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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同日黄昏,百里寻果然离开了金水城。从如意楼出来后,便一路跟踪他的黑衣人亲眼看着他上了马车,又回到如意楼另一个包间里,在门前通报过,等了一会儿才有人让他进去。 灰衣的僧人正与自己对弈。 黑衣人面色恭敬上前一礼,“七公子已经走了,黎教主与萧世子也回了伏月山。只是属下不明白,人就在面前,大人为何不让我们动手?” 圆通态度一向很随和,他淡笑道:“这位小教主功夫不差,要动手难免要废不少功夫,胜算也不大,况且我们要等的人也不只是他,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继续将藏在暗处的那两个人引出来。” 黑衣人还是不解,“抓到他,他的同伙不就都会现身了吗?” “袁三,你心太急了。”圆通斟酌许久,才落了一子,棋局之上,黑子已将白子牢牢困住,圆通眼底涌上笑意,“他们的价值远不止为王爷开脱罪名,不过一直让他们藏着也不是办法。毕竟,王爷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袁三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且再等等,我们的陷阱也布的差不多了。”圆通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棋盘,这才抬眼看向袁三。 “现在,先让他们放松警惕。” 袁三洗耳恭听。 圆通道:“他们不是要与六大门派和解吗?我便成全他们。” 袁三问:“大人的意思是……”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圆通意味深长地看着袁三,“现在,先找个人往山上送信,没有他的帮忙,成不了事。” 袁三看向圆通手边的纸条,“那个人会愿意听话吗?” 圆通耐心而又怜悯地看着他,“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回不了头了。卖了自己人还想讨自己人欢心,没那么便宜的事。” 袁三似懂非懂地点了头,双手接过纸条,只见上面两行小字,“洛教主二十三年前险毁伏月教,实乃被人算计,最终死于黎姜之手……” 袁三显然有些吃惊,“黎姜,不就是伏月教的老教主吗?我听说,当年洛云是在六大门派联手下重伤而死,原来他是死在老教主手里!” 圆通欣然一笑,“去吧。” 袁三也想通了什么,遂恭恭敬敬地收起纸条,躬身告退。 看着包间的门重新关上,圆通脸上温和的笑容一点点淡去,他拂袖乱了盘上棋局,轻叹道:“少了个听话的徒弟,其他人都不太好使啊。” 黎秩回到山上时,已是日暮。 山上的月亮格外大,也格外明亮。 萧涵晚了他半个时辰回来,听说一回来就忙着沐浴去了,左护法来回话时,还道了歉,他是真不知道萧涵洗花瓣浴是想来勾搭他家教主的。 黎秩闲闲地翻着手里头新买的话本,随口敷衍道:“他想要什么尽量满足他就是,你有时间多去跟三堂主学东西,让燕青照看他们就行。” 左护法看着黎秩欲言又止。 黎秩半晌等不到回话,也没见他走人,便抬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 左护法在他边上坐下,小声问:“教主,您喜不喜欢世子?” 黎秩眉头一紧,“胡说八道。” 左护法挠了挠脸颊,“那他昨夜还在你这里过夜?” “他自己醉了跑来的,是梦游,我把他撵走了他还得乱跑,万一跑到银朱房间怎么办?”黎秩说:“再说了,你不是常常跟燕青一起睡吗?” 左护法有些后怕,“他要是去了银朱那里,银朱要给他下毒的!” 黎秩轻哼一声,大义凛然地说:“所以我亲自看了他一宿。” 左护法有时候也没那么好哄,“可是他好像是喜欢你啊。” 黎秩低下头快速翻了几页话本,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你放心,等六大门派走了,他也该回他的平阳王府了。” “世子帮了我们的忙,我们却用完就扔,会不会不太好?”左护法良心难安,“这么看我们好像在始乱终弃,教主,您良心会不会痛?” 黎秩呵了一声,他是救过萧涵命的好不好?这是报恩! 左护法觉得他家教主有时很无情,不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不能勉强他家教主,他便决定回头跟燕青说说,世子在的时候对他客气一些。 若让黎秩知道他的心里话,定要开嘲讽,萧涵本就是燕青主子,用得着小白去提醒吗?燕青私下对萧涵不知道有多客气,以为他不知道? 左护法心事重重,带着对萧涵的满怀愧疚走了,黎秩却被他说得连话本都看不下去了,随手一扔,准备出去找点夜宵吃,就听见外头响起一声急促的惊呼,听声音,正是左护法。 黎秩面色一变,快步出门。 天色黑沉下来,庭院一片昏暗。 左护法站在门前不远,背对着门,浑身僵直,一言不发。 黎秩警惕地看着庭院四周,见院中空无一人,他便慢慢走了过去,边问:“小白,你怎么不动了?” 左护法还是没有回应。 黎秩戒备地绕到他面前来,左护法正拼命给他眨眼睛,人是没事的,并未受伤,只是被点了xue道动不了。 黎秩面露疑惑,“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