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她怒道,“人家爸有多少情妇,和我工作有什么关系。我是去工作的,我在厨房是打杂,如果不是你,我一辈子都不会遇上人家他爸爸。再说,人家风评不好,也不代表一定会看上我。” “防人之心不可无。”江戎说,“而且厨房太危险了,热油,热水,能做那行的普遍素质也不高。” 沈非烟气的无言以对。 她能怎么样,都是关心她的话。 江戎很有耐性地看着她,好像早料到她会生气,而后心甘情愿,等着她罚。 沈非烟的怒气多了疲惫,她说,“我在外头六年,也许在你心里,我还和以前一样,但我已经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我也不是不会看人眼色的人,如果不合适,我也不会委屈自己。” “怎么不委屈,你早上是不是洗碗了?”江戎看向沈非烟的手指,那细白的,养尊处优的纤纤玉指,此时因为生气,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竟然敢让你洗碗。” 他的语气心疼,神情渴盼,好像恨不能帮她去洗碗,或者把安排她洗碗的人发配了。 沈非烟绝望地无言以对,转身往里走。 江戎跟进来,轻轻合上门,又说,“你们那个厨房里的大厨,也不是善类,去年那里本来是别的大厨,二厨是现在大厨的师弟,一来二去,硬是把以前的大厨给挤走了。那地方对你而言太复杂。” 沈非烟气的能冒火,又不知道怎么才和他讲道理。 她给自己扇风,强迫自己冷静,看向江戎,认真地问道,“江戎,你想过没有。你对我的感情,一直停留在六年前,你看不到我现在要什么,你把我现在的生活诉求,忽视的彻彻底底!” 她急急地从脑子里找出一个形容,“像那些减肥过度的人,放开了再吃,就会吃的更多。你不顾我心里的想法,甚至我给你说了,你也看不到。只想着,你以前没有这样对我好过,只想加倍对我好。” 她看着江戎问,“是不是?” 江戎有点怵她这样的神情,不敢轻易回答。 沈非烟又说道,“可你想过没有,我回来也没有通知你,我回来有自己的事情,你问都不问就来了。你以前看不惯的人,最多找借口打人家一顿,现在连对我,你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江戎沉默下来,真是他怕什么,她说什么。 沈非烟看他这样装聋作哑,更是生气,又苦于巨大的差距,她现在一筹莫展只能发脾气。可她真的不想对他发脾气。 强压着怒气,让自己语气讲理,又说道,“你知道咱们俩最大的问题在什么地方?” 她深吸了两口气,和颜悦色地慢慢说道,“不是我还爱不爱你的问题。而是你觉得我和余想分手了,我或许就有机会和你和好了,或者没有你,我还会找别的对象。” 她看着江戎,“可你想过没有……还有另一个可能?” 江戎抬手去拉她,“慢慢说。” 沈非烟一把甩掉他的手,“那你听好了!在我的心里,并不想谈恋爱,我也可以不要男朋友的过一辈子!这个选项你想过没有?” 江戎目瞪口呆。 他真的没有想过。 一分,一秒都没有想过。 沈非烟走到门口拉开门,“你走吧!回去慢慢想。” 江戎走过去。 沈非烟说,“一个人没有钱,并不是错,会不快乐,多数是周遭被迫参与的比较。我可以选择不参加的,所以不想和你一起,从那个婚礼之后,我更加清楚。我心里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江戎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沈非烟神情冷漠地说,“你一定会想,为什么我不早点告诉你?”她冷漠地看着江戎,“可你是谁呀,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的理想,我的人生规划,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告诉你,你又能听的懂吗?”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江戎被关在了外面。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的路边,夜风怎么那么凉。 有些人努力上进,是为了自己生活的更好。 有些人拼命求知,是觉得自己渺小,想在这世间,找到更多的真相。 有些人,活到老,也是浑浑噩噩。 有些人,一辈子看似风光,却不过在钻营一点小情小爱。 