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华通海来访
穆清在这儿愁眉不展，老太太那儿也好不到哪儿去。 “芸娘，你说那些东西是谁交给清儿的？” 芸娘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微微叹了口气：“除了朝堂上那位，还有谁啊？” “这都十几年了，他竟还未能如愿！” 芸娘叹道。 老太太眼眸一沉，颇为生气道：“虚无缥缈的东西，再找上一百年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当初为了此事已经害得清儿年幼丧母，现在他竟还要来祸害清儿！” “老夫人，大小姐那儿我们该怎么办？” 芸娘有些担忧道。 老太太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 我们如今就是砧板上的鱼rou，任人宰割！ 现在只盼着清儿莫要发现什么，她才十岁，不该被利用啊！” 芸娘：“可奴婢瞧小姐那好奇心，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啊！ 老夫人，要不我们去求求洛老将军吧，大小姐毕竟是他的外孙女，他应该不会不管的！” 老太太无奈地摇摇头：“我倒也想找他们，可自从洛老将军归隐山林后，我们连洛家的门都摸不到，更别说求助了！” 芸娘微微垂眸，无声地叹息着。 ……第二日，穆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华通海。 自上次皇上给他赐了封号，华通海在商人中的地位日益上涨，华通海想到女儿华霓裳在穆家受的白眼和自己从前在穆爵盛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不禁起了耀武扬威的心思。 趁着此次进京经商，华通海便来了穆家。 与之前几次来穆家不一样，这一次华通海昂首挺胸，恨不得鼻孔对着人。 知道华通海要来，穆爵盛本想求老太太将华霓裳放出来，谁知老太太仍是不肯松口：“华通海纵然得了赐封那也是贱商之流，华霓裳犯了大错险些害了穆家，我没赶他走就已经给他面子了，华霓裳绝不能放！” 话音刚落，华通海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老太太这话说的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我女儿是犯了点小错，可穆家不也没事吗？ 再说了，她肚子里还怀着你们穆家的孩子呢！” “华老爷，若是我没记错，休书我已经命人送给您了，华霓裳在我穆家毒害他人，险些害了一城百姓，还让我穆家险遭灭顶之灾，这若是小错，那您告诉我何为大错！” 老太太厉声怒道。 华通海开始还趾高气扬的，谁知老太太一怒，他的气势瞬间就没了。 老太太是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大小姐，自小便是聪慧异常，嫁人后更是一家主母，儿子官拜宰相后她更是一力掌家，那气势怎么可能是华通海这样的人能够抵挡的。 “老太太，就算……就算我女儿犯了错，您教训一下也就是了，她肚子里还怀着丞相大人的骨rou呢，若是叫孩子一出生就不见娘亲那多不好啊！” 华通海笑道。 老太太冷哼一声：“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待华霓裳产子，府中自会有人照料他！” “谁？” 华通海扫视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穆爵盛身边的楠寒身上：“老太太该不会是想让这样一个青楼女子做我未来外孙的母亲吧？” 华通海不屑地看着楠寒：“她也配！ 一个青楼女子，凭什么取代我女儿的位置！” 老太太微微蹙眉，还未开口便听门外传来声音：“青楼女子又如何？ 如果我没忘记的话，华老爷您的夫人也是出身青楼吧！” 来人正是穆清。 “祖母，我说今早一起身怎么就有乌鸦在窗外喊，原来竟是欢迎华老爷的！” 穆清讽刺道。 华通海被一个小辈这样讽刺，哪里还能忍：“穆大小姐，我女儿怎么会也是你父亲的夫人，我也算你半个外祖，你就这样对长辈说话的？” “呵～”穆清讽刺一笑：“就凭你也配当我的外祖？ 我外祖乃是当年威震八方的护国将军洛天德，你算个什么东西！ 之前我父亲虽然抬了华霓裳为继室，可我从未承认她是我的母亲，更别说现在她已经被休了！ 华老爷，我还能尊称您一声华老爷是看在你是穆蓉外祖的份上，否则今时今日你有何资格站在我穆家的地盘上！” 穆清的话将华通海气的脸色发青，他指着穆清竟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将目光转向穆爵盛，这个女婿好歹从前也是尊敬他的，可是现在他也不为他说话了。 华通海急了：“穆爵盛！ 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皇上早就看你们穆家不爽了，迟早有一天你们穆家通通会被铲除。 