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姬天宝本身的性格不讨喜。姬老爷子自问待他不错，虽然没有如同姬沐晖一般当继承人培养，比起其他孙儿却是半点不差，但是从姬天宝的言行举止中，看不到一丁半点对长辈的孺慕之情，虚情假意倒是不少。因此，在姬天宝长大后，他就对这个孙子少有接触，他怕自己看出对方逢场作戏后会忍不住给他一巴掌！ 想到这里，姬老爷子轻哼一声，老子吃的盐比他吃的米还多，会看不出来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 呸！当老子是傻瓜呢！ ☆、 第110章 调查 姬老爷子再次看向姬沐晖和巫穆所在的方向，从这个角度，看得不太分明，但是仍然能够感觉站在一起的两人所产生的影响力。 姬沐晖这个孙子一向出色，但是因为在这个大厅中见过他的人很多，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更何况孙子的眼光出了名的高，那些前赴后继想要诱惑他的人从未成功过，因此，大多数人对这座冰山都是保持一种远远欣赏的态度，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一次，大家的表现和以往不同，虽然没有朝那边靠拢的迹象，可是频频望向那边的目光明确表明了大家的关注和好奇。姬老爷子知道，这定然是站在一旁的巫穆产生的影响，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大家才对这边在意起来。 姬老爷子越发好奇了。 从属下调查出来的资料中可以看出，巫穆在近几年有了十分巨大的变化，就好像化茧成蝶一般，由一个默默无闻有点小阴郁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魅力十足、红透半边天的台柱型人物，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可是资料中完全没有显示造成这种变化的原因，就好像在某一天，这种改变突然降临，悄无声息。 然而，在姬老爷子的认知中，并不存在这个情况出现的可能性。 一个阴沉的人，不可能突然变得开朗。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不可能突然变得身手不凡。一个普通的人，不可能突然变得才貌双全…… 最重要的是，一个人的性格可能会因为外在事物产生改变，但是一个人的气质是在短时间内很难发生改变的。如果不是在特定的环境中进行专业培养，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可是巫穆经历了什么大的变故呢？ 并没有！ 唯一能够搭上一点边的，就是一年多以前的一次意外事故，巫穆在片场手上住院，休息了一段时间。 从调查报告的结论来看，巫穆的改变确实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这点就让他有些不明白了，摔伤脑袋对于个人的影响真的那么大吗？如果因为摔了一下，就能将将一个人的智商变高，气质变好，模样变漂亮，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摔这么一下呢！ 姬老爷子显然不相信这个答案，在他看来，要么就是巫穆过去故意藏拙，要么就是巫穆另有奇遇。 藏拙的可能性很小，毕竟一个人就算掩藏的再怎么好，总归会有破绽，但是巫穆从小打到的履历都非常简单，干净透彻得再普通不过了。那么，就是巫穆另有奇遇了，可是这奇遇到底是什么？对姬家又会产生怎么的影响呢？ 对姬家产生的影响是正面的也就罢了，如果是负面的，他就不得不进行更加深入的考虑了。 当然，在这之前，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巫穆见上一面，至少，近距离的、更加深入的了解一下这个孩子，再做定夺。 姬老爷子的靠近自然引起了巫穆的注意，事实上，他早就察觉到了老爷子的目光，只是没有理会罢了。 姬沐晖一直用余光关注着周围的情况，因此也察觉到了老爷子的到来。 他们两人表现得很平静，完全不像马上就要见家长的同性情侣，反而像在等待一位一般的长辈一样，轻松自在。 等老爷子走进了，几人目光交汇在了一起，巫穆仍然保持着不动如山的姿态。 “爷爷，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巫穆。巫穆，这是我爷爷，你和我一样喊爷爷就可以了。”姬沐晖只为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巫穆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喊了句“爷爷”就再没反应。 姬老爷子抽了抽嘴角，颇有一种遇到了两个怪胎的感觉。 自家孙子也就算了，从小就性格古怪、不合群，会做这样的介绍除了情商不高、脸皮够厚，倒也没什么。 可是这个叫巫穆的怎么回事？明明情绪不高，态度冷淡，偏偏还是遵照姬沐晖的意思喊了自己一声“爷爷”，这算是看着姬沐晖的面子上，勉强承认自己作为爷爷的身份吗？ 不得不说，姬老爷子无意中真相了…… 巫穆对姬家没什么想法，唯一的感觉就是姬家人老是找姬沐晖的麻烦，扰人清闲。虽然姬老爷子是姬家唯一对姬沐晖还算不错的家人，但是仍然无法改变巫穆对于姬家的坏印象。所以说，能够喊姬老爷子一声“爷爷”，已经是巫穆能够做出的最亲近的举动了。 姬老爷子浑然不知，还在想通过这件事研究一下巫穆的性格，可惜知道的事情太少，于是便主动站在一旁，和两人聊天。 