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上门讨说法
司岩的行动力是迅速的，几乎当天晚上，人就出现在了褚家。 “不知司少这么晚了，还大驾光临，是所谓何事啊？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当晚，接待司岩的不是褚家主，而是褚家主的大儿子褚方飞，也是未来有可能成为褚家主的人。 不过照司岩看，这位褚方飞卑躬屈膝且性子又有点软，可不见得能撑不起黑道背景雄厚的褚家！ “褚公子何需自谦？见谅谈不上，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和褚家主当面谈谈！” 司岩冷眼瞥了一眼做戏的人，一句“要和褚家主谈”，瞬间落了褚方飞的面子，但光看他今天带来的人就知道他这是实话。 司岩的身后站着几名面色严肃的刑警，而且个个都腰间配枪，一看就是来真的！褚方飞额头冒汗，他虽然是出身黑道，但来中国这么多年，起码明面上是不敢玩枪的，今天一看司岩这架势就不简单。 “呵呵，司少说笑了……” 擦完汗，褚方飞想起父亲的话，只好面露为难地抬头看了一眼不假辞色的司岩一眼，“只是家父近来年纪大了，身体不太能撑得住，所以最近都是早早歇下了，这个司少您看……方便的话，不如明天再说？” 现在明明才九点刚过，怎么就不方便了？ “那照褚公子的意思，我们这些人明天都没事可做，都在警局里等着随叫随到，与您方便了？” 司岩一句不客气的话就冲了回去，然后猛地拍了下桌子。“啪”的一声，桌子猛地一颤，上面的杯子盖都差点跳起来了，所有人一惊。 司岩随即拔高了声量，“麻烦请褚家主出来说话！” 说是请，不如说是逼了！ 褚方飞脸色不好看了，他本来年纪就比司岩大这么多，若是放在一帮家庭可以说是长辈级别的了。可是这不是，这里是号称司家大本营的融安市！ “司少，虽然这里是融安市，但你又何必……” “方飞，退下！” 褚方飞的话还没说完，现任褚家家主褚连遥就出来了，他一进门就呵止了褚方飞未说完的话，然后眯着眼朝司岩打量起来。 “司少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也好做一番安排，免得招待不周，怠慢了司少就不好了。” 这是第二次见面了，褚家主认真地打量了眼前的司岩，虽然此时对方脸上带伤，但丝毫不影响他深邃的眸空中透出来的精光。 褚家主再一次心里嫉妒啊，这样出色的人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孙子啊！ 心里这样想，但褚家主面上还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去，给把我最新刚得的新茶泡上一杯，司少喜欢茶，也帮我老头子品品好坏。” 这一来又是训人又是换茶的，看起来心思倒是活络，只可惜到底人老了，要不然放任这样的褚家发展起来绝对不是好事！ 司岩不动声色地笑了，“茶倒是不必了，其实这次来叨扰褚家主，主要是带朋友来办事的，还希望褚家主配合。” 说完，从司岩身后走出一名挺拔的男子，司岩笑着介绍道：“褚家主，这位是融安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叶子洲，负责这次有预谋的恶性绑架案！”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司岩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大厅了的氧气就像骤然减少了一样，连气温都下降了好角度。 叶子洲是简家大哥简承华的好友，和他父亲的圆滑不同，他是个充满了正义之气的耿直男人。 在司岩的介绍后，他很快公式化地点明来意，“褚家主，我是刑警大队叶子洲，希望您能配合我们调查！” 一丝不苟的态度，完全没有任何寒暄的成分，真的就是来办案的。 这下不仅是褚方飞了，就连褚连遥都陈了脸色，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半晌才开口笑道：“叶队长说笑了，褚某现在为融安市民，自然会全力配合你们警方的行动了。有需要用到褚某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未了，这位七十多岁的老家主硬是挤出一丝牵强的笑意来。 而这时，司岩却开心地笑了，“我这位朋友就是耿直了点，不过也多亏了这样的人，融安市百姓们的安全才有保证啊！” 直到此时，褚连遥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些人绝对是有备而来，所以撤了脸上的虚伪，请了他们落座，也决口不提泡茶的事儿了。 褚家位处郊区，占地面积大且内部建筑复杂，司岩一行刚进褚家大宅，就有种进入迷宫的错觉。而且褚家下人很多，个个都是练家子，这一路走来司岩他们脸色愈沉。 议事堂里，褚家主这回没有客气，当仁不让地坐在自己的主座上，抬眸看了底下的两人。然后低头又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说吧，两位此次前来找褚某，是所为何事？” 从他的声音里一点紧张也听不出来，虽然他已经有了两个属下被抓住了，但对于他来说这点根本不值得一提！所以，他也没把司岩和叶子洲的出现当回事。 