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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睡前,他摘掉手表放在了枕边。

    ……

    游绮的接风宴临近十一点才结束。

    游绮回到游家时,指针已经临近十二点了。

    这一晚上吵得他头疼欲裂,甚至开始后悔提前回国,回到卧室,便洗澡换衣服准备睡觉。

    然而躺下二十分钟后,游绮忽然感觉到身下某处传来的异样,脸色变了又变。

    脑中一一掠过今晚的菜单,不由低骂了一声:“艹!”

    也不知道是谁担心他旅途劳累,点得尽是些让人保持精力的补品。

    是人就有欲望,而欲望这东西抒发起来并不难,程序化地动动手就行。

    他忍着烦闷打开床头灯,随手摘了手表甩到一边,摘表时,也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方才扣住的那道手腕。

    细得可怕,估计一折就断。

    宁沏走时,游绮甚至敏锐注意到他手腕落下了红印。

    那种身体真亏顾彦明下得去手,稍微碰一下,不就得一身印子。

    暗调的灯光下,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

    游绮嗤笑一声,冷艳的眉眼沾染情色后非但不违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随性乖张,即便做这种事,他仿佛都带着抹漫不经心的倨傲。

    疲惫让游绮渐渐半阖双眼,一双桃花眼淡淡扫了眼床头的手表。

    不知不觉,竟然就十二点了。

    ……

    这个晚上,宁沏没有睡好,他一连做了好几个梦。

    有被人捆住手腕动弹不得的,有身上被压了块大板砖的,有被花盆砸中头的,甚至还有被狗追着咬的。

    最后那只狗吠叫着追上了他,却没咬他,只是不断舔他的手,把他手心舔得黏腻腻的。

    总之,他这个晚上睡得很不好,这些乱七八糟的梦都太真实了,真实的好像刚刚发生过。

    第二天一早,宁沏依照生物钟准时起床,刚睁开眼,他就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

    天花板不是他家里的天花板,装修摆设也很陌生,鼻尖飘散着一股说不出的好闻香气,像是被子的味道。

    伤痕累累的身体好像全然治愈了,一点痛感也无。

    不止如此……还有一点最不对劲的地方。

    宁沏脸色青白交错,僵硬地一点一点掀开被子,然后从裤子里拿出‘自己’的右手。

    手心真是……湿的。

    “?????”

    第6章 洗个澡吧

    这不是他的手。

    宁沏哆哆嗦嗦打开被子看去,瞳孔一缩,倏地合上被子。

    好大!

    但也不是他的。

    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做梦呢?!!

    不过他也没这方面的苦恼啊,怎么会做这种梦???

    眼前是一间后现代装修风格的卧房,布局摆设很有讲究,入目所及无一处不精致,和宁沏所住的小公寓可以说无一处相像。

    宁沏半举着还有些湿润右手从床上坐起,满脸写着迷茫,呆愣两分钟后,用左手狠狠捏了自己一把。

    很疼。

    竟然不是梦?!!

    宁沏又茫然了一分钟,突然翻身冲下床,尴尬的是这具身体裤子没穿好,绊得他一个趔趄直接扑跪在了地毯上。

    “……”

    宁沏涨红脸穿好裤子,飞快冲进最像浴室的房间,然后,他在镜子里看见了一张分外熟悉的脸。

    老天爷可能跟他开了个玩笑。

    他昨天还声嘶力竭地跟顾彦明解释,他不是游绮,结果今天……他是了?

    不管怎么回事……宁沏先把手给洗了,洗干净手,他才再度凑近镜子,细细打量起自己的五官。

    镜子里是一张被造物主恩赐的脸。

    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有些锐利的桃花眼,犹如画笔勾勒出的精致鼻梁。

    不同于一般男性,游绮的唇色殷红且妖冶,这抹颜色非但不显娇作,反而在他昳丽长相的基础上平添了一抹淡淡的煞气,乍一眼望去,便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惊艳与冲击,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这副长相顾彦明魂牵梦萦了那么多年,宁沏也被迫关注了整整一年,甚至昨天才刚刚见过,不会认错的。

    他真的变成游绮了……

    得知自己可能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后,宁沏短暂怀疑了一下人生,好不容易强迫自己消化,立马在房间内搜寻起游绮的手机来。

    他得先联系上‘自己’再说,他不会是一觉直接睡死了吧?!

    手机在床上找到了,输入电话号码时,他手指都在抖,但没等按下拨通键,屏幕上突然跳出则通话请求。

    宁沏愣了愣。

    看着屏幕上那串自己的号码,颤颤巍巍按下了接听键。

    ……

    早上七点,宁沏所租的公寓浴室内。

    游绮脸色漆黑,看向镜子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镜子里的人生吞活剥。

    然而他眼神再怎么凶悍,结合这张天然无辜的俊秀长相,都会被无形中和掉三分,这还是往少了说。

    游绮这辈子没有这般狼狈过,偏偏堪称诡异发展让他根本找不到发泄口,最终忍无可忍,一拳砸向了镜子里的脸。

    结果镜子完好无损,细白的手指倒是顷刻红肿破皮,脆弱的连块玻璃都不如。

    游绮:“……”

    这具身体又添了一处伤。

    他再度抬头望向镜子,目光冷得结了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