巫穆和姬老爷子不熟，也没什么好聊的，姬老爷子和巫穆没什么话题，只得和姬沐晖谈起了公司。 巫穆虽然不太高兴被人打扰，却也不觉得无聊，一个人站在一旁边听两人的谈话边吃点心，倒也自得其乐。 姬老爷子和姬沐晖聊了没几句，就见巫穆吃了三块蛋糕，两个几块和一盘薯条……他相信，如果自己呆久一点，一定能够看到巫穆吃下更多东西。 巫穆的品性如何，他完全摸不透，不过对方贪吃这一点，倒是显而易见。 姬老爷子觉得一次交谈不足以摸清一个人，于是决定再找时间。最关键的是，下一次再见面，一定不能给巫穆准备太多吃的，不然他真的没有把握让巫穆摆脱食物的诱惑，和他畅快交谈。 姬老爷子正想离开，突然大厅中灯光一暗，四下一片漆黑。 有些胆小的女生已经惨叫了起来，因为害怕，某些人在看不清周围环境的情况下随意走动，导致更多的人受到了惊吓，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混乱的行列中，哀嚎声此起彼伏。 不到半分钟，紧急备用电源就开始工作了，大厅重新明亮起来。 此时的大厅却失去了原先的井然有序，变得混乱而无序。光鲜亮丽的贵妇们，或勉强站立，或斜靠在别人身上，或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那模样，还真像是落难的凤凰一般。 至于男士们，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东倒西歪，完全没有半点成功人士的样子。 这群人中，唯一还完好站在那里的，大概就只有姬沐晖、巫穆以及姬老爷子了。 姬老爷子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隐约记得，在混乱最初的时候，有一双手将自己拉倒了一旁，而且每当自己感觉有人颤颤巍巍朝这边走来的时候，那双手就准确的将自己带到了另一边。 灯光恢复后，那人就收回了手，因为太过迅速，自己没能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附近就他们三个人，排除掉自家孙子，也就巫穆有这么做的可能性了。 这一刻，姬老爷子的内心是复杂的。 他并没有想到巫穆会在关键时刻拉他一把，这个人明明在刚才的交谈中一直表现的很冷漠，就算他没有救自己，自己也不会怪罪。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在黑暗中将身旁的人拉到安全的地方去的，自己又有什么指责的理由呢？ 此外，姬老爷子也对于巫穆的能力感到意外。 从调查中，他得知巫穆的实力非常强悍，却没有想到对方能够强到这种程度。在他先前的认知中，就算会一点武术，也不过是打星的水平，最多不过是对付几个普通人罢了，和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士兵完全没有可比性。 可是，就在刚才那一片漆黑中，巫穆明明白白的证实了自己。 在那样的环境下，就算受过专业训练的战士也不一定能够保护好他的安全，可是巫穆却能够做到，显然，放在他桌上的那份调查报告，并不详尽，还有很多疏漏之处。 一时间，姬老爷子反倒不知道应该用何种态度对待巫穆了。 按理说，对于一个“勾引”孙子的小明星，他不用给太多脸面，但是一来他清楚自己孙子的个性，并不是轻易受诱惑的，既然能够铁下心来公布恋情，必然是已经拿定了主意，对方也必然有可取之处。二来，巫穆刚刚救过他，就算谈不上“救命之恩”这样严重，总归是对他有恩。 可是，这样的想法又和他内心的老观念产生了冲突，打心眼里，他就希望自己的孙子和大多数人一样，找一个聪明贤惠的妻子，生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而不是和一个男人厮混在一起。 在这两种想法的冲突下，姬老爷子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干脆以自己受到了惊吓为理由，暂时离开了那里。 姬老爷子离开了，宴会大厅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宾客因为这次意外事件的发生，有不少人受到了伤害，就算是没受伤的，也都受到了惊吓。因此，大家决定提前离场。 会场的工作人员一边将受伤较重的送往医院救治，一边为伤情较轻的人做简易包扎。至于那些完好无损的，如果没心情了，就安排人送他们回家，还愿意继续玩的，就去另一处娱乐区继续。 巫穆和姬沐晖对此浑不在意，他们更愿意直接回家过二人世界，能够提前回去，实在是一种解脱，虽然这样想有些不厚道。 他们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人去检查事故发生的原因了。当姬沐晖到家的时候，汇报情况的电话刚好打了过来。 ☆、 第111章 纰漏 看到下面的人查出来的消息，姬沐晖不禁露出了一丝面对巫穆之外难得一见的笑容。只可惜，这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嘲讽和不屑。 这次晚宴突然停电的原因并不像先前想象的那样，有什么阴谋诡计在里面。 这次晚宴是他家大伯筹备的。 大伯一家因为过去离家出走的事情，在姬家地位不高，一直想有一个机会展示自己。但是又由于有过一段较为窘迫的生活，姬家大伯从性格到习惯都由一个不知人家疾苦的富家大少，变成了一个汲汲营营的贪婪小市民。 