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之前被夏婉莹派出去寻找尤俊的那几个人也在,其中一人插话道。 “你们分头带人,武勇去跟斗士堂的人一起,查明死了的都是谁,其他的按照东西南北四营,彻查整个水月堂,不论是修行的还是闭关的,全部都给我找出来,还有,另派一队人去那福春楼,把那老板给我带来。” “是!” 一片应和声,原本乱糟糟的正厅在夏婉莹出来之后变得十分肃静,一句话分派了任务,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夏婉莹瞄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绿鸢,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准进我的屋子,有事来禀报。” “奴婢知道了。” 绿鸢小心翼翼的说道,夏婉莹虽说也发脾气,但像今天发这么大的火,还是第一次,看着小丫头委屈的脸庞,夏婉莹本想安慰几句,但是转念一想萧风还在屋里,这个祸害先解决了再说,心里寻思着,夏婉莹气哼哼的就又走了回来。 第76章 问心无愧 夏婉莹出去之后萧风就一直在想该怎么善后,但是想了几秒钟之后突然发觉似乎有什么不对,夏婉莹这么急匆匆的出去,好似是因为门外有人说福春楼死了十多个人,而且死的全是水月堂的人? 福春楼,水月堂,尤俊,萧风终于将这些连在了一起,警世钟敲响是因为福春楼死的人,而那些人,全部是命丧萧风之手,只需要稍稍一查探,学院很容易就可以查得出死因是什么,乾坤吸纳,这样的魔功绝对不可以存在于帝国学院,萧风感觉到了莫大的危机。 假如被学院得知凶手是他,萧风惊出了一声冷汗,他必须尽快的离开这里,给自己找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但是那福春楼的老板见过他,只要询问那老板就会知道今天萧风去过福春楼,而且赴的就是尤俊的约。 萧风只觉得自己站在了悬崖边上,左走一步会掉下去,右走一步也会掉下去,更不要提后退了。 就此挣脱,遁出学院?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萧风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好几个念头,但这些念头都一一被他自己掐灭,别说现在敲了警世钟任何人不能离开学院,就算跑得了一时,也跑不了一世,还有两个弟弟,还有郭岚那里,萧风越想越是后背发凉,不知不觉就出了一声冷汗。 “吱呀。” 时近黄昏,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一直紧闭着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夏婉莹离去的时间并不久,萧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缝里的那个人,那双眼睛满是阴冷,萧风干咽了一口吐沫,看着默不作声的夏婉莹闪进了屋子,然后销上了门闩,顺手还在门上拍下了一张符咒。 萧风紧紧地盯着夏婉莹,他不知道夏婉莹到底要如何处置自己,这会子萧风又有些后悔,他不应该傻愣愣的等着夏婉莹来问罪,一时间百感交集,心里乱的就像是跑马一般。 夏婉莹脱下了外面的斗篷,露出了里面干练的武者短裙,上身是贴身的月白色短衣,腰间勒着一条玉带,下身则是刚刚到大腿根的短裙,一双修长的美腿包裹在齐膝的皮靴里,这是水月堂高级女弟子专用的服饰,堂主的区别只在于那件斗篷。 夏婉莹没有说话,慢条斯理的将长靴也脱去,然后她就赤着双脚从墙上挂着的匕首套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萧风自始至终也闭着嘴,气氛有些诡异。 “你要杀我?” 萧风深吸了一口气,说不上害怕,但是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不甘还是后悔,总之他很乱。 “不然你以为?” 夏婉莹冷冷的笑了笑,径直走到了萧风跟前,手中的匕首猛地按了下去。 双脚顿时一松,夏婉莹这一刀没有捅向萧风,却是割开了他脚上的缚灵绳。 “这绳子捆住就没办法解开,我只能用刀。” 夏婉莹似乎很满意萧风的表情反应,嘴角挂着一丝浅笑,转手就将刀子扔到了床上。 “来吧,咱们捋一捋,你到底是怎么溜到我屋子里来的?” 夏婉莹扳直了萧风,双腿被释放开,萧风很容易就坐直了身子。 “我忘了。” 脑子里转了几转,萧风决定来个含糊过关,夏婉莹抿嘴笑了笑,似乎是在嘲弄。 “从我的窗户出去,隔着一栋墙就是福春楼,我说的没错把?” 萧风猛然间绷直了身子,他还不知道夏婉莹住的地方就在福春楼后面,她这么说,难道察觉了什么? 萧风沉默不语,夏婉莹却继续说道: “我刚看到你的时候,你神智迷失,差点杀了我。” “唔” 萧风瞄了她一眼,夏婉莹却是继续说道: “虽然你掐着我的脖子,但我清楚的记着,你在吸取我的灵力!” 萧风幡然一惊,吸取灵力!不论以何种方法,只要跟这个沾边就是魔功,看来夏婉莹是知道了,萧风神色登时变了,夏婉莹得意的笑了笑,手指轻轻扣着自己另一只手上的关节,继续说道:“我在家的时候听我大哥提过,这世上能够吸取灵力的魔功只有一种,那就是乾坤吸纳!” “说!你的乾坤吸纳,是从哪里学来的?” 夏婉莹突然厉声喊道,萧风动了动眉毛,望着她道: “我告诉你,你就会放了我?” “不会!” 夏婉莹回答的很干脆,萧风不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既然你不会放过我,打听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想学?” “这等魔功,就算摆在我跟前我也不稀罕,只有你这种心智不坚定,总想着走捷径的人才会被它诱惑,堕落成魔!” 夏婉莹高傲的昂起了头,萧风冷冷一笑,不无嘲讽的道:“你懂什么,你没有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份上,魔功,什么是魔?心中的贪念,嗔念,恶念,那才是魔!” “吆嗨,说的倒还一道一道的,我告诉你,乾坤吸纳乃是大陆禁术,任何人学了都是死路一条。” “你别吓唬我,有能耐你就动手。” 萧风扬了扬脖子,他已经看出夏婉莹用意不是要杀他,她说这么多话,造出这些势来,目的其实就一个,就是想知道萧风的乾坤吸纳是跟谁学的。 