叶子洲看了一眼司岩，虽然这次事情名义上是他负责，实际上他只是配合司岩而已。不过司岩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这就是让他自己看着办了。 于是，叶子洲只好将这起刑事案件再提了一遍，“褚家主可能有所不知，在这次的恶性绑架案件中，我们发现在医院门口利用违法麻醉-枪支将简小姐劫走的两名嫌疑人，经过调查皆是出自褚家！不知道褚家主对此有何解释？” 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劫持，并且利用违法枪支用药，这可是不小的罪名！然而褚家主竟然如此淡定？叶子洲心中有异。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 褚家主听完后久久没有反应，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一般，竟然装作一脸惊奇的样子地站起来问道。好像他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 装得还真像！ 叶子洲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他想不到褚家主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这么脸皮厚？明明是你做的，竟然装作如此无辜的样子！ 而司岩，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凉凉地勾起唇，嘴角的寒意早已蔓延到了眼眸深处。 叶子洲看了他一眼，又深吸了一口气对上褚家主若无其事的目光，“褚家主不知道？那两名黑衣人可是亲口招供，他们是褚家的人！” 叶子洲的语气有些急，然而褚连遥听完只是“呵呵”地笑了几声，然后在烟雾缭绕中望着面前的两个后生，有恃无恐地说道。 “叶队长，话可不能乱说，我知道你们警察是讲究证据的，你说那两人自称是我们褚家的人，可有证据？” “他们已经招供！”叶子洲差点被气噎住了，那两名黑衣人都亲自招供是褚家的人了，可选择褚连遥说没证据就推翻了？ 褚连遥摇了摇头，“叶队长，你们也知道我褚家以前是干什么的，像我们这样的存在结几个仇家都是有的，如果这件事是别人做的却故意陷害我们，那我们褚家岂不是要背黑锅？” “不……”叶子洲想说不可能。 可是褚连遥却不给他机会，抢先一步用威胁的语气说道：“叶队长还是到别处再查查吧！有些时候，可不能相信那些绑匪的片面之词，褚某被冤枉了不要紧，可别影响了公安机关的英明！” “啪——啪——啪——” 一直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司岩，这时忽然鼓起了掌，显得有些突兀。褚家主眯起来眼，打量起今天很少说话的司岩，觉得这个才是厉害的角色。 “司少也认为褚某说得对？”褚连遥不耻地问道。 司岩心里冷笑，面上依旧保持万年不变的冷静，“当然，褚家主能处处为警方着想，实在太让人欣慰了。不满褚家主，那两名自称是褚家的人已经被我们看押起来了，而且几乎费了不少的人力和脑力在调查他们的背景，结果您猜怎么着？” 说到这里时，司岩故意一顿，看着褚家主明显一僵的表情，脸上浮出一抹更为凉薄的笑意，缓缓地掀起薄唇：“我们一查，竟然发现他们还涉嫌毒品交易！” “啪——” 褚家主手里的一根烟管被捏断了，这位已经退居幕后的黑帮老人，头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一种阴狠的眼神。 “呵呵，看来是老夫看走眼了，什么时候公安机关的案件竟然交由司少来处理了？我记得没错的话，司少此时的身份只是司氏集团的总裁吧？” 眼下之意，是在指责他一界商人竟然插手公安机关的事情了？可惜，司岩对这种强弩之末的危险根本不放在眼里。 “不，我只是尽自己的能力，为公安机关提供一些线索而已，毕竟抵制毒品人人有责不是吗？” 司岩摊了摊手，坐在他身边的叶子洲随即挺直了身板，“不错，我们公安机关能快速侦破这些信息，得益于司少提供的线索。褚家主，希望您能理解，这是我们中国公民对于zf的支持！” …… 叶子洲和司岩的相互配合，很快让褚家主意识到，这不是那个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呼风唤雨的黑帮世界了。这里是融安市，他不过是被暴露在阳光下的过气老大！ 良久，褚连遥叹了口气，目光沉沉地看向司岩，“司少，不如借一步说话？” 说到底，褚家的底子这么快暴露出来，主要还是眼前这个连眼神都带着狼光的男人。这一点，褚家主看得很清楚，所以希望和司岩单独谈。 “褚家主，这恐怕不符合规定。” 叶子洲皱着眉，已经替司岩拒绝了。在他眼里，公事公办的是必须的，这褚家主一看就是希望能跟司岩打成某种协议，他当然不同意。 然而褚连遥的目光，始终只盯着司岩看。 半晌，司岩终于点头：“好！” 然后侧头，示意叶子洲他的想法，叶子洲还想劝他：“司少，你……”话没说完，看到司岩眼神中的透亮，忽然又闭了嘴。 “好，那我们在外等你！” 叶子洲点头，褚连遥马上吩咐手下的人，“来人，带叶队长他们去会客厅，好好招待，不得怠慢！” 然后，目送着叶子洲带着他的属下暂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