昕一开始沉浸在美丽的幻想中，渐渐恢复冷静后，才发现这里静的吓人。 车场十分冷清，距离之前的械斗估计已经过去大半天，黎昕饿的肚子咕咕叫，这才意识到，不过自己未来会怎样睥睨天下，现在的他却面临着最基本的问题，再不找到工作就会被饿死。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经过一个月的努力，黎昕已经确信，作为一个基因等级f，举不起“区区”六百斤物品的他，是根本不可能找到工作的。 理想是成为音乐大师，拥有超过十亿粉丝，现实却是，再找不到赚钱的办法，再有几天他就饿死了。 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在空荡荡的车场中，黎昕心中突然升起一丝酸楚。他打开系统面板，点击【系统商店】按钮，按钮是灰色的，根本点不开，每点击一次就会出现【系统商店尚未激活】的字样。 他的最后结局大概就是卖火柴的小女孩，怀揣着美丽的梦想死在饥寒交迫中。 黎昕摸摸肚子，完全不打算出去找工作，一个月的遭遇让他心灰意冷。像小女孩划燃火柴一样，他拿过琵琶，随手弹起自己曾经谱写的歌曲，名字叫《让梦想飞翔》，是一首很励志的曲子，只是这种带着说唱调子的曲子完全不适合用琵琶弹奏。没有《小白菜》外挂黎昕的技术就很糟糕，他断断续续地弹着曲子，自己清唱，歌声倒是比乐器声好听得多。 他专注地唱歌和练习琵琶，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人走进车场。那人脚步沉重，仿佛在拼命压抑自己。他听到黎昕的歌声脚步顿了顿，旋即笔直地走向黎昕。 他靠近时，就算再专注黎昕也察觉到对方的存在。音乐给了他勇气，黎昕没有害怕，平静地抬头看向那人。这张脸他印象深刻，记得相当清楚，一张满是可怕伤疤的脸，脸上皮肤都掀起来，隐约能看到皮下的血rou，十分吓人。 这个人来到车场，引发整个车场内流浪汉的精神异变，却意外地没有杀他。如果不是黎昕自作多情，为他治伤的人大概也是眼前这人。 这两个举动并不矛盾，毕竟精神异变时硅基人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而等冷静下来后，人们往往会弥补自己之前犯的错。 那人将手中的东西放在黎昕面前，指了指黎昕。 “给我的？” 那人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