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妇女急得跳脚:“凭啥给粮票?那是地主崽子,咱不能给,趁早让他们回家挑粪桶!” 老大爷呵斥:“闭嘴!” 姜萱微笑:“谁说我们是地主崽子的?大妈,你眼睛瞎了就去看医生,别出来瞎嚷嚷啊。” 第70章 搬小洋楼2 姜萱怼得毫不留情。 妇女破口大骂, “不是地主崽子,那小洋楼凭啥是你们的?俺不认!” “牛翠兰!”老大爷气得发抖,“你算老几?街道办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那是地主崽子, 就该去街上挑粪桶!” 真·地主崽子·郑西洲不乐意听到这些,要论功绩,他不比任何人差,没道理连一个农村出身的无知妇女都能唾弃他……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唬人证件——军绿色的小本本,看起来很熟悉, 仔细一看, 原来还是退伍前的那个军官证。 “看清楚了, 西南驻地军区,郑西洲, 前两年刚退伍。” 众人傻眼。 妇女也愣了,磕磕巴巴道:“地、地主崽子也能当兵吗?” 郑西洲轻笑了一声,没否认, 但也没有正面回答, “你有儿子吗?” “……有。” “多大了?” “十、十七。”妇女下意识回答。 “十七岁, ”郑西洲点头, “也不小了, 刚好能赶上征兵的年龄。” 姜萱靠上他后肩,隐约猜到了他的想法。 郑西洲云淡风轻:“地主崽子能不能当兵我不知道,但是你儿子——这辈子都别想走这条路了。” 他语气淡定, 轻而易举掐死了一个人当兵的可能性。 和工厂上班相比,当兵算是非常好的前途和出路了, 吃饭有食堂,穿衣有组织统一发放制服,住处在宿舍, 每个月还有几十块的津贴。 倘若自己有本事,立了大功混出头,一个月领五六十块还算少的。 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当兵。 要看身高、年龄、体格、政审等是否过关,不说去城里,去乡下征兵,一个上百户人家的生产大队往往只能出两个当兵的。 这就能说明其中的难度了。 很不巧,妇女也盼着儿子去当兵光宗耀祖呢。 “凭啥你说不能当兵就不能当了?俺不信!”妇女强撑一口气倔强。 郑西洲笑了笑,“到时候上头来征兵,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你……” 妇女哑口无言,这会才知道自己踢到了一块铁板,得罪了大人物。 众人也沉默了下来,一个个向后退两步,完全没了最开始抱团哄笑的模样。 老大爷咳咳:“同志,别和这帮大老粗计较,他们也没说啥。” “我不计较,”郑西洲晃了晃证件本,“挑两天粪桶也挺好的,你说是吧?” 男人忙道:“俺下午就去挑粪桶,挑一个月!” 剩下的人纷纷附和,“对对对,俺们也去。” 姜萱目瞪口呆,悄悄抬眼看着郑西洲,又看着对面低头认错的一帮人,忽然觉得世界有点魔幻。 一个退伍的混混二流子,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老大爷又道:“熏黑了你家的小洋楼,街道一定给你们补偿,十斤的细粮票肯定给。” 姜萱喜得合不拢嘴。 妇女缩在人群后头,心虚又心慌,再没有半点眼红跳脚的心思了。 和众人分别,两人扭头就去了小洋楼。 郑西洲掏出钥匙开锁。 姜萱凑到他跟前小声问:“你不是退伍了吗?为什么还能阻止别人当兵?” “……我瞎说的。”郑西洲咳咳。 姜萱:…… 姜萱无语望天:“万一到时候人家成功去当兵了,你的面子要不要了?” “没那么容易,”他语气淡定,“你以为部队什么垃圾都肯收?” 郑西洲推开生锈的厚重铁门,拎着傻媳妇的后颈走进荒草遍布的花园。 “征兵不止要检查体格,还要面试。面试那一层都会问两句,老领导的眼睛毒得很,一眼就能看出大概好歹,如果人品不过关,当场就把人刷下去了。” 有那么一个狗眼看人低的极品妈,郑西洲不信那个儿子没有受影响,只怕是变本加厉的翻版了。 姜萱已经顾不上关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兴致勃勃地在花园里踩来踩去,“快走啊,我们进房子里看看。” “脚下有毛毛虫。”郑西洲提醒。 “啊啊啊啊啊!” 姜萱尖叫,吓得一秒蹦到了男人的怀里。 郑西洲把人抱个满怀,嘲笑道:“怎么不跑了?洋楼花园多好啊,踩来踩去的,以后把这些草拔了,再种点小花小草的,最好是香香的牡丹花月季话,那更能养几只毛毛虫了。” 姜萱快哭了,“我不种花。” “以后也不能种,明白吗?”他提前警告。 姜萱噫呜:“你直接说不就行了?干嘛非要拿虫子吓唬人?” 郑西洲拍她脑袋,“不吓一吓你,一天到晚想美事呢。” 姜萱没否认,心有余悸地埋进他颈窝,委屈巴巴道:“我想想还不行了?” 看样子是真的害怕毛毛虫了。 郑西洲怜爱地摸摸她头顶,“行吧,随便想,别给我实施就行了。” “我……我没见大杂院那边有毛毛虫。”连老鼠的影子都没看见。 “那是你没亲眼看见。”他面无表情地说。 抽屉角落墙角床底旮旯地儿,多的是小虫子,姜萱懒得大扫除,自然没有看见这些,都让他提前弄干净了。 早知道拿两只抽屉里的虫子吓一下,说不定就能乖乖按时打扫卫生呢。 姜萱浑然不知他脑袋里翻来覆去的狗逼想法,赖在他怀里,晃晃悠悠进了小洋楼。 推开门,头顶的灰尘落了一脸,姜萱呸呸两声,满脸嫌弃地抬手驱散灰尘。 “别矫情了,”郑西洲没好气道,“待会要大扫除,迟早弄得全身都是灰。” “……我也要一块打扫卫生吗?”姜萱难以置信。 郑西洲木着脸,“要不别搬家了,大杂院也挺好的。” “我扫!” 姜萱在门后顺利找到一个烂扫帚,拎着扫帚开始满屋子转悠。 整个小洋楼占地不大,最多四五十平米,大理石地板,仿羊皮壁纸,红棕色的壁挂炉,厚重敦实的八仙桌,目测还是黄花梨木料的。 窗户玻璃都是完好无损的,看起来保存地相当完整。 姜萱看见有一块玻璃裂了两道缝。 郑西洲屈指敲敲,玻璃还挺结实,“碎不了,没事,就这么着吧。” “你不考虑换一块新的吗?”姜萱疑惑发问。 “不漏风不漏雨的,换什么换?”语气理所当然。 “……”姜萱表示佛了。 郑西洲揪住她耳朵,“大小姐,我再提醒一次,注意收敛一下你的资产阶级奢靡作风,有钱也不能随便造,懂不懂?” “懂啦!”姜萱又不傻。 一层是传统的大通间,左边是榻榻米,摆放着精致的小茶桌,上面还有两个积了灰的茶壶茶碗。 右边是壁挂炉,上面雕刻着精致花纹,再往旁边看,是笨重的一体式烧水炉。 郑西洲介绍:“港口买的烧水炉,应该还能用,上面接通了水管,二楼能洗热水澡。” 姜萱闻言,眼睛噌噌发亮,连忙踩上木质楼梯,蹬蹬蹬跑上了二楼。 二楼也很小,一张巨大的双人床,贴墙设计的衣柜书架,天花板上的琉璃吊灯精巧别致。 姜萱喜欢这个灯! 谁知郑西洲看了一眼,当即踩上凳子,利落地把吊灯拆了下来。 “这玩意儿花里胡哨的,看着挺好看,没什么用,回头安一个灯泡就行了。” “行……吧。”姜萱心痛附和。 推开阳台门,清晨熹微洒在脸上,映出了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 姜萱仰头,“这里没有晾衣架啊?” “没事,下午买两根铁丝,用钉子钉上去也能用了。” “行……吧。” 回到房间里,姜萱指着多宝阁,兴奋道:“这里能放两个瓷瓶,插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