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迟望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呼吸洒在胸口，一股浅淡的茉莉花香漫入鼻息。 他的手下意识握在她的肩膀，触到的乌发，卷长柔软。 她蜷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像一只猫。 “老大，人不见了。” “稀奇，我就不信了！再朝那边找找。” “好！” 直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稀少。 或是……她的怀抱太过温暖，他竟有一瞬间不想推开。 时臻不敢动。 实在是不敢动。 作为一个目睹高智商疯批未来全程高能cao作的已知人士。 这般近距离和少年版疯批接触，时臻内心只有一个妈卖批的微笑。 如果这次她不来，迟望将会被人贩大佬卖给变态受尽各种折磨。 若真的让剧情发展下去，隔一天她就得破产。 这里也是迟望年少变态的重要转折点。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变有钱，两者皆可抛！ 为了暴富！不能怂！ 在脚步声彻底消失的瞬间，时臻顿时松开了手身后早出了一身虚汗。 迷蒙的月色穿过狭窄的小巷，落在少女的脸颊上。 他意外发现，她似乎很害怕，甚至鼻尖上生出了细小的汗珠。 少年眼神微变。 很明显他认出了她。 毕竟一个小时前他们才见过面，短时间内这般巧合受到怀疑，理所当然。 不过时臻早早做好了准备。 “我才从酒吧里出来，我住在二环。这个点基本打不到车。本来想在附近找一个酒店，逛了一圈也没找到。然后就看到你被追。他们为什么追你？” 少女神色坦然，不似作假。 “为什么来酒吧。” 迟望没回答，转而问她。 对于一个家境良好，品貌兼有的富贵花来酒吧能有什么原因。 时臻语气发闷：“失恋。” “所以来四环的酒吧。” 他的眸色微嘲，语气微挑。 一个家境不错的姑娘，失恋了跑这么偏僻只为了买醉找危险？d区是著名的治安差。 时臻后知后觉：我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迟望神色讥嘲，等着看她要找什么蹩脚的借口。 谁料少女抬起蒙蒙泪眼，鼻尖泛红。像个哭红眼的兔子。 “我就是想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看见那个渣男。” 如果是一个因为失恋闹脾气，没什么脑子离家出走的富家千金，做出这种事大概也是正常。 半响，他挪开视线，喉结微动。 “谢了。” 瞧着少年白净的侧脸。 时臻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的迟望与后来的变态杀手简直判若两人。除了有些孤僻根本就不是书中描写的那样。 起码……他还知道说谢谢。 突然觉得现在的小变态也没有那么可怕。 原本她以为迟望还会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未料他转步便要离开。 明明刚才险些被抓到，才一会儿就走。小变态胆子还挺大。 “万一那些人还在附近呢？你就不怕再被抓到。” 他脚步顿住。 四个字穿过月色，泛着凉气。 “不用你管。” 时臻：其实我还真不是很想管。 —— 虽然避免男主被抓走折磨的情节。可生老病死却无可避免。 迟望奶奶的病危通知下来，化疗无果，最多只有一晚的时间。 病房外是冰冷的走道。 外面的少年一动不动，目光垂落在地上。 “迟望。” 一声呼喊打破了沉默。 他抬眼，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从远处奔来。 来者正是时雪，她才听说了迟望奶奶病危的事，现在对于迟望一定很煎熬。 因为家庭原因，迟望没有来参加中考。今后的去路还未知。可毕竟同学三年，多少也想尽一份心意。 “你奶奶一定不会有事。” 少年眉眼沉默，依旧一言不发。 如古井无波的眸里泛着空洞。 时雪见他只会一味沉默，心底也泛着难过。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件信封，信身微鼓。 “同学们都听说了你的事。大家相信你会挺过这次难关。这是我们的一些心意。” 话落她将信封放在少年手中。 “我们只希望你能过得不那么辛苦。你奶奶的病一定会好起来。” 初中以来，迟望便是一个孤僻的存在。 即便他每科将近满分，是各科老师心尖上的学生。 可他性格冷漠孤僻，三年来好友没有，讨厌他的人倒是一群。 明里暗里，冷嘲热讽、含沙射影的话三年来听的最多。 现在知道他出事了，又给他捐钱。 他是要饭的么？ 扫过那信封，迟望无声讥嘲。 铃声突然响起，时雪一看是mama的电话，神色微微抱歉：“我去那边接个电话。你等我一下。” 等到时雪接完电话回来，此处已是不见迟望的身影。 空荡荡的座位上唯独躺着那封完好的信夹。 —— 为了让奶奶得到最好的治疗，迟望把奶奶待到市中心的医院。 可即便如此，依旧避免不了最后的命运。 闪烁的霓虹灯，匆忙的车辆。 市中心的夜晚依旧繁华喧闹。 少年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街边的广告的光影闪过清冷的侧颊。 繁华喧闹塞满了少年的眸，可那双眼里依旧泛着大片的空洞。 孤影被折落在地上，随着路灯渐渐拉长。 亲人即将离世，他的神色却看不出悲伤。 绿植后的时臻望着不远处的少年，内心百味交杂。 其实说到底……现在的迟望也只是一个不懂得表达感情的孤僻少年。 亲人离世，连难过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就像个被关在盒子里的人，或许他也想大哭大笑，大悲大喜。 时臻想到爷爷离开的那段光景。 生离死别无可避免。那个时候的她起码有闺蜜的陪伴，同学的关心。 而迟望却什么都没有。 奶奶的离世对少年迟望是一次重大的打击，所以她才会来这里想办法稳定住他的情绪。 虽然貌似看起来他很稳定的样子。 但是高智商的小变态和正常人的想法不能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