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
尕拉尔疑惑的看了相宜一眼,见她已经举步往外边走,他也赶紧跟着出来,一边焦急的说:“骆小姐,这林大小姐不是说她喜欢容大少爷?可你怎么还让她与容大少爷呆在一处?你不是也喜欢容大少爷的?” 相宜的脸蓦然一红,她冲着尕拉尔轻声道:“若是能一句话两句话勾了去的人,那便不是值得我喜欢的人。”她与嘉懋,可是经历了两世情深,她相信他。 “容大少爷,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林茂蓉大着胆子望向嘉懋,在脑海里想了很久的话冲口而出:“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宜meimei?” 林茂蓉的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就如天上的星子一般,她问话的语气十分真诚,又带着些许赌气,就如一个年幼的小孩子在与自己的父母亲闹别扭一般。 嘉懋冲她笑了笑:“林大小姐,你是个很好的人,只是可惜我心中却再容不下第二个人。” “那你告诉我,究竟我哪些地方不如宜meimei?我该要怎么样去做,才能让人觉得我是个值得去喜欢怜惜的人?”林茂蓉问得很执着,大有一种找不到这问题的答案她绝不罢手的意味。 “这事情很难说。”嘉懋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喜欢相宜是没有道理的,我对她的感觉便是单纯的喜欢,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觉得自己喜欢了她很久似的,好像有一辈子那么久,故此今生今世我绝对不会放手,我要娶她,要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丝伤害。” 林茂蓉吃惊的望着嘉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第一次见宜meimei,该还很小罢?如何就能有喜欢她一辈子的感觉?” 嘉懋一摊手,长长的袍袖垂在长衫两侧:“林大小姐,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答案,你是个很好的姑娘,可我却不能像喜欢相宜那般喜欢你,我与她或许是前世就注定的缘分。” 林茂蓉咬了咬嘴唇,低头想了想,闷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那请林大小姐不要再为了此事与相宜疏远,她把你当好jiejie看,若你因此而疏离了她,只怕她的心中不好过。”嘉懋温和的看了林茂蓉一眼殷殷叮嘱了几句,望了望站在聚义堂外不远处的尕拉尔与相宜,心中却浮现出丝丝酸意。 他们两人肩并肩的站在那里,瞧着真是一双璧人。 只是……嘉懋心中却有一丝坚定,无论如何,这璧人里的那一个,都只能是自己来做,尕拉尔不可能陪相宜一辈子,今后站在相宜身边的,只有他。 第93章 不要脸没 “相宜!”嘉懋温和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相宜一回头,便见着他笑容微微的朝自己走过来,心中顿时也欢喜了起来。 林茂蓉走在嘉懋身后,脸上有着一种惆怅的神色,只是看她的时候,那眼睛里没了怨恨的光。 也不知道嘉懋与她究竟说了什么,林茂蓉似乎平静下来。相宜冲着林茂蓉笑了笑:“蓉jiejie,咱们去山里转转。” 嘉懋赶紧接话:“你没见着现在已经有了暮霭?这山里天黑得早,不多时便是黑漆漆的一片,找回来的路都不见哪,万一在山间迷路怎么办?” 林茂蓉也摇了摇头:“我去看看方嫂与连翘她们生火做饭去。” 嘉懋刚刚已经已经和她说得清清楚楚,她怎么还能这般不识趣?分明嘉懋是想与相宜单独在一处说话的,她也不必碍手碍脚的在两人中间杵着,免得他们俩觉得尴尬。 尕拉尔望了一眼相宜与嘉懋,抬腿就往厨房那边走了去。 一瞬间,聚义堂前边就剩下嘉懋与相宜两人。 气氛忽然有了微妙的转变,两人面对面的站着,谁也不说话,仿佛能听见彼此细细的呼吸之声。 山风拂面,身后苍苍翠微此起彼伏,红色的丹枫叶片从枝头飘零下来,落在了相宜的头发上。嘉懋伸手将那枫叶拿起,朝相宜微微一笑:“这枫叶落在你发间煞是好看,黑黝黝的头发里夹着鲜红,瞧上去就如簪了宫花一般,金玉坊做的首饰,大部分都是花卉,若是做一款枫叶形状的,只要设计得精巧,定然能有不少人喜欢。” 相宜“哦”了一声,心中有些不满,嘉懋为何不说说方才林茂蓉说了些什么?他又是怎么回答的?偏偏拿了这枫叶说个不停——难道他就看不出来,自己的心思全然不在这枫叶上头? 嘉懋见着相宜骨笃着嘴望向自己,那模样委实可爱,不由得哈哈一笑:“相宜,你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相宜的脸即刻就红了,她白了嘉懋一眼,举步就往前走。 什么叫沉不住气,自己只是想知道他们方才闲话说了些什么而已,这关系到她与林茂蓉之间能不能再做好姐妹,可嘉懋却以为自己是在关心他不成……或许有那么一点罢?相宜想了想,忽然又觉得好像自己关心这一点更多些,脸上顷刻间*辣的,那片红晕更深,似乎搽了胭脂,红艳艳的两片。 “相宜,相宜。”