到时候你就算求我我也不会帮你的！” 本来穆爵盛看在华霓裳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对华通海还是尊重的，可方才他的这番话着实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他穆爵盛即便不如从前也比华通海一个贱商好吧，他还没有到要一个贱商来帮他的地步！ “华通海，你休得胡言，妄议朝政，揣度圣意那是大不敬之罪，你想死我不拦你，可你最好等出了穆家再死，别脏了我穆家的地盘！” 穆爵盛怒道。 其实华通海刚说完就后悔了，这种话放在之前他可是连想都不敢想，可是近日他因为受了皇上赏赐被周围的那些狐朋狗友吹嘘多了，自己也飘了，说的什么话也不知道了。 方才他的话要是传出去，他焉有命在啊？ 想到这里，华通海的脸就白了：“丞……丞相大人，我错了！ 我一时气急才胡言乱语的！ 我其实……其实就是想见见我女儿，哪怕她被软禁，我这个亲生父亲也能见见她吧！” 穆爵盛冷冷地转过头，华通海只能将目光转向老太太。 老太太挥了挥手，芸娘立即会意：“去把人带出来！” 下人领命而去，不多久，华霓裳就被带了出来。 这几日华霓裳的神色愈发憔悴了，人也不似从前般丰腴，除了肚子微微隆起，别的地方好像都瘦了一大圈。 也难怪这几天穆爵盛不大爱往华霓裳那儿去了，相比之下楠寒可比华霓裳漂亮多了，但凡是个男人都会选择楠寒的。 华霓裳在看见穆爵盛身旁的楠寒时，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就被她聚起的雾气掩盖了。 “主君～”华霓裳看着穆爵盛泫然欲泣。 若是之前华霓裳做出这样的神态，穆爵盛或许就动心了，可是现在华霓裳的神色憔悴，眼窝深陷，做出这副姿态便如吃了苍蝇一样让人恶心。 穆清的嘴角微微勾起，昨日凌一就将给华霓裳假孕药的人逮住了。 那人名叫纪超，是从前在皇宫里当过差的侍卫，后来因私藏宫内秘药被赶了出去。 出宫后他娶了一个普通女子，生了一个儿子，儿子先天不足只能做些算账之类的轻活，华霓裳的一处庄子便是由他打理。 那秘药便是能够使人假怀孕的送子丹，纪超误以为它能够使人真的怀孕才偷了它，谁知道这药只能使女子有怀孕的脉象，并不能真的怀孕。 那日，穆爵盛大发雷霆，华霓裳便想着若是哄不好穆爵盛便假孕，以此博得原谅。 谁知穆爵盛被她哄得团团转，老太太却不肯放过她，不过幸好这个计策依然成功。 但是华霓裳不知道的是，生子丹的副作用极大，尤其消耗母体，几乎等同于用母体的寿命的百倍换取怀孕脉象，所以她现在才会如此憔悴。 今日之后到所谓产子之日，老太太是绝对不可能再放华霓裳出来的，所以今天是华霓裳唯一送走这个孩子的机会。 在场之人，她无疑是最想把这个罪名栽赃到穆清身上的，若实在不行，楠寒也是可以的。 华霓裳眼中闪过森然寒意。 “女儿，你受苦了！” 华通海的声音唤回了华霓裳的理智。 华霓裳虚弱一笑，还顺势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都是腹中这个调皮鬼闹得！” 华通海看着华霓裳隆起的腹部笑了笑：“三个月了吧！ 这么调皮，一定是个男孩！” “我也希望是！ 主君一直想要个儿子，希望这个孩子真的能圆了主君的心愿吧！” 华霓裳这话说出来，穆爵盛听着心中还是有些触动的，但在一边的穆辙可就不这样想了。 华霓裳话中的意思是根本没把他这个儿子放在心上啊！ 穆辙眼眸中带了丝愠怒，却不敢做声说什么。 华霓裳微微垂眸，心中思量着，她必须找机会靠近穆清，这样才能达到目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能有什么机会呢！ 忽然，华霓裳似乎是想到了办法，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见此，穆清同样勾起嘴角，华霓裳开始按耐不住要动手了。 只见华霓裳走向穆爵盛，神情哀痛：“主君，妾身知您厌烦妾身，可肚子里的孩子总是无辜的，妾身自知无颜再服侍您左右，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得主君照拂！” “这是自然！” 穆爵盛有些心软地看着华霓裳。 继而，华霓裳又看向穆清：“清儿，从前的事是我的错，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求你能待他如亲生手足，但求你不要将我的错记在他身上！” 华霓裳一步一步地走向穆清，在走到穆清面前时华霓裳突然跪了下来，紧接着华霓裳一把拉住穆清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推。 下一幕便是华霓裳重重地撞在柱子上摔倒在地。 因为是背对着众人，所以华霓裳的动作并没有人看见。 华霓裳身下血流成河，众人纷纷惊得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