他……无疑就是最后一种。 他知道,可没办法。 这就是世间百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想追求什么,要追求什么。 曾经他别无选择。 如今可以选,他也并不想做出更大的成就,只是把对她的欲望放在了唯一的位置。 唯一,想要的。 一生真正的野心,就是娶到那个他心爱的女孩子。 车从身边过去,卷着秋风萧瑟,城市夜晚孤独,可是,纵然在白天,如果没有沈非烟,他依然孤独。 没有她的城市,曾经都孤单了六年。 江戎的车靠过来,sky下车给他拉开车门。 他上了车。 但这件事,始终是他错了。 从沈非烟回来,他太心急了。 他没有看到她的诉求,也忽略了她想干什么。 车慢慢拐出沈非烟家的路过,融入车流。 他对sky说,“让餐厅那边重新安排一下,让沈小姐过去。” sky茫然地想,嗯……都闹到这份上了,能去吗? 第28章 夏听音 生活多艰难,多数,只是看着容易。 江戎自己一不小心,把自己变成了沈非烟生活里的“艰难”,想亡羊补牢,显然有点痴人说梦。 沈非烟那个人,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几句好话就能哄了。 再次安排沈非烟去餐厅,是sky上门来说的。 他站在沈非烟家客厅,像个来负荆请罪的。 沈非烟以前也认识他,就没有把他扔门外头。 sky站在沈非烟家客厅,笑的尽量讨好,“非烟姐,那件事,是我自作主张,没有办好。” 沈非烟轻飘飘扫了他一眼,说道,“不会察言观色的人,早被社会淘汰了,别给你老板背黑锅,如果为了和我打官腔,你走吧。” sky憨憨地笑,当然也是装的,老实本分也可以成伪装,他说,“非烟姐,我是周小宝,以前我什么样你也知道,虽然和戎哥学了不少东西,可有时候还是会掉链子。” 沈非烟拉下脸。 sky一看不对劲,他六年没和沈非烟面对面交流,该用哪一套说话方式,还得调整。 他露出沮丧的样子,微微拉下脸,心里偷摸观察沈非烟的表情。 看她很淡然,觉出这办法不好用。 这下真的有点沮丧了,沈非烟见过讨好她的男人太多,她铜皮铁骨了。 他连忙心思一动,连忙说,“非烟姐,我……我这还有另外一件事,也想给你说,你看看要怎么罚我,也一起罚了。” 沈非烟看着他,“……你给别家餐馆也都打招呼了,不让我去?” sky愣了一下,“……那,那是还有第三件事想和你说。” 沈非烟:“……” “那个……”sky犹犹豫豫地,看着沈非烟的茶几角,小声说,“还有就是当年,你出国了,戎哥他把自己关在家,一气之下剃了个光头。我看着难受,就在有次酒后,说了几句混账话。” “你说我了?” “嗯……”sky偷摸看沈非烟,小声说,“我就说,‘走的那么快,肯定一早和余想约好的……’” 沈非烟靠向椅背,好像这时才听出了兴趣。 sky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这话好听难听,一次把问题都摊开,总好过后面出更大的问题,他磕巴着,“……可,可谁知道这话传来传去,就变成你以前劈腿过戎哥了。” 沈非烟可算死个明白,看着他,觉得这事倒可能是真的,江戎不至于自己伪造一顶绿帽子给自己戴。 男人都怕那个。 她说,“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她转开目光,懒得计较了。 “啊?”sky非常意外她的反应,“你不生气?” “陈年旧事,过去就是过去了,我生气有什么用,你既然这么说了,一定已经准备去亡羊补牢了。” sky顿时心生佩服,她想的快,下面几步都想好了。 他说,“戎哥说,要不你还是去咱们家的餐馆吧,那事情都是我没安排好,这次你去一定安排的好好的。” 沈非烟站了起来,往门口走,“不用了,就这么点事,说完了吧?” sky看着门,说完了,就得走人。 没说完……那还可以说什么 他站在门口,“姐,江戎哥当时气的头发都剃了,他那样的人,我也是为心疼他。真的没有想诋毁你,这事情我都办好,这次你回来,我也没想这事能给你找麻烦。” “我知道我知道。”沈非烟扶着门,等他出去。 sky挪了一小步,又说,“那你还怪我吗?”不怪就可以去餐厅了。 沈非烟说,“我和你……我怪你干什么,没什么关系的人。” sky说,“那就去餐厅吧,姐,我求你。” 沈非烟看着他笑,然后忽然说,“小宝,你知道江戎为什么当时剃光了头发吗?” 周小宝心中警铃大作,小意地说,“生……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