见着相宜不搭理他只顾往前边走,嘉懋有几分着急,快步跟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相宜,你生气了?” “我要生气作甚?”相宜被嘉懋拉住,挪不开步子,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嘉懋伸手将她搂住:“你干嘛,快些放开我,若是连翘寻了过来看见了怎生是好?” “她又不是没见过。”嘉懋笑嘻嘻的俯身下来,嘴唇轻轻在相宜耳边擦了擦:“咱们那次在湖心亭……连翘又不是不知道。” 相宜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她伸手推了推嘉懋:“你怎么回了一趟江陵,就越发的油腔滑调了呢,你自己说说,是跟谁学的?” “这个自然是有师父指点!”嘉懋得意洋洋:“外祖母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就要大声的说出来,不要闷到心里,不要互相猜忌。相宜,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他贴着相宜的耳朵轻轻的说了一长串我喜欢你,听得相宜的耳朵根子发软,脸又红了一层。 “你不要避重就轻!”相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你说说看,到底蓉jiejie与你说了什么?” “相宜,你吃醋了。”嘉懋伸手捧住了相宜的脸,只觉得手心被她的脸孔炙得guntang,一阵阵发热:“你想知道的是这事情,为什么不直接问我便是,还要故意装出一副跟我怄气的模样来?” 嘉懋的手掌温柔的抚摸过她脸孔柔嫩的肌肤,相宜眼眸转了转,如有滟滟波光一闪而过,满是含羞带怯的神色。 “我与你说,”嘉懋嘴角含着温柔的笑容,声音格外轻柔:“林大小姐问我为什么喜欢你不喜欢她,我告诉她,那是因为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而且好像已经喜欢了一辈子那么久。” “嘉懋……”相宜听了这话,有些惶恐,嘉懋怎么能这样说?前世只是他们两人互相知晓都未曾说出口,如何他竟然跟林茂蓉说起这话来了? “你放心,我只是说好像喜欢了一辈子。”嘉懋伸出手来轻轻将相宜眼角的那颗泪珠拭去:“咱们这一辈子,肯定会好好的在一起,不会再分离。” “可是,嘉懋,我想跟你说,你必须要处理好所有的关系,我不想因着咱们的事情使你成为你们家族的不孝之子。”相宜想起了宫里的皇后娘娘,心中还是有些犹豫,她有些不确定今生那位容皇后会不会也要给嘉懋赐婚。虽然说她现儿已经贵为皇后,不要再靠着嘉懋的姻亲关系去拉拢人了,可指不定哪日她头脑一热,给嘉懋赐了婚,那嘉懋还能反对不成? 江陵容家乃是新贵,正要攀附着皇后娘娘,断然不会为了她,一个小小的行商女子来与皇后娘娘对着干的。即便嘉懋为了她抗旨,执意要娶自己,可自己以后在容家会是怎么样的地位?嘉懋的祖母、母亲这些人,甚至是容家的至亲,都会怨恨她,觉得是她毁去了嘉懋的大好前程罢? 今生的她,早已不是前世的骆相宜,前世的自己,没有任何能做的事情,只能依靠着男人才能生活下去,故此她在家中会胡思乱想,根本没办法从那份情思里抽离出自己的愁绪来,只是想着他,念着他,有了机会就想靠近他,依赖他。 可如今的骆相宜,早就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她有自己的生意,她有自己的一方天地,无论离开了谁,她都能好好的活着。至于那份感情——有些感情是可以埋藏在心底,随着岁月的流逝,或是愈久弥深,或是慢慢消逝。 她与嘉懋,不是已经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快九年了吗?这日子不也是挨着过来了?翠叶茶庄与翠叶茶园有的是事情要忙,即便她偶尔会想起嘉懋的温柔脉脉,可也会因着突如其来的事情将这一缕思念又压制了下去。 “相宜。”嘉懋有些局促,想到了这次回江陵时容老夫人说过的话,她三番两次提起自己不孝顺,恰恰落在了相宜的话头上。 “嘉懋,我只愿你活得好好的,不要因着我与你父母、祖父母起什么争执。”相宜眼神清澄如水,说得十分真诚:“我只要知道你过得安好,心里头便高兴了。咱们都生活在京城里头,都看着一片天,听着一缕风,心中彼此挂念,难道还不足够?又何必为了我去背负一个骂名?” “不,相宜,不,你不能这样逃避。我跟你说……”嘉懋心中有些发慌,他寻寻觅觅这么久,就是想要找到相宜,陪伴在她身边,弥补前世的遗憾,可为何相宜总是要说这般泄气的话? “我跟你说,要是皇后娘娘执意要赐婚,那我就出族,我不姓容了,我不再是容嘉懋,他们爱用谁冒充我就用谁,反正我是不会被他们cao持了!”这件事情他已经想了很久,想来想去,想要摆脱孝道这顶大帽子,唯一的法子就是放弃这个姓氏,姓不姓容有什么关系,做不做长宁侯的世子又如何?只要能陪伴在她的身边,自己就心满意足。 “嘉懋,你不能这样做!”相宜惊呼了起来,嘉懋出族,与她出族,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后果,嘉懋怎么会这般轻易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