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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如何哪怕站在被质疑的角度上,也站在有利的位置上。唯一知道自己内心想法的佐佐城信子不开口解释即可。

    而如何约她出来的条件很简单「我可以让苍王重生」。她应该知道这件事,毕竟我告诉过苍王,而她是苍王的恋人。

    她会来找我的。

    我等着她主动请求我,让她的恋人重生。而我提出的条件将是「她永远不解释」,将真相带到黄土之下。我对「真相」没兴趣,对「佐佐城究竟坚不坚强」没兴趣,只是不希望我现在的利益受损而已。

    但是,佐佐城信子说的是另一件事。

    我听说了田口六藏在墓园里,最后还是原谅你的事情了。绫小路君,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犯罪少年。

    我既没有办法证明你的罪行,也没有办法引导别人对你产生杀意。我甚至也有想过,我应该自己开枪杀了你的。但是,我又知道,你要是愿意走下去的话,他的理想终会被你实现的,你能走到我走不到的高度。

    我说道:你应该知道,这样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吧。

    佐佐城信子苦笑道:真的呢所以,我内心也曾这样恨过你。恨你为什么要给他那样的启示,让他孤注一掷,让他视死如归,让我永远失去了他,还要背负他的愿望自己走下去。

    我觉得,这是因为你没办法自己及时止损,没人告诉你必须要做那件事。

    我话语刚落,便感觉佐佐城信子回头看了我一眼,声音带着无力和无奈。

    我早知道我不该期待你给我的回答的。

    你应该知道神经科学学家郎恩乔瑟夫博士吧他曾经那么说过,「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是个孩子。这个孩子造就了我们过去所经历的一切,现在的生活以及未来的生活」。

    绫小路君,从小应该是不会在意任何人,只关心自己的利益成败,冷情冷心的孩子吧。

    也许吧。

    毕竟这些都不是考核的内容。

    绫小路,你终究是不懂人心的。佐佐城信子轻轻地摇着头。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懂不懂人心」,也不知道「我要不要懂人心」。

    因为我要是去懂的话,被我用「书」抹去的那些人会让我走不动往前的路。而我做的所有事情不是我想象中的我在为了「更好地生活」,变成「我不想面对过去,逃避过去,回绝过去而已」。

    然而没有人告诉我做的对不对了。

    他们连我做了什么事也都不记得了。

    绫小路君,我真的希望你是好人。对很多人来说,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也不会是一件坏事。可是

    我莫名想起在某年夏夜,有人伸出手对我说,「慢慢来,没事的」。那时候,我知道他其实在告诉我,「我哪怕现在不懂感情也没有关系,可以慢慢来的,没事的。他会给我很多耐心和信心。他会帮我,也会等我。」

    但我还是没有做到。

    我跑着去追我的胜利了,把所有人都抛弃了。

    绫小路君,每个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属于自己的理想或者信念,你有你存活于世的理想吗?

    佐佐城信子让我从短暂的追忆中回过神来。

    她站起身,好像准备说完这最后几句就要离去一样。

    支撑我活下去的是他,他就是我的理想,现在我已经累了。收到邮件的时候,其实我反而松了一口气,好像在告诉我,「可以到此为止了」。

    这个时候,我的后脑勺突然被佐佐城信子用枪口抵住了。但我意外地并没有觉得这个举动有什么突兀的,好像水到渠成,这就是会自然而然地发生一样。

    又或者,我其实就在这里等这个结局。

    所以,我才会约她来这里。

    所以,我才会调开中岛敦。

    所以,我才静静地坐在这。

    一切发生得那么平静。

    过往的路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有一位弱质芊芊的女子用枪抵住另一个人的头。

    他们还在继续走着,笑着,说着。

    空气里依旧飘散着蛋糕店特有的香草味,明亮的阳光没有被阴云遮挡片刻。这就是最稀疏平常的一天。

    在人群里面,我还可以看到,有个绑着马尾的孩子不小心松开了自己的气球。值得感谢的是,小小的气球并没有飞得多高,只是被人流带起的风息飘忽着,但就是没有让那个小孩子追上。

    而演奏中的音乐家还半闭着眼睛,继续享受着他琴弦上的美妙又壮阔的音乐,引得行人啧啧称赞。

    对不起,绫小路君。哪怕你这两年赢下了田口少年的信任,我还是要带走你。

    扣动扳机的声音跟着她的话也响了起来。

    我看到那个孩子抓住了那个飘走的气球。他的脸上刚牵起笑意,然后他的气球却被路过的行人挤爆了。

    「嘭」

    这一声响声里面还夹杂着中岛敦从远处传来的高声扬起的「绫小路君」,和类似烟火炮竹一样的响声。

    响声之后,全场陷入了拔高的尖叫。

    我在尖叫声中站起来,回头看到因为枪支走火而在脸上留下洞的佐佐城信子。因为没有射中脑干部位,她不会立刻死,只会这么慢慢地因大量失血过多而亡。