他从姬老爷子那里讨来宴会的承办工作，除了在大家面前露个脸，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干”，另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从中谋取一些私利了。 姬家为了这次晚宴拿出来的钱不少，因为不仅仅是家族聚会，还会邀请诸多知名人士，在晚宴上联络感情，以便促进来年的发展，因此宴会规模做得很大。 经费高，却耐不住大笔的开销，场地费、布置费、人员费用、餐饮费用……一笔笔支出有多有少，汇合在一起，却有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姬家大伯过去从来没有举办过这样的大型活动，他只是根据自己的经验觉得这其中有利可图，便找父亲要来了这份工作。姬老爷子心想这事情并不复杂，有策划部的人进行辅助，就是没有大儿子领头也能很好的完成。 于是就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份闲差交到了大儿子手上。 实际情况却和姬家大伯预想的不太一样。 他已经淡出管理层很长一段时间了，再次回来统领大局，即便是有着姬家长子的身份，仍旧不足以服众。 如果是心胸开阔一点的，恐怕不会太在意别人的态度，只要员工将事情办好就行了，可是姬家老大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一个员工的能力并没有那么重要，既然他能够完成任务，其他人一样可以，因此，但凡是对他表现出一丁点不尊重的，他就弃之不用。 这样一来，有能力的大多被他摆在了一边，即便是有些人愿意忍辱负重，说些违心的话讨好他，到底是心中不满，做事也没那么尽责了。能够真正被他看上并且重用的，大多是那些喜欢吹嘘拍马之辈，这样的人，又能够有几个是身怀真本事的呢？ 于是，原本计算出来的开支被大大超出。 一些本来可以通过关系低价拿下的东西，因为新上任的负责人毫不知情，而花了大价格搞定。还有一些人，一有权就想谋私，根本不管这样做的后果。 等姬家老大知道的事情，实际支出已经超出预计许多了，再想弥补，根本就没有可能性。 事情到了这时候，最多也不过是宴会的开销大一点，水准比往常低一点。可是别忘了，姬家老大的目的可不光是露脸，还有从中赚点“外快”。 下面的人拿了多少他不知道，也无从管理，他自己想要多少，觉得自己应该得多少，却是早有打算。 姬家老大知道，现在的费用已经很高了，再找上面拨款显然是不现实的。可是已经采购回来的东西无法退换，已经花费出的经费也讨要不回来，只能从还没进行的项目下手。 最终，他盯上了检修这一块儿。 在他看来，他们预定的场地非常豪华也非常高端，就算不检修也没什么问题，毕竟，这样的场所，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进行一次检修和维护，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多花一部分钱做重复且没有必要的事情呢？ 打定了主意的姬家老大，将这一部分钱扣了下来，又从其他地方克扣下来不少，统统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不知道，这每一笔费用花出去都是有原因的。那个宴会大厅虽然每年也会检修，却只是一些常用部件，出于成本考虑，这种大修很长时间才会有一次。而平时的供电量和宴会级别的供电量并不相同，能够支撑日常用电量的设备未必能够在所有设备同时开启时照常运转，这才有了以防万一的大检修。 他扣下了这一部分费用，因此某些已经老化的部件没能及时更换，最终，某条主线路被烧毁，导致了这次停电事件。 姬沐晖和大伯一家没什么感情，姬家大伯归家不久，却处处看他不顺眼，好像如果没有他，对方就能够继承姬氏似的。 姬家大伯脱离这个圈子太久了，久到很多人都已经把他忘记了。他离家出走许久后突然回来，很多人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瞧不起他。和家庭有矛盾离家出走的富家子弟并不少，混的这么差的却真算是绝无仅有了。 他当初和一个苗族女子相爱，那个女的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硬是让姬家大伯爱得死去活来的，坚决要取消父亲定下的一门亲事，毅然决然地和那人一起离开。 当时姬老爷子见他十分坚决，其实已经软了下来，正打算着见对方一面，如果合适就同意他们的事情。哪知道，大儿子突然留下一封书信，话里话外隐隐表示，家族阻止了他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和爱情，要和家里断绝关系。 姬老爷子一怒之下，和姬家老大断了往来。 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刚开始几年也确实没有再去关注这个大儿子，可是时间久了，总有些不放心。偷偷派人去查探了大儿子现在的情况，知道他们虽然只是小富，却也十分安康，倒也放下心来。唯一让他觉得有些不满的是，自己这个儿子到了外面居然表现得越发平庸了，倒是自己这个儿媳妇成了家庭资金来源的主力。 他一生气，便想着眼不见心不烦，派去查探消息的频率也降了下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又过了几年，他的儿子突然回来了！ 原来，那个喜欢儿子的苗族女人前两年过世了，缺少了主要经济来源的一家人，生活越来越困顿，到了最后，只能低下头，回家找自己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