萧风想明白了这一点,就不用担心她要告发自己了。 “我只问你一件事情,教你魔功的这个人在哪!” 夏婉莹盯着萧风的眼眸,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压抑的仇恨,这种恨很复杂,萧风竟然看不懂。 “早死了!” 萧风翻了个白眼。 “死了!怎么会死了!他可是堂堂的幽天君止戈啊,九天之一的存在,他怎么会死?” 夏婉莹神色一变,眼中的色彩瞬间涣散了开来,萧风顿了一顿,吃惊的问道:“你知道止戈?他是你什么人?” “仇人!” 夏婉莹干净利落的回到,萧风松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我遇到他的时候是在骷髅岛,后来我撞破了他的血祭,他就灰飞烟灭了。” “是你害死了他?” 夏婉莹神色又是一变,萧风看到她这表情要哭的心都有了,这表情怎么都不像是生死仇人,倒像是猛然间听到亲人的噩耗而表现出来的那种震惊。 “不是我害死他的,是他自己害的自己,妄图要以人命冲破侄锁,却没想到形神俱灭。” “那他是真的死了?” 夏婉莹呆呆的坐倒在了地上,她其实在武勇他们提出疑问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死的可能是尤俊他们,萧风好巧不巧的出现在自己屋里,又差点误杀了她,只要不是个很笨的人就能把这些联系在一起。 之所以将所有的人都支开,就是因为夏婉莹想知道乾坤吸纳的下落,萧风这么年轻,一定要有人教他他才能领悟这门绝学,而那个教他的人,普天之下就只有止戈。 止戈,幽天君,这仿佛是印在夏婉莹生命中的魔咒,她的哥哥,她的meimei,连她自己,都永远忘不了这个恶魔,他给予了夏氏血脉,他是夏婉莹的祖父,但他却又亲手杀死了夏婉莹的父亲母亲,断绝了夏家九世的姻亲,如果不是其他八位天君援手,夏婉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 她对止戈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在那样一个大家族中,亲情原本就比普通人显得单薄,但是在夏婉莹的记忆中,止戈很疼她,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了狂,夏家也自此变了模样。 萧风一直在看着夏婉莹,夏婉莹脸上的神情是只有大喜大悲之后才会流露出来的,那种伤感于落寞,萧风曾今也经历过。 “夏堂主,你要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不想告发我,那你放我离开把。” 萧风小声说道。 夏婉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瓜。 “放了你?为什么?” “我告诉了你你想知道的,按理来说,你不应该放了我?” 萧风蹬直了眼睛,夏婉莹嫣然一笑,嘴角噙着一丝冷意道:“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我想知道的你既然已经告诉我了,那你还有什么用,我又为何要放过你,魔头?” 说到“魔头”这个词的时候,夏婉莹故意揶揄了一下,萧风呵呵笑了两声,看着她道:“魔头?你凭什么说我是魔,他们要杀我,我反击杀了他们,天经地义!” “可你吸干了他们!” “有什么区别?只是死法不同,结果不还一样,用刀杀的,用剑杀得,用乾坤吸纳杀得,不还是置人于死地么?” “不一样,就是有区别,本质上的区别。” “你是掠夺,是虐杀!” 夏婉莹盯着萧风的眸子,不闪不避,听着她有些光火的语气,萧风也来了无名业火。 “那你来告诉我,假如你中了化灵散,被十余人围杀,除了乾坤吸纳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你怎么选,你是站在那里被他们砍死,还是做一个你说的魔头?” “我会被砍死!” 夏婉莹翻了个白眼。 萧风气的语结,过了几秒钟,才冷笑着说道: “那是你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危及生命的情况,你跟我不一样,在公,你是堂堂水月堂的堂主,在私,你是夏家二小姐,你不论做什么事都是前呼后拥,你有背景,有靠山,有帮手,你永远不会孤立无援,我跟你说这些都是在白费口舌,你不想放过我,那就去告发我,或者是杀了我,这都行,但请你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我,为了活着,我问心无愧!” 第77章 好戏还在后头 “你说的没错,我是不应该指责你。” 夏婉莹神情又是一变,居然露出了一丝反思的表情,萧风没有理会她,而是闭上了眼睛,准备不再跟她费一句话,大风大浪他都闯过来了,还能在乎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 “关于你用不用乾坤吸纳,我确实没理由说你,但是对于你偷溜进我闺房,偷看我洗澡,这总是下流事了把?” 萧风气的睁开了眼睛,咧着嘴角道: “你不是说你看见我的时候我心智迷失了么,怎么是我偷溜进来的?” “你怎么进来的有关系么?我说的重点是,你玷污了我的清白,怎么办?” 夏婉莹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凑到了萧风跟前,萧风下意识的往后倾了倾身子,干脆破罐子破摔:“爱咋咋地,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拿刀子捅我,捅不死你补一刀!” 夏婉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也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笑,总之萧风这副亡命徒的嘴脸很是搞笑,笑了几声她又正了正脸色,严肃的说道:“你还别给我耍无赖,总之你玷污了我的清白,你欠我的。” “怎么?要我负责?那感情好啊,你夏二小姐有家世有背景,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我求之不得!” 萧风乐呵呵的说道,顺便还斜眼瞄了一下夏婉莹胸前。 夏婉莹脸色一红,跺了跺脚仰怒道: “我把你舌头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