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玄幻小说 - 死遁后我陷入了修罗场在线阅读 - 第34章

第34章

    晏凤珣抿了口茶,凝望着他淡声道,“世人谓:医者仁心。白阳县乃至平安郡郡内民众一直为匪患所苦,治人病不如治人心,若吏目为独善其身而有意藏拙,致使百姓继续受苦,那这罪过可比庸医以医术害人还要大得多了。”

    这一顶为虎作伥的大帽子被晏凤珣嘴皮子上下一碰,硬生生砸在谢怀宁的头顶,叫他听在耳里,失语在心中。

    抬头与晏凤珣视线相对了片刻,看着那人望着自己时那双深邃却又莫名笃定的眼瞳,他胸口莫名一悸,下意识半垂了眼将两人的视线重新错开。

    看样子,虽然昨天夜里因为他蛊毒发作,晏凤珣不知怎么暂时没有同他计较,但他到底不是什么宽胸大量好相与的人物,那句关于青楼的回击还是叫这位殿下暗自记在了心里。

    只是如果晏凤珣真是这么个恩怨分明却又睚眦必报的性子,那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当年前江之战时,那个潜进他军帐中偷袭刺伤他的刺客是他,恐怕到时候他命休矣。

    谢怀宁天马行空地在心底琢磨了一瞬,又不由得为自己过于超前的忧患意识感到好笑。

    迅速地整理了下脑中的思绪,他回答道:“匪盗并非正经营生,从来都为伦理舆论不容。若不是实在困苦,日子过的艰难,想必大半落草为寇的百姓也不至于此。想要除匪患,就必须要从源头下手。”

    赵文中没察觉到那两人之间的来往交锋,听着这话似懂非懂,只能抬头看着两人苦着脸说到:“可他们没有银钱,又非我们的过错,能够发些米粮救济已经是极限,总不能叫衙门给他们发钱吧?”

    但一旁晏凤珣闻言却是瞬间明白了谢怀宁的意思,他的身子微微向前倾压了些,低声自语道:“所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殿下所言正是。”谢怀宁看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在赵文中身上,“据我所知,平安郡除烟花闻名之外,布匹织造手艺也不输于人。京中布坊里售卖的除江南织物外,余下三成布料多半来自郡中。

    若是赵大人此后能调动一批能工巧匠来此为所有未造杀业的山匪传授织布技艺,下令规定学成者方可免除牢狱之刑,学大成者可由官府牵头划拨地皮,安排至周围各县帮其开设相关坊间店面,如此一来,百姓富强,流寇可去十之八九。”

    赵文中闻言,默默在心中盘算几遍,觉得这个方法的确可行,神色一亮,不由得上前了半步接着追问道:“那剩下一二又该如何?”

    谢怀宁与他对视,深灰色的眸子在晦暗的光线下,全然看不出之前那份娓娓道来的慈悲,反倒是因为过于干净剔透而显出几分不自知的冷酷。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自然是斩草除根,以儆效尤。”

    【作者有话说】

    孙公公:太子这全都是为了九殿下啊!

    晏行舟:谢邀。人在京中,还没下朝。这口锅我不背。【微笑.jpg】

    第十七章

    龙虎寨。

    点着油灯的昏暗寨子里,一群男人正嬉笑着推推搡搡聚在一起看人斗鸡。

    被围在正中正在互相啄咬的,是两只毛色鲜亮、膘肥体壮的大公鸡,眼看着其中一只被啄得满身鲜血,几欲落败,外头却忽然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个头稍小些的汉子,挤开了众人想把手上的东西朝里面的人送过去:“三当家,你的信!”

    “去去去,什么信!滚边儿去!没看见老子正忙着吗?”被称作三当家的刀疤脸眼见着自己的常胜将军要输,正着急上火,看见有人往眼前凑,更是恼怒万分,一巴掌将人搡开骂道,“狗杂种别寻老子晦气!”

    那小个子被推得倒地一滚,却也不敢恼,拍拍屁股又赶紧就地爬了起来:“三当家,您、您还是看看吧,这是‘那边’二当家来的信!”

    三当家斗鸡正在关键时刻,此时已是杀红了眼,半点听不见他的话,反倒是一直在旁边观战大当家闻言神色一变,收了看戏的表情几大步跨过来,劈手将那信抢到了手中。

    撕掉封口一目十行地扫了眼里面的内容,还没等看完,他的脸色就瞬间变得黑沉。

    伸手一把将刀疤脸从人群中拖出,还没等那头反应,巴掌就拍到他的后脑勺上,怒喝道:“看你干的好事!”

    三当家被这一记铁掌打的是头晕眼花,好半天才缓过神,捂着脑袋又惊又怒地问:“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个子见着这情况,赶紧将大堂其余的人连拖带拽地赶了出去,等关了门,偌大个房间瞬间只剩了他们三人。

    大当家把信拍在他的胸前:“还问我什么意思?你看你这畜生闯了多大的祸!”

    刀疤脸皱着眉头把信展开来,囫囵扫了遍,不耐烦地道:“什么太子……匪……太守什么的,大哥,我不怎么识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大当家被他的态度气的头疼,指了指小个子:“念给他听!”

    小个子“诶”了一声,把信接过来,扫了一遍简要道:“是二当家在衙门使人送来的信,说是因为陈太守被杀的那件事儿,太子带了好多精兵过来,连带着附近几个县的衙役,一共组了约有百余人的队伍,三日后便要开始剿匪。”

    刀疤脸闻言,脸上的吊儿郎当收敛了些,视线在面前的两人身上切换了几次,有些茫然地看着大当家:“这……哥,这……剿匪?怎么就,怎么就要剿匪了?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