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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俨然也发现几人的存在,纵着四螯盗虫转身袭来,巨兽庞然如山崩倾覆,四只巨螯发出空鸣震耳的夹夹声,铺天盖地挥向几人头顶。 众人各施本领,八仙过海,朝不同方向避去。 四螯轮番砸在空地上,坟碑碎裂,连带地面沙石亦被捣成粉末,趁风洋溢。 上官伊吹滚身伏地,最先咛道,“轲摩鸠,且看你的了!” “瞧好吧!”轲摩鸠得了命令后仿佛猛虎出柙,平素里仅能掌控幻印布下幻结,今日正可以好好玩闹一场。 一时间地淆天混,所有人惊讶的目光被黑影遮蔽,于四螯盗虫的头际,轰然降下来一只更为恐怖的幻兽,竟是三腿玉蟾。 四螯盗虫全然无所反应,三腿玉蟾的猩红长舌已如梭弹出,软滑粘黏的舌尖一卷,便将倒霉的虫子硬吞入腹。 紫袍筑幻师应激跳下,掌间夜极幻印又是一变,一条黑鳞青首巴蛇横空出世,三腿玉蟾抬头一见天敌临至,鼓圆腹腔,软癞的身躯膨至十数倍,与巴蛇斗作一团。 坟冢地里瞬时寒风飒飒,怪雾郁郁,排排斗殴气浪高掀,紧张的气氛犹如悬在头际的利刃,随时头削颈断。 谢墩云强忍着满天飞沙走石,顶风靠近道,“轲大人,我说你的幻印如此厉害,就不能再幻出另一个巨兽来,两个一并,把那条巴蛇干|死算了!这里林林总总的坟头都快被你们掀翻殆尽了。事后人家祖宗八代能轻饶你们啊?” 轲摩鸠专心致志,仍不忘回话,“屁!这幻印才新入我手,尚不能灵活使唤呢……” 不知他这话存有什么隐情,上官伊吹严肃纠正道,“轲摩鸠,你的本事也才这些,何必总叫旁人高看一眼。” 轲摩鸠似是被激怒,道,“除了阿官,都往后滚,想看热闹是吧?!当谨看瞎眼!” 三眼环轮法印精光爆发,与巴蛇鏖战的三腿玉蟾陡然变化,两只三头巨鹰瞬间织就,巨大的鹰爪撕向巴蛇,愈发惨烈非常。 戚九几人毫无插手余地,仅能被双方幻兽厮杀连连的盛况惊骇无禺,山摧地裂,恍如地狱临世,人间惨祸。 极烈极浓的熟悉香气随着巴蛇疯狂的绞纽,自地表徐徐蒸腾,攀升。 在紫衣汉子坠地的方向深处,冥冥中织起一道烟黄色的幕帐。 这幕帐完全不属于夜极幻印中的幽蓝色幻丝编织,仿佛软软漫漫的烟雾,东攀西援,悄无声息地将整片墓地笼罩起来,而戚九等人亦在包围圈之内。 待戚九有所觉察时,丈高的幻彧一半即成。 那该死的蓝阶筑幻师,先以幻兽做饵,欲将所有人悄悄困顿于幻彧之中。 必是银碎作怪! 戚九首先想到此物,风中一把扯住上官伊吹的袖子,完全来不及解释,只道:“我去去就来!”转身奔走。 “他不是吓尿了吧!”东佛嘶嘶低笑,被谢墩云一脚登在腰眼,险些摔个狗吃屎。 “不对!”上官伊吹回味戚九的神情复杂,有惊有骇,隐隐觉得情况极不正常。 一般的蓝阶筑幻师即使造幻能力渐强,也绝不可能编织出任何与轲摩鸠相对抗的幻兽。 不由道,“轲摩鸠,你唤回一只三头巨鹰,我上天瞧瞧!”又对谢墩云几人道,“你们都去辅助戚九,他一定是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三头巨鹰长啸汇聚山林,上官伊吹与轲摩鸠双双援臂高攀,随风而去。 谢墩云早摩拳擦掌,领着余下人等一并追去。 越是靠近紫袍筑幻师所在,香味弥郁,幻丝弥粗,戚九心里大叫该死,旁人都可以粗心大意,偏他最不应该的。 肩头被人一拍,是笑眯眯追来的谢墩云,他追得辛苦,气喘如牛道,“小九……你也跑得忒快了,追得哥关节痹症都快复发了。” 彣苏苏脚力欠佳,东佛留着等她。 谢墩云可不能让小弟孤身犯险,沿途紧紧相随,他看戚九目光如炬,一路凝向近处,飞沙弥漫中的紫袍筑幻师身形清晰,即将触手可及。 筑幻师的背部明显透出滚滚熊烟,与右掌心的蓝丝各表千秋,各行各道,竟互不干扰。 果然是寄生了银碎所致! 戚九趁风一步,步步含怒,手心内的蝶骨翼刀展作银芒,抬手瞄准蓝阶筑幻师的右手腕。 “你俩停步!”一股疏冷的风影蹬空翻来,清云过顶,在戚九与谢墩云的肩头肃然一踢,当即将两个楞头踢翻在地。 “这个蓝阶筑幻师身周一定布结,只一靠近,便会编织巨幻来倾袭你俩。”疏风旋身缓缓坠地,冷峭一语道破天机。 谢墩云躺在地上,吼道,“白疯子,你他妈的不玩极玄子,就又开始踹老子了?!”不知怎么,反而笑了起来。 白式浅并不接他的话,冷漠道,“让我先试试他再说!” 手中银伞旋如扶摇,伞面的白纸满载星辉,衍作无数道华白的光丝,光丝凝汇又作一柄灼灼的刀,随着伞翼挥舞,一刀劈斩向蓝阶筑幻师方向。 刀锋白如流光疾胜飞星,千帆过境处,一掀汪洋。 谢墩云单掌按地跃起,反手拔出步卅狂刀,半空横竖两批,交叉的刀气自他力可拔山的强大劲力下发挥至极限,犹如两头忠诚猎豹左右护在白光。 果不其然,砰砰砰三刀轻重缓急,全部砍在近贴蓝阶筑幻师十步之距的幻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